東風傳奇(全本)-15

  第四十三章玉人无恙

招商客栈后进楼下,右首一排一间厢房,住的是一位公子爷和两位跟班。这
位公子爷正是如今被称为九公子的项中英。此刻他房中还有灯火,那就是他尚未
入睡,忽然,房门上响起剥啄之声,项中英抬目道:「进来。」

原来房门只是虚掩着,经人轻轻推开,探进一个头来,接着闪进一个獐头鼠
目的汉子,连连陪笑道:「公子还没睡?」他是地鼠孙发。

项中英受了四师兄一肚子的窝囊气,正没好气,闻言冷声道:「你来作甚?


孙发凑上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属下是给公子报讯来的。」

项中英问道:「什么事?」

孙发道:「刚才酒楼上那个丫头片子,敢情不敢再在这里落脚,如今落脚在
城外七里外的一座三官堂里……」

项中英没待他说完,虎的站起身子,说道:「你如何知道的?」

孙发耸耸肩,诌笑道:「属下听公子口气,好像和那丫头片子有着过节,试
想她傍晚时光还上酒楼来,自然打算在城里过夜,属下略谙追踪之术,稍为留意
,竟然发现她出城而去,那只有一个理由,不敢再在城中落脚了,属下一直寻到
七里外的三官堂,就没有她再出来的足迹,可以断定她在那里落脚了。」

「你做得好。」项中英接着道:「不过此事不能让四师兄知道。」

孙发道:「公子放心,属下二人是奉命跟公子的,怎么会说出去呢?」

项中英摸摸身边长剑,心想:今晚说什么也要把那丫头片子毁了,方雪胸头
之恨,试想当日要不是遇上师傅,自己早已变成独眼龙了,这一针之仇,自然非
报不可。一念即此,立即说道:「咱们走,哦,高升呢?」

孙发道:「属下回来之后,已经要他赶去暗中监视。」「好」项中英一手熄
去灯火,举步走出,来至后院,越墙而出,一路疾行,越过城垣,才展开轻功。
六七里路,不过盏茶光景,就已赶到。

三官堂离大路极近,只有一间庙宇,但庙前却有两棵高大的榕树,树下各有
一方横石,专供路人休息之用,这样一间小庙,自然没有庙祝,此时当然也不会
有灯火。孙发口中发出咕咕两声夜鸟的啼声,啼声方落,一道人影已从左首大树
间疾然飘落,那是高升,他朝项中英抱抱拳道:「公子来了。」

项中英问道:「这庙中还有什么人吗?」高升道:「没有。」

项中英又道:「那丫头呢?」高升道:「就在里面。」

项中英道:「好,你们两个就守在这里,别让她跑了。」

孙发道:「公子放心,她跑不了的。」

项中英一手提着长剑,走近庙门,他不理会庙门是闩的还是虚掩的,飞起一
脚,就把两扇庙门踢得砰然分开,举步走入。三官堂只有一进殿宇,本来坐在檐
前石阶上的青衫少年给这声砰然大响,惊得迅速站了起来,一手横抱铁琵琶,秀
眉挑动,冷然道:「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本公子。」项中英目射厉色,沉笑道:「小丫头,你没想到本
公子会找到这里来吧?」

青衫少年冷声道:「你找来又待怎样?」

项中英道:「你仗着瞎眼老贼尼一手飞针,打伤本公子眼睛,今晚本公子就
是找你算帐来的,本公子也不为已甚,只要你自毁一只右眼,就可饶你不死。」

青衫少年目中微露诧异之色,说道:「我用飞针打伤你眼睛,你没认错人?


项中英怒笑道:「难道你不是瞎眼老贼尼门下?」

「当然不是。」青衫少年微哂道:「但以你这副德性,被人射瞎眼睛也是应
该的了,要我自毁右眼,凭你配吗?」

项中英大笑道:「本公子说出来的话,从无更改,配不配你马上可以知道。


青衫少年手中铁琵琶一摆,说道:「你给我听着,用飞针打伤你眼睛的并不
是我,你一再寻衅,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本姑娘正该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声甫落,突听黑暗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且慢。」

项中英目光一注,沉喝道:「什么人?」只见从大神龛后面款步走出一个苗
条黑影,这人一身黑衣,连脸上也蒙着一层黑纱,虽然看不清她面貌,但从她声
音和身材上,已可看出她是个女子,而且年龄也不会太大。

青衫少年望着她还没开口,黑衣女子已经先开口了:「他要找的是我,自然
该由我来教训他了。」说到这里,口气突然转寒,叱道:「项中英,你真该死。


项中英一向自视甚高,青衫少年说要教训他,黑衣女子也说要教训他,教他
如何还能忍受得住,一时目射厉芒,一逼视着黑衣女子,沉喝道:「你是什么人
?」

黑衣女子冷声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今晚我不会再让你留着双眼走出三官
堂大门去的。」

项中英铁青着脸,哼道:「好个贱婢,原来你是瞎眼老贼尼的门下……」

黑衣女子叱道:「项中英,本来我只要取你一对贼眼,不想妄开杀戒,你却
一再出言无状,辱及师尊,那就莫怪我剑下留不得你了。」喝声出口,呛的一声
从她手中飞出一道银练,剑尖一指,寒声道:「你亮出剑来,我要你死得心服口
服。」

项中英大笑一声,缓缓掣出长剑,说道:「很好,本公子要找的人,今晚总
算找到了,不过在动手之前,本公子要问你一句话,我和你素不相识,自无怨隙
可言,你却用度厄金针伤我右目,出手如此歹毒,总有原因吧?」

黑衣女子冷冷的道:「对你这种江湖败类,只取一只右眼,已经便宜你了,
不要什么原因,本姑娘话已说完,要出手了。」

「哈哈。」项中英又是一声大笑道:「姑娘只管发剑,我倒要看看盲师太门
下究竟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细长软剑倏地一抖,登时幻起七八缕精练,快若掣
电,激射过去,只此一剑,便可看出她剑法精奇,使人不可捉摸。

项中英不由一怔,要知他出身西峰山庄,本是武林世家,又拜在羊角道人门
下,对剑术一道,原本已有相当造诣,和乃兄中豪,合称西峰双英。后来因右眼
中了度厄金针,痛得发足狂奔,巧遇通天教主,反而因祸得福,拜在通天教主门
下,剑术武功,再得通天教主真传,自非昔比。

但乍见黑衣女子这一剑上竟有七八缕剑光,如冷电并发,根本无从封架,心
头不禁大吃一惊,急切之间,身形一侧,举足斜跨半步,避开对方剑光指袭,右
手抬处,剑如匹练,朝前猛劈出去。

他身为通天教门下九弟子,避招进招,正是最拿手的杰作,因为在避招之间
进招,可乘敌不备,也是扭转攻守之机的最好机会。尤其这一剑大开大阉,势劲
力足,剑风豁然,好像把他身前空气都劈了开来,光听声音,就十分凌厉。

黑衣女子骤不及防,立被逼退了一大步,项中英是何许人,一剑出手,既把
对方逼退了一大步,立即乘势追击,长剑延环,匹练横空,一连三剑.均似长江
大河,虎虎生风,使得全以劈击为主。

剑法本以轻灵为主,黑衣女子手中是一柄细长软剑,使出来的剑法,轻巧有
余,但遇上项中英全力劈击,若要和他硬打硬砸,女孩子家内力较弱,自然不敢
用剑封格,这一来只有连连后退的份了。青衫少年眼看黑衣女子和项中英交手不
过三四招,就被逼得无力还手,口中冷喝一声:「姓项的休得卖狂。」

身形飘动,一下直欺上去,手中铁琵琶随势横扫过去。她这铁琵琶可是沉重
的外门兵器,但听当当两声金铁大响,把项中英剑势一举震荡开去。黑衣女子被
逼得连连后退,心头自是十分怒恼,这回但觉压力大减,精神陡振,一声娇叱,
细长软剑立还颜色,挥动之间,七八缕精练像火树银花般飞洒而出。

青衫少年更不待慢,铁琵琶纵送横截,连续挥出。刹那之间,剑光如银蛇乱
闪,琶影挟呼啸横飞,项中英立时由优势被逼落下风,几乎有措手不及之感,但
他只被逼退了两步之后,已经活开步法,身如逆水游鱼,双肩忽左忽右,转侧摆
动,一个人从两件兵刃之间,进退闪避,乘隙游走。

银练般利剑锋芒和交叉劈过的铁琵琶,只是从他肩头胸口划过,不过毫厘之
差,就可使他洞胸碎骨,伏尸当场,当真生死一发,惊险万状;但兀是连他衣角
也没扫上一点。

项中英自然知道只要展开「通天身法」,纵使最强的敌人,也奈何自己不得
,但身历斯境,眼看身前身后,寒芒流动,琶影交织,也不禁感到触目惊心,心
想:「这两个丫头片子竟然会有如此凌厉的招式。」

他怎知一个是盲师太的门下,盲师太以一手「准提剑法」,令黑道群邪闻名
丧胆。「准提剑法」练到精纯,可以在一招之中,发出一十八剑之多,每支剑影
,都是实实在在的利剑,你如果把它看作幻影虚招,那就得赔上你的老命。

黑衣女子虽已尽得盲师太薪传,但究是功力尚浅,一招之中不过发出七八支
剑光,但也令人难以化解。青衫少年则是乐师司徒旷的女弟子,司徒旷名列武林
六艺,武功别走蹊径,青衫少年是他唯一徒弟,从小以铁琵琶作兵器,别看她一
经动上手,就纯走刚猛一路,实则乐师替徒儿设计的这套武功,可说撷各家之长
,刚中有柔,也有它小巧精致的一面,你如果和她记记硬拼,那就注定非上当不
可。

这一阵工夫,黑衣女子一柄细长软剑永远是一发就有七八道银练,愈出愈奇
.奇正相连,使到急处,前面的七八支剑影还未消失,后面的七八支剑影已相继
而来,银练交织,宛如撒下了一面银色的天罗。

青衫少年一张铁琵琶也从纵送横击,大开大阖之际,响起铮然清鸣,她右手
忽然从琵琶中抽出一支细长长剑,左手挥舞琵琶,右手长剑连挥,密集刺出。这
一来,她以琵琶专门封格敌人兵刃,却以长剑攻敌不备,使的剑法全以点刺为主
,宛如无数利锥,参差刺出。

项中英在两人三件兵刃的交相抢攻之下,纵然身法奇奥,但手中一支长剑也
仅堪和对方二人打成平手,休想占得半点上风。这真把平日不可一世的项中英激
得愤怒无比,一张清瘦的脸上已经胀得通红,连双目之中已包满红丝,快要喷出
火来。

奉命守在山门外的流星高升和地鼠孙发,没有项中英的呼唤,自然不敢擅入
,但双方叱喝和兵刃交击,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好像除了在酒楼上遇见过的丫头
片子还多出一个丫头来了。这三人交上手之后,公子一直没有占得优势,还落了
下风。

高升悄悄拉了一下孙发的衣角,说道:「这两个丫头片子看来很扎手,咱们
公子要把她们拿下,只怕不容易呢。」

孙发低声音道:「你没听说有一个还是盲师太的门下,这老尼姑四十年前已
经是没人惹得起,她调教出来的人,自然错不到那里去。」

高升道:「还有那个使铁琵琶的丫头,方才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你当她是
谁的门下?」孙发问道:「谁的门下?」

高升笑了笑道:「你想想看,天底下有谁把乐器当兵刃使用的?」孙发瞿然
道:「乐师门下?」

「没错。」高升道:「所以这两个片子都是大有来历的人,咱们公子自然讨
不了好了,如果让他们再打下去,只怕非落败示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
」他沉吟着没有再说下去。

孙发问道:「只有什么?你怎么不说下去呢?」

高升又笑了笑道:「只有你才有办法。」

「我?」孙发听得一楞,接着恍然道:「你要我……」

「别无选择。」高升道:「难道你看着公子伤在两个丫头片子手下?再说你
只是帮公子把两人拿下而已,又不是要她们性命。」

孙发搔搔头皮,沉吟道:「拿下她们自非难事,只是公子没有吩咐……」

高升道:「公子怎好叫你出手,这是咱们替公子效劳之事,还不快去?」

孙发应了声「好」,身形突然一矮,快得当真像一头地鼠,贴地低掠,朝动
手的三人中间欺去,人还未到,双手扬处,飞出两蓬淡淡轻烟,分向黑衣女子和
青衫少年迎面撒去。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黑衣女子和青衫少年陡然闻到一股
异香,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但觉一阵天昏地暗,三件兵器同时坠地,人也
跟着砰砰两声,一齐摔倒下去。

项中英还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孙发已经站了起来,垂手叫了声:「公
子。」

项中英目光一注,问道:「是你把她们放倒的?」

孙发嗫嗫的道:「是……是……」

「哈哈。」项中英敞笑一声,拍拍孙发肩膀,说道:「你做得好。」目光一
转,又道:「你们快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我倒要瞧瞧这两个丫头片子是什
么人?」孙发答应一声,迅快退出。

项中英返剑入鞘,一手一个提着两人走上大殿,从身边取出火摺子,随手晃
着,在香案上找到半支蜡烛点着了,然后走近两人身边,一手撕下黑衣女子蒙面
黑纱,目光落在她脸上,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张清丽如玉的娇靥,此刻被孙发用
迷香迷翻,双目微阖,更如海棠春睡,好不娇艳动人,我见犹怜。

这张粉脸项中英记忆犹新,脸上登时浮起一丝得意的狞笑,说道:「原来是
你。」这位姑娘正是全依云。他口中嘿然道:「好个贱婢,你用度厄金针打伤本
公子眼睛,没想到还会落到本公子手里吧?」说着就欲去点她的穴道。

「嘶」,一声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从天井飞入,项中英色迷心窍,还
未警觉,一个人已被砰的一声,震飞出去一丈多远,背脊撞上墙壁,口中发出一
声惊啊,定睛看去,不知何时殿上已经多了一个蓝衫青年。这人项中英最熟悉没
有了,他正是自己最切齿痛恨的谷飞云。


他「啊」声堪堪出口,谷飞云早已满脸怒容,双目寒光暴射,沉喝道:「项
中英,你这败类,今晚当真留你不得。」

这两句话的时间,项中英业已定过神来,立即掣出长剑朝谷飞云一指,切齿
厉笑道:「姓谷的小子,该死的是你,本公子正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来了。」
他投到通天教主门下,今非昔比,只当方才骤不及防才会被谷飞云一掌震飞出来
,这回长剑出鞘,早已起了杀机。喝声出口,人已腾跃而起,抖手一剑,朝谷飞
云当头直劈而来。

这一剑他蓄势已久,仇人相见,本来份外眼红。何况来得又不是时候,破坏
了他一箭双雕的好事,自然更仇上加恨,出手更要全力以赴,但听剑风豁然,匹
练激射,端的凌厉无匹。谷飞云只是空着双手,没有兵刃,但他那会把项中英放
在眼里,直等剑光离头顶三尺光景,才右腕抬处,屈指凌空弹出。

他使的是孤峰上人的「弹剑神功」,从前须得弹到剑身,才能把敌人长剑弹
断,如今他练成「紫气神功」,相距还有三尺,三缕指风已击上剑身,但听铮的
一声,激射而来的一道匹练突然齐中折断。

项中英还以为自己另投名师,练成「通天剑法」,这一剑纵然不能把对方立
劈剑下,也足可把谷飞云逼退数步,决不敢硬接,何况谷飞云手中又没有兵刃;
但他连作梦也没想到谷飞云一身功力会有如此深厚,只是屈指轻弹,就把自己长
剑齐中弹断。

这一下当真使他大出意外,也大吃一惊,仓猝之间,总算他应变不慢,凌空
扑来的人,赶紧猛吸一口真气,在空中翻了一个斤斗,硬把身子往后翻出去。等
他落到地上,谷飞云只往前跨上一步,就已到了项中英面前,寒声道:「你淫恶
滔天,谷某说不得要为世除害……」右手振腕一指,正待朝他眉心点去。

项中英也横上了心,一声不发,举起手中半截断剑猛向谷飞云胸口扎来。他
这一记形同拼命,几乎用上了十成力道,一下就刺到了谷飞云胸口,谷飞云好像
毫无防备,但项中英已感到刺去的断剑好似被一层无形气幕挡住,再也刺不进去


这时谷飞云点出的一指,也快要击中对方眉心,突然间心中暗道:「此人已
投到通天教主门下,自己若是杀了他,必然会要孟时贤查报,这一来,岂非给自
己增添了许多麻烦,不如让他多活上几天,等到了桐柏山再收拾他,就不用顾忌
这些了。」

一念及此,点出的手指疾然下落,一下点在他肩头上,沉喝道:「今晚权且
饶你一命,废你一条右臂,只是给你一个薄惩而已,你走吧。」

项中英断剑刺上他衣衫,就刺不进去,心知要糟,突觉右肩一麻,整条手臂
再也提不起来,听谷飞云口气,已经废了自己右臂,心头又惊又怒,厉声道:「
好,姓谷的,你给我记着。老子有仇必报,咱们走着瞧。」双脚一顿,纵身往庙
外掠去,再也顾不得庙门口被制住穴道的两人了。

谷飞云跟着出去,双手左右一挥,解开高升、孙发二人穴道,他不知道是孙
发施放的迷魂粉末,不然就不会放过他们了,喝道:「项中英淫恶之徒,我已废
去他一臂,你们两个还不快滚?」两人不敢违拗,然后急步奔去。

谷飞云回入大殿,然后右手轻拂,替两人解开穴道,只见两位姑娘依然双目
紧闭,昏睡未醒,心中暗道:「看来她们是着了项中英的道,这淫贼我非杀了他
不可。」

他不知道项中英使的是什么迷药?这里又找不到冷水,心想:自己身边的骊
龙珠,可解百毒,大概也可以解迷药了。当下就从身边取出骊龙珠丝囊,俯下身
子,把丝囊从黑衣女子鼻孔凑近过去,目光这一注,发现这黑衣女子竟然十分面
善,只是记不起在那儿见过?一时只是怔怔的望着她,心里正在思索着这位姑娘
会是谁?

骊龙珠专解天下奇毒,区区迷魂药粉自然一闻即消,全依云双目乍睁,只见
一个面貌熟悉的男人蹲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仰卧在地。一时又羞又怒又急,纤掌
挥处,「啪」的一声掴在谷飞云的脸颊上,切齿道:「恶贼,你这禽兽不如的东
西……」

谷飞云平白无辜的挨了一个耳光,心知姑娘家误会了,急忙移开一步,口中
叫道:「姑娘不可误会,在下是谷飞云,那姓项的淫贼已被在下废去一臂逃走了
,在下解开二位姑娘穴道,还没清醒,推想二位可能是中了贼人迷魂香一类迷药
,才用骊龙珠凑近姑娘鼻孔,俾可解毒。」

全依云听他这么一说,不禁红晕双颊,站起身来,一双盈盈秋水望着谷飞云
,裣任道:「谷少侠仗义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错怪少侠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小女子要走了。」她俯身拾起长剑,又在一堆撕破的衣衫中取出一个革囊正待
离去。

谷飞云忙道:「在下想起来了,你是全依云全姑娘。」

全依云只得点了下头,不禁目含泪水,垂首道:「小女子贱名,少侠忘了也
罢。」

谷飞云道:「姑娘能否再稍待片刻?」

全依云道:「谷少侠还有什么见教吗?」

谷飞云道:「这位姑娘中迷未醒,在下把她救醒之后,只怕又会引起误会,
有姑娘在,就可以替在下解说。」

全依云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从粉颊上直滚而下,幽幽的道:
「今晚要不是少侠相救,贱妾真是无颜见人……」她和谷飞云站得极近,说到这
里,娇躯一阵颤动,摇摇欲倒,顺势一下扑到他怀里,呜咽不已。

谷飞云一手拿着骊龙珠丝囊,一手赶忙把她搂住,柔声道:「姑娘不可伤心
,姑娘遭此劫难,全由谷某而起,谷某真是愧对姑娘,在下之意,姑娘如不嫌弃
,在下颇想和姑娘结为兄妹,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全依云听得芳心可可,自从她见过谷飞云之后,心中一直萦绕着他的影子。
今晚无巧不巧又是他救了自己,一时忍不住便说出心里的话来。此刻听他说出愿
意和自己结为兄妹,姑娘家深爱着这个人,自然愿意和他多接近了。她拭着眼泪
,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盯着他,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谷飞云看她宛如梨花带雨,另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心头又怜又爱,忍不住
缓缓低下头去,四目相注。两片炽势的嘴唇,落在她瓠犀微露,兰息轻喘的樱唇
之上。全依云吃了一惊,口中唔了一声;但立时被他嘴唇封住,这一刹那,她身
上好像通过一道电流,起了一阵又惊又喜的颤抖。

全依云感到他双手搂得越来越紧,使她快要窒息,也把她带进了奇妙美好的
幻想,她一双玉臂也很自然的环抱住他。过了很长一会工夫,谷飞云才松开了双
臂,全依云胀红了脸,一颗头躲在他怀里,再也不敢抬起来。两身相贴,谷飞云
很清楚的可以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的娇躯,丰盈而苗条,凹凸玲珑,温香玉软,
心头又是一阵荡漾,急忙笑道:「愚兄也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娇美如花的妹子,
好了,你快站好了,愚兄还要替这位姑娘解迷呢。」

全依云只得放手,站直身子,脸上依然红红的,但有了笑容,问道:「大哥
,你这是什么呢?」

谷飞云把手中丝囊递了过去,说道:「这是骊龙珠,专解天下奇毒,妹子,
就麻烦你把这个丝囊,放近这位姑娘鼻孔,给她闻上一闻,就可醒过来了。」

全依云接过丝囊,走近青衫少年身边,把丝囊凑近她鼻孔,她立即倏地睁开
眼来,一眼看到全依云,就道:「是姐姐救了我吗?」一下翻身坐起,青衫少年
想起方才和项中英动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一念及此,不觉大吃一
惊,失色道:「莫非是那恶贼……我……我……」

全依云柔声道:「姑娘不用在怕,姓项的淫贼没有得逞,就被我大哥赶来,
废了一条右臂,已经逃走啦,现在没事了。」

青衫少年站起身来,看到谷飞云站在神龛前面,不禁双颊发赧,羞涩不安。
全依云道:「他就是我大哥谷飞云咯,哦,我叫全依云,妹子你呢?叫什么名字
?」

青衫少年羞涩的道:「我叫沈嫣红。」

全依云道:「我的大哥,你也叫大哥好了。」

沈嫣红胀红了脸,低低的叫了声:「大哥。」

谷飞云含笑道:「沈姑娘不知还记不记得,我们曾见过三次面,两次是姑娘
和令师在一起,搏杀郑州虎段天发,昨晚在酒楼上,还是在下叫姑娘走的。」

沈嫣红睁着一双凤眼,打量着谷飞云,才道:「经谷大哥这一说、我想起来
了,我们在郑州确曾见过,但昨晚酒楼上好像……好像……」

谷飞云突然想起昨晚在酒楼上自己扮的是陇山庄主,这就笑道:「姑娘说的
没错,昨晚在下易了容,所以姑娘认不得了。」

全依云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沈嫣红给她说得脸上更红,忙道:「我们只是见过三次,都是偶然遇上而已
,妹子连谷大哥是谁都不知道。」

全依云神秘一笑,轻声道:「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接着哦了一声,朝谷飞
云问道:「大哥昨晚易了容,那是为什么呢?」

谷飞云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不如过一天再和你慢慢
的说吧。」

全依云自从认了谷飞云做大哥,连自己也不知道本来郁郁不开的心境,忽然
间竟然开朗活泼起来,偏着头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不肯和我说呢?」

谷飞云笑道:「妹子说对了,愚兄易容而来,确实有一件十分重大之事,但
却并不是不肯和你说,实是因为说来话太长了,不是一时说得清楚的。」

全依云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道:「大哥既有十分重大之事,用得着小
妹效劳之处吗?」

谷飞云含笑道:「目前还没有,不过愚兄改扮了另一个人,暂时还不便和你
们见面倒是真的。」

全依云听说暂时不便和自己见面,心里一急,不依道:「那么大哥今晚一定
要说清楚了才行。」

谷飞云对这位刚认的妹子,心里有着一份极深的怜惜,不忍拂逆,抬眼望望
天色,不过三更才过,这就含笑道:「好、好,我说,我说,你们两个都坐下来
。」说完,走到石阶上坐下。全依云、沈嫣红跟着坐下。

谷飞云就从自己救出父母说起,在老爷岭母亲忽然失踪,如何找上陇山庄,
一直说到今晚自己赶去华山派,回途经过这里,发现高升、孙发两人鬼鬼崇崇的
站在庙门前,心中生疑,才进来瞧瞧。这段经过,他尽量说得简略,也足足化了
顿饭工夫,才算说完。

全依云道:「大哥这么说,你假扮陇山庄主,是要到桐柏山去了,武林大会
一共有四个总令主,他们实力雄厚,你这样不是太危险了?」接着回头道:「沈
姐姐,你有没有事呢,我们一起跟大哥去好不?」

沈嫣红道:「小妹原是找家师来的,一路都没找到他老人家,和姐姐作伴,
自然好了。」

全依云喜孜孜的道:「那就这么办,我们和大哥只作不识,暗中跟着大哥,
大哥有什么事,只要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就可以办了。」

沈嫣红咭的笑道:「这办法很好。」

谷飞云攒攒眉道:「这样你们也会很危险,万一给人识破了怎么办?」

「不会的。」全依云道:「有我和沈姐姐在一起,还怕什么人来?」

谷飞云心知自己如果不答应,她们也会偷偷的跟去,倒不如答应她们跟去,
这样自己还可以暗中照顾他们,这就颔首道:「妹子,你们要跟去可以,但一定
要听话才行,不可惹事。」

全依云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道:「你是我大哥,我是小妹,路上一切自然
都听大哥的了。」

「好了。」谷飞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回去,你们……」

全依云道:「我就在附近的农家借宿,沈姐姐和我一起去好了。」

「这样也好,明天愚兄还不会离开华阴县。」谷飞云沉吟了下,又道:「明
晚初更,我在这里等你们。」

全依云点着螓首,说道:「小妹记下了,沈姐姐,我们走吧。」

谷飞云和她们一起走出三官庙,回头道:「妹子,愚兄要先走了。」话声甫
出,人已化作一道长虹,凌空飞起,瞬息不见。

全依云看得一呆,大哥一身轻功,几乎到了飞行绝迹的境界,心中自是替他
高兴。沈嫣红看她怔怔的凝视着天空出神,低声叫道:「全姐姐,他真的是你大
哥吗?」

全依云粉脸蓦地一热,说道:「他是我干哥哥,难道还是假的?」

沈嫣红嗤的笑道:「我又不是木头人,难道还会看不出来,你们的感情,决
不止是干兄妹呢。」

全依云听得心里甜甜的,但一张粉脸却蓦地红了起来,娇声道:「你不是也
叫他大哥吗,你们早就心有灵犀,不然,见过一二次面,两个人都会念念不忘?


沈嫣红羞急的道:「全姐姐和他才是天生一对,怎么说到小妹头上来了。」

两人咭咭格格的娇笑谈笑着一路行去。全依云一心怀着喜悦,只要说到他,
就好像特别兴奋,整整一年了,她终于又从郁郁寡欢的失落中,找回了自己。

第四十四章百密一疏

第二天早晨,谷飞云刚盥洗完毕,辛七姑已经翩然走来,含笑道:「大哥早
。」

谷飞云压低声音道:「妹子,你该叫我四师哥才对,给人家听到了,就会引
起猜测。」

辛七姑道:「听到了又怎么样?谁还怕谁?」说到这里,娇嗔道:「都是你
,我差点把话都忘了,大哥,前面酒楼里的牛肉馅饼做得很好,我要店伙去定做
了五十个,另外煮一锅稀饭送来,你尝过就知道了。」

谷飞云哗的一声道:「五十个馅饼,我们两人要吃几天?」

辛七姑抿抿嘴笑道:「谁说我们两个人了?我因这家的馅饼特别好,才定做
了五十个给大家尝尝,我已经吩咐店伙送十五个给陈总管,十五个给九师弟,二
十个送到这里来……」

谷飞云哼了一声道:「送给姓项的,还不如喂狗的好。」

辛七姑婉声道:「大哥,你就是不齿其人,也不可太表面化了。」

正说之间,店伙已经提着食盒走入,陪笑道:「两位公子爷,馅饼来了。」
他从食盒中端出一大盘馅饼和一锅稀饭,放好碗筷就要退出。

辛七姑取了一锭银子随手递过,说道:「伙计,这是赏你的。」店伙双手接
过,千思万谢的退了出去。

辛七姑给他装了一碗稀饭,送到他面前。谷飞云说了声「谢谢」,然后夹起
一个馅饼,吃了一口,果然皮薄馅多,鲜美多汁,连连点头道:「果然不错。」

辛七姑喜道:「那你就多吃几个。」

谷飞云一连吃了几个馅饼,两碗稀饭,才站起身道:「吃得好饱。」辛七姑
只吃了两个,陪他站起。

谷飞云道:「你怎么不再吃一个?」

辛七姑娇声道:「我本来吃一个就够了,为了陪你,已经多吃了一个呢。」

谷飞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你真好……」本来他要把她拉过来揽入怀
里的,但刚说到这里,立即松开了手,低声道:「有人来了。」

只见店伙匆匆走入,送上一把白瓷茶壶,陪笑道:「两位公子爷请用茶,这
是最好的华山毛尖,小店平日只招待过境的府吏大员的,二位公子爷是贵人,小
的特地沏来给二位尝尝的。」

辛七姑含笑道:「谢谢你了。」

店伙忙道:「公子爷喝得好,就是小的侍候周到,小的也高兴。」说着退了
出去。

谷飞云笑道:「这时候正需要一壶好茶,你方才那锭银子真管用。」

辛七姑道:「这叫做银子要化在刀口上。」两人倒了两盅,各自喝了一口,
茶汁不浓,入口清芳,使人有喉清气爽之感。

谷飞云道:「果然是好茶。」

辛七姑抬目问道:「大哥,我们今天去不去华山?」

谷飞云微笑道:「我们只管在这里安适住着,不用去跋涉了。」

辛七姑怀疑的道:「你好像很有把握?」

谷飞云道:「没有把握,这茶就喝不下去了。」

辛七姑道:「万一元真子……」

谷飞云又喝了一口茶,说道:「没有万一的事。」

只听房门外响起一个男子声音说道:「四公子在房里吗?属下高升、孙发有
要事奉陈。」

谷飞云冷然道:「进来。」

高升、孙发两人相偕走入,看到辛七姑也在房中,立时一齐躬身道:「属下
见过四公子、七公子。」

谷飞云颔首道:「二位不用多礼,有什么事。只管说好了。」

高升道:「启禀四公子,九公子说有急事,昨晚就走了。」

谷飞云沉哼一声道:「他怎么没来跟本座当面说?」

高升道:「属下二人也是今天早晨才发现的,方才店伙送来馅饼,小的只当
九公子尚未起床,想进去告诉他,发现床上没人,后来在窗下桌上有一张字条,
说他有急事待办,无暇向四公子、七公子面报,嘱小的二人向二位公子告罪,并
要小的二人追随二位公子,听候差遣。」说完,把手中拿着的字条双手呈上。

谷飞云只看了一眼,怒声道:「项中英好大的胆子,他初入师门,拨到本座
手下,竟敢不告而别。」

辛七姑道:「四师哥请歇怒,他也许……」

谷飞云道:「师妹不用给他说情,等他回来,我若不严加惩处,以后还能指
挥西路总令吗?」一面朝高升、孙发二人摆了下手道:「好,没你们的事了,你
们下去吧。」两人连声应「是」,垂手后退,一起下楼而去。

辛七姑道:「项中英不告而别,究竟会有什么事呢?」

谷飞云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哼道:「自然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来见我
了。」

辛七姑秋水般的目光忽然注视着谷飞云道:「听大哥口气,好像你已经知道
他是因什么事走的了?」

「我自然知道。」谷飞云哼道:「昨晚就是我亲手废去他一条右臂的。」

辛七姑道:「是大哥废了他的右臂?」

谷飞云点点头,笑道:「是你大哥废的,但不是你四师哥,你现在明白了吧
?」

辛七姑嗯了一声、问道:「为什么呢?」

谷飞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辛七姑道:「昨晚你跟他出去的?你说得详细些咯。」谷飞云也不瞒她,就
把昨晚自己赶去华山派,面见元真子,归途看高升、孙发二人站在三官庙大门前
,行迹鬼崇,遂用石子制住二人穴道,闪身入庙,发现项中英正欲非礼两个女子


辛七姑听得柳眉一挑,气道:「这该死的东西,哦,后来呢?」谷飞云一直
说到自己本欲把他除去,后来因此时此地如果杀了他,通天教一定会要自己追查
凶手,招来麻烦,所以只废了他一条右臂。

辛七姑依然气愤的道:「真是便宜了他,哦,他匆匆不告而别,准是赶去找
师傅的。」

谷飞云道:「他去找师傅作甚?」

辛七姑道:「他一定会说被谷飞云废去右臂,求师傅给他医治了。」

谷飞云冷笑道:「我以紫气神功震裂他右臂经络,任是天仙也医治不好他了
。」说到这里,望着辛七姑,微微一笑道:「你知道这两个女子是谁吗?」

辛七姑问道:「你认识她们?」

谷飞云道:「一个你见过,一个你听我说过。」

「慢点。」辛七姑眨着眼睛,想了想娇声道:「一个我见过?哦,就是昨晚
前面酒楼上使铁琵琶的青衫少年,对不?」

谷飞云称赞道:「你真聪明。」

辛七姑甜甜一笑道:「这并不难,昨晚她在酒楼上和项中英动过手,一定就
在附近落脚,项中英曾被她飞针打伤过右眼,自然要去找她了。」

谷飞云道:「项中英右眼不是她打伤的。」

辛七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谷飞云道:「还有一个你没猜出来呢?」

辛七姑偏着头道:「我想到一个人,只是没有这么巧吧?」

谷飞云含笑看着她,说道:「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辛七姑道:「我只是听你说过,这人不会武功……」

谷飞云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在她粉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说道:「妹子,你真
是了不起,一下就完全猜对了。」

辛七姑飞红了脸,心里一甜,轻嗔道:「你不怕被人看到了。」

谷飞云低声道:「怕什么,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的。」

辛七姑脸颊更红,幽幽的道:「现在总不能让人家知道。」

谷飞云道:「哦,你还不知道呢,全依云从前不会武功,后来遇上盲师太,
就拜在肓师太门下,用度厄金针刺伤项中英眼睛的就是她。」

辛七姑问道:「她们本来就认识的吗?」

谷飞云道:「不认识,这叫做无巧不成书,那位沈姑娘因这里已经客满,没
有房间,只好找到三官堂去落脚,不料项中英找了去,两人正要动手,出现了全
姑娘,项中英才知道当日用度厄金针打伤他右眼的是全姑娘,两人立时动上了手
,沈姑娘看全姑娘好像不是项中英的对手,也加入了战团,以两对一,就略占优
势,这时两人突然闻到一股异香,就迷迷糊糊的昏倒过去……」

辛七姑道:「项中英已经投到师傅门下,不可能使江湖下五门的迷香,这一
定是高升、孙发二人干的好事。」接着哦道:「大哥,这二位姑娘呢?我真想见
见她们。」

谷飞云微微摇头道:「现在不方便去找她们,要去,也要等天黑了再去。」

辛七姑眨着眼睛,哦道:「好啊,原来大哥已经和人家约好了。」

谷飞云含笑道:「我约她们是有事要办,你和我一起去,就知道了。」

再说高升、孙发二人,下得楼来,回到房中,高升迅速的掩上房门,低声道
:「你来。」

孙发道:「你这是做什么?」

高升拉着孙发衣袖,一直走到里首,才低低的道:「你有没有看出来?」

孙发问道:「看出什么?」

高升压低声音道:「咱们那位主儿。」

孙发道:「你说四公子?」

「小声点……」高升道:「他脸上好像戴了面具。」

孙发道:「戴了面具又怎么样?」

高升声音压得更低,说道:「他身形高矮大小都和昨晚那个姓谷的几乎一模
一样。」

孙发一怔,笑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高升神色一正,说道:「不单是身形极像,连说话的喉音也十分相似,一个
人就算学会变音,可以说出不同的声音,但也只是口音不同罢了,喉音是不会变
的。」他果然不愧是老江湖。

孙发怵然道:「你说……」

「嘘。」高升道:「目前还很难确定,何况公子又不在,咱们要慢慢的查证
。」

孙发点着头,忽然咦道:「不知七姑娘知不知道?」

高升深沉一笑道:「只要看他们出双入对,好得像蜜里调油,就算她不知内
情,也被情爱冲昏了头。

孙发机伶一颤,说道:「这么说咱们的处境很危险了。」

「只要不露声色,一点危险也没有。」高升笑了笑道:「如果他是假冒的,
那么一定是有计划来的,要对付的该是一些大头,咱们不过两个小角色而已。」

孙发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是。」

高升郑重的道:「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成功了,是一
件大事,从此就会出人头地,如果稍一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孙发道:「咱们在江湖上混了二三十年,那一天不是在刀头憩血,能够出人
头地,自然要搏它一搏了,咱们两个搭挡了这么久,兄弟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高升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一言为定。」

孙发紧跟着道:「一言为定。」

初更方过,月亮像柠檬似的要圆未圆,但蒙蒙清光,已使山林间披上了一层
淡淡的银纱。这时城墙上出现了两条人影,只一现身,就像穿帘燕子一般,翩然
往城外飞落,接着就如离弦之矢,贴地低飞,去势奇快,不过眨眼之间,已在远
处消逝。

就在这两条人影过去后不久,城墙上又冒起两条人影,他们似是跟踪前面两
条人影来的,也跟着朝城外跃落。如论轻功,就已远不及人家,而且又怕被前面
两人发现,故而行动也躲躲藏藏的,显得有些鬼崇。照说,这两人轻功既不如人
家,—而且前面两人过去了差不多盏茶光景,相去已远,如何还能跟踪得上?但
他们却是江湖下五门出身的老江湖。

下五门者?乃是江湖低级人物的总称,偷鸡摸狗之流亚也。但他们也各有师
承,各有各的绝活,譬如跟踪术就是其中之一,凭敏锐的目光,察看尘土足迹,
和灵敏的嗅觉,只要你打从这里经过,他可以一路临风嗅下去,百不失一。这两
人敢情就懂得跟踪术,所以前面两人纵然已过去了一会,他们还是锲而不舍的跟
了下去。

三官殿,没有灯光,只有天空朦胧月光斜照在石阶上,使人感到今晚倍感清
幽。孤庙、残垣,和小天井中没茎杂草,应该是满眼荒凉,如何会倍觉清幽呢?
这就是所谓景由情生,因为今晚在这里有一个约会。

全依云自从昨晚认了谷飞云做大哥,一颗心一直是甜甜的。今晚就是大哥约
好了在这里见面的,虽然不单单是自己和大哥两个人,但多一个人更好,自己就
不会太怯生生了。

沈嫣红呢?她心情和全依云也差不多,那个少女不愿和英俊少年在一起的,
只是她心头甜意较少,那是因为全依云和他早就认了兄妹,自然比自己亲了,今
晚,自己只是陪衬而已;但纵是陪衬,她心里也很乐意就是了。

两位姑娘今晚都换了女妆,而且也经过一番修饰而来,站在石阶上,当真是
清丽绝俗的一双仙姝,「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用这两句诗来形
容她们,才差不多。现在庙门前刚出现一个颀长而潇洒的人影,还没跨进大门。

「大哥。」「谷大哥。」两声娇呼声中,两位姑娘飞快的从阶上奔下,迎了
出来。当她们看到谷飞云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持摺扇的蓝衫少年,不禁微微却步,
脸也骤然红了起来。

谷飞云已从脸上揭下面具,含笑道:「二位姑娘原来已经来了,来,我来给
你们介绍……」他指指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辛七姑,说道:「这位是通天教门下的
七姑娘辛七姑,她听我说起二位姑娘,很想来看看你们,所以今晚约她一起来的
。」接着又指指全依云、沈嫣红二人说道:「她是昨晚认我做义兄的全依云,她
是沈嫣红,前晚在酒楼上,你们已经见过了。」

辛七姑和谷飞云虽有不寻常的关系,但她是胸襟较宽的女子,她深爱着他,
但并不自私,她说过:「你不用娶我,因为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因此她对谷
飞云没有独占的心理。

尤其对谷飞云的认全依云作义妹一事,认为大哥处理得极为得当,自然不会
有半点醋意了。这时听了谷飞云的介绍,就跨上一步,双手拉住了两位姑娘的玉
手,含笑道:「两位妹子,我这样称呼,是从谷大哥排来的,谷大哥是我大哥,
也是你们的大哥,大家就用不着你称我姑娘,我称你姑娘的俗套了,我们今晚真
是幸会。」

全依云听了大哥的介绍,心头不免起了一丝不安,试想大哥假扮陇山庄主,
也是假冒了孟时贤,和通天教是站在敌对的立场。辛七姑是通天教门下七弟子,
和孟时贤是同门师兄妹。她和大哥如无特殊关系,两个敌对的人怎么可能走在一
起?她如果不是对大哥倾心,怎么会任由大哥假冒她四师兄?大哥如果不把她视
作自己人,怎么会带着她同来?

这种事情,决不可能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但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自古已
然,并不稀奇,历代的演义小说里,敌对双方的男女相悦,可多着呢。樊梨花、
薛丁山就是一个例子。她心中虽不无嘀咕,但看到辛七姑笑得很亲切自然,人也
十分爽直,也就含笑道:「辛姐姐说得是,那我就叫你辛姐姐了。」

沈嫣红被她拉着手,也就跟着全依云叫了声:「辛姐姐。」

谷飞云笑道:「你们一见面就姐姐妹妹的说个没完,好像把我这大哥忘了呢
。」

辛七姑嫣然笑道:「没人会把你忘了,你没看到两位妹子一看到你来了,那
种欣喜样子?」这话说得三人都不禁脸一红。

辛七姑拉着全依云、沈嫣红在石阶上坐下,一面说道:「我们快坐下来再说
,谷大哥好像有什么事要和你们说呢,我问他一直卖着关子,只说到了这里自会
知道,现在听他说吧。」

谷飞云跟着坐下,含笑道:「今晚我是来办一件事的,不是要说什么,现在
就可以开始了,依云妹子,你坐到我这边来。」

全依云被他当着辛七姑、沈嫣红两人,要她坐到他身边去,一时之间,粉颊
蓦地飞起两片红云,娇羞的道:「大哥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好了。」

谷飞云道:「我说过不是要和你说什么话,你坐过来,我才好办事。」

辛七姑笑着把全依云推了过去,说道:「你大哥叫你过去,你就快过去呀。


全依云只好红着脸走到大哥身边坐下。谷飞云从怀中取出易容盒子,打了开
来,转过身去,用手托起她的香腮,说道:「现在你不要动了。」他迅快取出易
容药物,在她脸上瞧了一阵,就在脸颊上开始轻轻涂抹起来。

全依云被他在黑暗中发亮的灼灼目光盯在脸上直瞧,羞得心头小鹿不住乱撞
,问道:「大哥,你在做什么呢?」

谷飞云道:「不可说话。」

全依云只得闭上眼睛,任由他双手在脸上轻轻的抚摸,有时也会感到凉凉的
,这样不到盏茶工夫,只听谷飞云叫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站起来,该换沈姑
娘来了。」

全依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举手摸摸脸颊,并无异样,一面问道:「大哥,
你在我脸上做什么呢?」

谷飞云道:「你去问辛姐姐好了,沈姑娘,该你了。」

沈嫣红站起身,凝足目力朝全依云脸上看去,只觉这一瞬间全依云的面貌完
全变了另外一个人,不觉轻咦道:「全姐姐,谷大哥给你易了容呢。」

全依云急忙问道:「我变成怎样一个人了?」

辛七姑一手把她拉了过去并肩坐下,细声道:「他给你易的容是二三十岁的
男人,生得眉清目秀,只是脸色稍见苍白,像个读书相公。」

全依云道:「可惜我自己看不见。」

辛七姑笑道:「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看到了。」几句话的工夫,沈嫣红脸上也
易好了。

全依云急忙朝她看去,也是二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士,也生得眉清面秀,这就
急叫问道:「辛姐姐我们两个差不多吗?」

辛七姑道:「年纪差不多,但面貌并不相同。」

谷飞云收起盒子,纳入怀中,一面说道:「我昨晚想到你们两人已和项中英
结下了仇,他如今投到通天教门下,耳目众多,才约你们今晚到这里来,就是为
了给你们易容,这样,走在江湖上就不会有人认得出你们来了,只是你们还要学
会变音才好,譬如前天晚上在酒楼上,沈姑娘也是男装,但一开口人家就可以听
出你是一位姑娘家,就是你不会变音之故。」

沈嫣红脸上一红,问道:「变音一定很难学了?」

谷飞云道:「变音并不难,只要懂得诀窃,稍加练习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坐
下来,我教你们变音的诀窃。」两位姑娘依言坐下,谷飞云就把如何改变声音,
详细的解说了一遍,两人牢牢记住。

全依云问道:「大哥给我们易了容,是不是有什么差遣呢?」

谷飞云忙道:「没有,我给你们易容,只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而已,我去桐
柏山,那里已是通天教的势力范围,你们千万不可跟去。」全依云看了沈嫣红一
眼,没有作声。

辛七姑微笑道:「你要她们不跟着去,她们就不会去了吗?」

谷飞云一怔道:「这个……」

辛七姑道:「不如这样好了,两位妹子跟着我去,就不会有事,只是你给她
们易的容就没用了。」

全依云喜道:「辛姐姐,你真好。」

谷飞云道:「目前你不是也穿着男装吗?她们自然也该穿男装了。」

辛七姑道:「就这样,二位妹子明天到客店里来找我,就和我一起走好了,
不过你们记着要叫我七公子。」

全依云、沈嫣红同声道:「我们记住了。」

谷飞云站起身道:「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三官庙里一直没有点灯,跟踪来的两人,不敢太过逼近,只是隐伏在十丈以
外,偷偷的觑伺。因此,对庙中四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一无所知,直等
四人离去之后,才悄悄的离去。

这天中午方过,华山清虚观前一条石板路上,出现了一条长龙似的人群。这
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高大的黑漆皮篷双辔马车,车前有一名青衫中年
汉子和四名青衣佩剑少女作为前导。这名青衫中年汉子正是西路总令主手下的副
总管徐永锡,四名青衣少女则是青雯、青霜、青风、青雨。

马车上端坐一个身穿纤绵道袍的白发老妇人,就是此行主帅西路总令主西凤
金母。然后是她门下四大弟子陆碧梧、席素仪、丁令仪、闻玉音和五名青衣少女
。。陆碧梧勾结通天教。背叛金母,被金母点了她「脑户穴」,已经形同白痴,
如今的陆碧梧是由席素仪所改扮,原来的陆碧梧则扮成了席素仪。荆月姑、冯小
珍、宇文澜、许杏仙,另一个则是祝秀珊,她们也都易了容。

接下来则是守山四老和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许铁棠、季子良、冯熙。紫柏
宫齐漱云、荆溪生、岐山姬存仁、姬存义、祝中坚、白石山刘寄禅、华山追风剑
客尹长生。后面则是四派弟子,计终南派二十四名,紫柏宫八名、岐山八名、白
石山五名。最后是管事曹复初率领的十二名陇山庄庄丁,一路上替众人安排食宿
茶水的服务人员。

不过盏茶工夫,这一行人已经抵达清虚观前的一片石砌平台之上。华山派门
人早已奉到掌门人令谕,除了清虚观大门前站着两个穿青袍的弟子,和第一进大
殿前伺立四个弟子之外,其余第二代弟子,一律各按职司,不准到前进去。

这时西路总令主手下的副总管徐永锡不待吩咐,就大模大样的走近观前,大
声道:「小道士,快去告诉你们掌门人,西路总令主来了,叫你们掌门人快出来
迎接。」

站在门前的青袍道人还没答话,只听从观门内传出一声清朗的道号:「无量
寿佛。」

接着走出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中年道人,稽首道:「贫道长真子,奉敝派掌
门人令谕,恭候总令主仙驾已经多时了,总令主及诸位道长远道莅临,快请到观
内奉茶,贫道已经派人进去通报敝掌门人了。」

徐永锡冷然道:「华山派掌门人好大的架子。」

长真子陪笑道:「道兄误会了,敝掌门人只听说总令主会驾莅敝观,但不知
道是什么时候来,方才还在门口停立候驾,刚才进去了一会……」话声未落,只
听又是一声道号传了出来,接着由元真子为首,身后紧跟着清真子、洞真子、成
真子、求真子一起急步迎了出来。

元真子趋下右阶,打着稽首道:「无量寿佛,天池圣母和诸位道兄莅临华山
,贫道迎迓来迟,还望多多恕罪。」


金母听他称自己「天池圣母」,对这位老道自是颇具好感,何况元真子总是
华山派一派掌门人身份,这就轻咳了一声,马车前面两名青衣少女立即一左一右
打起帘子,金母跨下车门,含笑道:「道长不可客气。」她跨下马车,车把式立
时驾车后退。

金母门下四个女弟子也移向右首,让平半山、齐漱云、姬存仁、刘寄禅四人
越众走向前面。元真子又朝平半山等人稽首道:「四位道兄请了,此地不是待客
之所,请圣母和诸位道兄入观奉茶。」平半山等人和元真子原是素识,但此时不
好多说,只是稽首答礼。

金母抬手道:「道长身是主人,还是道长请先。」

元真子连说「不敢」,陪同金母等五人进入观门,陆碧梧等四人跟在金母身
后走入。守山四老、许铁棠等人则由成真子陪同也相继走入。华山派早就安排妥
当,金母和四位掌门人被延请到大殿左首客厅上奉茶,守山四老、许铁棠等人由
成真子延请到东厢休息。各派门下弟子则由华山派浮云子接待,到西厢休息。

追风剑客尹长生是华山派俗家弟子。华山脚下百里方圆,都有华山派俗家弟
子,声势之盛,不在少林派之下,远超过其他门派。尹长生按辈份排算,还是元
真子的师侄,掌门人没有吩咐,他自然只好随着许铁棠、荆溪生等人在东厢待茶


西路总令主率同几个门派掌门人前来华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逼令华山
派归顺,所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以西路总令主统率的这一行人来说,足可把
清虚观踏为平地而有余。现在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陪同西路总令主金母等人已在
客厅落坐,双方好像交谈得极为融洽,似无动武的迹象。能够坐下来谈,总比诉
诸武力要好。

大殿左首的客厅里谈些什么,东西两厢的人自然无法知道,但大家心里有数
,西路总令主此来,除了华山派臣服,别无第二条路,由此可见华山派掌门人慑
于西路总令主这一行的威势,自知无力抗衡,已经屈服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名青袍道人走下大殿石阶,朝东厢行来,到得门口,立即
脚下一停,稽首道:「掌门人要尹长生师兄到客厅上去。」

尹长生随即站起,迎了出去,低声问道:「不知掌门人见召,有什么事吗?


青袍道人道:「掌门人只是吩咐小道来传尹师兄,有什么事,小道就不知道
了。」尹长生点头道:「好。」

青袍道人躬身道:「尹师兄请。」

尹长生也不和他客气,就走在前面,朝大殿而来,刚跨上石阶,走廓上站着
两位青袍道人,迎面稽首道:「尹师兄请把身上佩剑留下了。」晋见掌门人,把
佩剑留下,以示礼貌,这也是应该的。尹长生毫不迟疑,解下长剑,递了过去。

右首一个青袍道人双手接过。左首青袍道人躬躬身道:「尹师兄请。」

尹长生举步跨入,只见总令主居中,左首是平半山、齐淑云、姬存仁、刘寄
禅等四人,掌门人坐在总令主的右上首,双目神光湛然,直向自己投来。脸上似
有惋惜之容,接下来是清真、成真、洞真、超真等四人。当下急忙趋上几步,躬
身道:「弟子尹长生叩见掌门师伯、二师伯、三位师叔。」

清真子目射棱芒,喝道:「尹长生,你知罪吗?」

尹长生机伶一震,连忙仰首道:「二师伯,弟子不知犯了什么罪?」

清真子嗔目喝道:「你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弟子不知道。」尹长生因有总令主和平半山等人在座,心中有恃无恐,抗
声道:「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这是何等重大的罪名,二师伯硬要指责小侄,总
该拿出证据来吧?」

清真子喝道:「你投靠通天教,出卖师门,难道还是假的?你们把他拿下了
。」他喝声出口,立即有四名年在三十以上的青袍道人从殿外走入,朝尹长生逼
近过去。

尹长生双手护胸,口中喝道:「且慢,弟子还有话说,就算弟子有罪,也总
该让弟子有辩白的机会。」

清真子道:「你用不着辩白。」

元真子道:「让他说出来。」四名已经逼近过去的青袍道人听到掌门人的话
声,就在原地站停下来。

尹长生看了他们一眼,愤愤的道:「不错,弟子加入通天教,本派并没有明
文规定,不准俗家弟子参加什么教的,难道这也犯了门规?再说,今天总令主亲
莅华山,掌门人不是也答应加盟了吗?又怎么能说弟子欺师灭祖,背叛师门呢?


元真子蔼然道:「咱们西陲武林,加盟西路总令主麾下,乃是各门各派的大
团结,华山派,仍然是华山派,不许有人出卖。你身为华山弟子,勾结外人,出
卖华山派,和华山派加盟西路总令,意义完全不同,你现在明白了吗?」

尹长生转身朝金母躬躬身道:「属下不见谅于掌门人,还望总令主给属下作
主。」

金母冷然道:「你是华山令主门下,该由华山令主处置,老身无权过问。」

清真子喝道:「你们还不快把他拿下?」四名青袍道人早已站在尹长生左右
三步光景,听到喝声,立即一步跨上,四支长剑动作如一,闪电般交叉点到。

尹长生听金母说该由华山令主处置,知已绝望,身在危境,自以争取主动为
宜,因此清真子喝声未落,他已抢先一个急旋,转身朝殿外一仆急窜,企图夺门
逃出。但就在他刚刚窜到门口,突见一个灰衣道人仗剑而立挡住去路,这人非他
,正是华山七真中的长真子,口中喝道:「孽障还不回去?」一圈剑光如云雾般
射出,正好把殿门完全封死。

尹长生手无寸铁,自然不敢硬闯,就在这一瞬间,身后已有七八处穴道被剑
尖制住,再也动弹不得,由四名青袍道人推着押下。元真子起身朝金母打了个稽
首道:「多谢金母,敝派叛徒,终于成擒。」

金母含笑道:「道长又客气了,今天是咱们真正合作的开始,西陲各门各派
自然要团结一致才行。」

这一天,西路总令主一行,就在华山派的竭诚招待之下,在清虚观安顿下来
。第二天一早,西路总令主金母就率众启程,同行的人中,多了华山派掌门人元
真子、清真子、长真子和十五名弟子。由成真子留守镇岩宫,洞真子、求真子留
守清虚观,超真子留守祖师堂,没有随行。从表面上看,是华山派屈服了。不,
西路几个门派已全在西路总令主的统辖之下,全入了通天教的教中。但谁知道这
一支劲旅,却成为天下武林和通天教对抗的主流。

第四十五章夜夜春宵

这是第三天的早晨,谷飞云和辛七姑正在共进早点,房门响起一个带沙口音
说道:「庄主起来了吗?属下荆溪生求见。」

谷飞云抬头道:「进来。」房门被轻轻推开,荆溪生放慢脚步,侧身走入,
看到两人立即躬身道:「属下见过庄主、副庄主。」

谷飞云不齿其人,只是傲然道:「荆护法不用多礼,请坐。」

「是,是。」荆溪生在庄主面前,边上虽有木椅,那里敢坐,依然躬身而立


谷飞云问道:「荆护法赶来,可有什么事吗?」

荆溪生经他一问,面有兴奋之色,说道:「属下奉陆总管之命……」

谷飞云没待他说下去,怫然道:「本座叫你坐,你就坐下来再说。」

辛七姑婉然道:「荆护法老远赶来,四师哥请你坐下来再说,你就不用客气
,只管坐下来说好了。」

「是,是,属下告坐。」荆溪生在下首一把椅子落坐,仍然只坐了半个屁股
,以示敬意,才仰起脸道:「属下是奉陆总管之命,给庄主报信来的。」

谷飞云欣然问道:「华山派情形如何?」

荆溪生道:「总令主一行到了清虚观,由元真子亲自接待,他眼看咱们这一
行声势之盛,自思无法抗衡,就乖乖的完全接受了,今日一早,随同总令主一起
出发了。」

谷飞云看了辛七姑一眼,豁然大笑道:「本座早就知道总令主一行已经足够
了,所以就在这里住下来,静待佳音,果然不出本座所料,哈哈,七师妹,咱们
下午也可以动身了。」说到这里,哦了一声又道:「本座和七师妹可能要先行赶
去桐柏山,荆护法可和陈总管一起陪同鹿、蓝二位供奉去和总令主会合,顺便也
把高升、孙发二人带去,拨交陆总管差遣。」

他要陈康和陪同鹿、蓝二人去和总令主会合,就是把两人拨归金母管辖,免
得到了桐柏,给束无忌要了过去。高升、孙发是项中英带来的,自己无暇管束,
不如一并给西路总令去差遣的好,荆溪生应了声「是」。

谷飞云又道:「陈总管陪同两位供奉就住在楼下中间,你先去和陈总管见面
,午餐之后,一起动身好了。」荆溪生又应了声「是」,起身告退。

辛七姑偏头望着谷飞云道:「大哥,你对荆溪生好像不假辞色,我看他对你
蛮恭敬的,他那里不对了?」

谷飞云冷笑一声道:「荆溪生是紫柏山齐漱云道长的师弟,他并未被迷失心
志,只是受陆碧梧的怂恿,许以西路总令护法,就甘心出卖师门,为虎作伥,若
不是看在他女儿是我师妹份上,我早就把他废了。」

辛七姑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我怎么没听大哥说过呢?她也是
岳大先生门下?叫什么名字?」

谷飞云道:「她叫月姑,不是师傅门下,是师母紫云夫人的记名弟子。」

辛七姑问道:「她生得怎么样?」谷飞云笑道:「什么怎么样?你问得好生
奇怪。」

辛七姑道:「我是说她生得美不美?」谷飞云道:「和你差不多。」

辛七姑又道:「武功呢?」谷飞云道:「她只学了一套剑法。」

辛七姑道:「她人呢,现在那里?」谷飞云道:「她自然在家里了。」

辛七姑看了他一眼,又道:「你们是同门师兄妹,感情一定很不错了?」

谷飞云笑道:「你们不是也有许多同门师兄妹吗?」

辛七姑微微摇头道:「我们不同……」刚说到这里,只听有人叩了两下房门
,接着响起店伙的声音说道:「公子爷,有两位公子来找七公子的。」

辛七姑欣然道:「是她们来了。」一面提高声音道:「请他们进来。」

房门呀然推开,从门外走进两个青衫少年,正是全依云和沈嫣红,两人一齐
拱着手道:「四公子、七公子请了。」

辛七姑笑道:「到了房里,就不用这样称呼了。」

谷飞云道:「二位妹子请坐下来再说。」一面回头朝辛七姑道:「我们马上
要赶去桐柏,这两位妹子,你打算如何安排呢?」

辛七姑笑道:「没关系,我们奉派在外面工作,都可以有一两个得力助手,
二位妹子连姓名都不用更改,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这样也好。」谷飞云道:「她们的事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只听房门上又起了剥啄之声,荆溪生的声音说道:「启
禀庄主,属下是荆溪生……」

谷飞云道:「进来。」

荆溪生推门走入,谷飞云沉着脸道:「你又有什么事?」

荆溪生躬着身道:「回庄主.高升、孙发两人并不在房里……」

谷飞云道:「他们会到那里去了?」

荆溪生道:「他们昨晚好像没有回来。」

谷飞云双目陡射寒光,沉声道:「他们一定是跟项中英走了,哼,拨归本座
差遣,胆敢不告而去,荆护法,你去告诉陈康和,立即要西路总令严缉两名潜逃
叛徒高升、孙发,只要发现二人踪迹,只管先废了他们,带来见我。」荆溪生唯
唯应「是」,退了出去。

辛七姑含笑道:「高升、孙发,不过是两个小人而已,大哥干嘛生这么大的
气?」

谷飞云道:「昨晚我和你离开客店,依稀发觉似乎有人跟踪,但经我仔细察
看,又毫无可疑之人,一时还当自己多疑,后来我在给依云妹子易容之际,突然
又有一丝警兆,似是有人在十丈光景觑伺,等我凝足目力看去,又隐去不见,如
今想来,极可能就是这两人了。」

辛七姑道:「你昨晚怎么不说呢?」

谷飞云道:「他们隐身十丈之外,你只要一动,他们就先逃了,不容易追得
上,所以我只是功运双目,让他们看到我的目光,把他们惊退,却想不到他们以
为我已经看到他们,才吓得不敢回来的。」

沈嫣红听得奇怪问道:「谷大哥在十丈以外.怎么用目光把他们吓走的呢?


全依云道:「大哥的目光一定比闪电还要亮了。」

辛七姑沉吟道:「大哥说得对,他们这一不告而去,不用说是追随项中英去
的,也一定会在师傅面前颠倒是非,造谣生事,这样也好,我马上给大师哥飞鸽
传书,宣告项中英的罪状,和高、孙二人弃职潜逃,要大师哥截拿三人,交西路
总令处置,目前西路总令屡建奇功,又有强大的武功,我想大师哥也不得不卖我
们的帐呢。」

谷飞云喜道:「你这一着好极了。」

辛七姑道:「但我们的行程,却必须改变了。」

谷飞云道:「为什么?」

辛七姑道:「高、孙两人跟踪我们,很可能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这如果让
大师哥知道,那还了得?因为我觉得我们本来预备先行赶去,不如和总令主一行
人同行,万一他们纵然已经知道四师哥是你乔装的,因有西路总令这些人在你手
中,一时也决不敢轻举妄动,你就有机会可以脱身了。」

全依云道:「大哥,辛姐姐说的是万全之计,也是以防万一之事。」

谷飞云沉吟了下道:「好,我们就和西路总令的人一起走,但有一点,你必
须记住,万一束无忌已经知道孟时贤是我乔装的,你务必装作不知道,不论我遇
上如何危险,切不可露出行迹,因为我足可自保,也足可应付,你们三人中如果
有一人露出破绽,就会全盘都输。我一个人可以进退裕如,如果再要照顾你们,
就多了累赘,这一点十分重要,你们要千万记住了。」

辛七姑道:「你一人有把握?」

谷飞云笑道:「就算是最厉害的敌人,我纵或没有制胜把握,但若论逃脱的
本事,还没有人拦得住我。」

辛七姑道:「这样就好。」

午餐之后,谷飞云偕辛七姑、全依云、沈嫣红、和总管陈康和、护法荆溪生
,陪同鹿长庚、蓝公忌一起赶去华阴,和西路总令主会合。

平半山、元真子等人虽都知道陇山庄主孟时贤就是谷飞云所乔装,但当着辛
七姑,自然只好装作不识,由陆碧梧一一替大家作了介绍,自有一番寒暄。接着
又由谷飞云给大家引见鹿、蓝二人。辛七姑也给全依云、沈嫣红引见了陆碧梧,
要两人暂时拨在陆碧梧门下。

这是谷飞云在路上和辛七姑商量好的,原因是到了桐柏山,谷飞云和辛七姑
自然会和几个同门师兄弟见面,辛七姑身边多了两个人,难免会引起束无忌的疑
心,但拨到陆碧梧手下,就不一样,金母是率同两代门人一起来的,多上几个人
,谁也不会注意。

因此在路上谷飞云早已给全依云、沈嫣红洗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恢复了女
装,只是在她们脸上稍加改扮,不使有人认出她们的本来面目就好。晚餐后,谷
飞云来至娘住的房门口,就遇上许兰芬,她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谷飞云低声道:
「谷大哥是你。」

谷飞去问道:「娘在房中吗?」

许兰芬点点头道:「就在里面,今晚上半夜,是我值班。」

谷飞云低声问道:「你好吗?」

许兰芬粉脸微酡,低垂着头点了点,一面说道:「你有事就快进去咯。」

谷飞云推门走入,席素仪目光一抬,问道:「飞云,你有事吗?」

谷飞云就在娘对面坐下,说道:「娘,孩儿是有两件事来跟娘禀报的。」

席素仪道:「可是听到有关于桐柏山的消息吗?」

「不是。」谷飞云道:「是有关辛七姑拨到娘门下的二位姑娘的事,她们并
不是辛七姑手下……」

席素仪问道:「那是什么人?」

谷飞云道:「全依云是盲师太门下,沈嫣红则是乐师司徒旷的女弟子。」

席素仪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谷飞云就把当日项中英假冒自己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接着又说出沈嫣红为
父报仇,刺死郑州虎段天发之事,然后说到三天前在华阴县酒楼上,项中英误认
沈嫣红是盲师太门下。以及自己赶去华山,回程经过三官殿,项中英以迷药迷翻
二人,意图非礼,给自己废了他右臂逃走,自己救醒二女,认全依云作义妹。因
为就要赶去桐柏,就请托辛七姑暂时安置在她手下,择要说了。

席素仪心思缜密的人,她对儿子的含糊其词,岂会听不出来,但也只好故作
不知,一面问道:「你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谷飞云不觉脸上一热,差幸他戴着陇山庄主的面具,看不出来,但口中却讷
讷的道:「是有关辛七姑的事……」

他把当日在华山派,长真子约自己出观,被一张大网网住,她忽然挥剑杀了
两名贼徒,自己问她何以要剑杀二人,她从两个贼徒袖中搜出两筒喂毒黄蜂针,
并取下面具,自称是通天教主门下弟子辛七姑,劝自己行走江湖,不可再和通天
教为敌,就翩然而去。

这次自己假扮陇山庄主,进入地底,才知辛七姑也在这里,而且还是副庄主
。以及她识破自己行藏,自己就说陆碧梧劫持我娘,我只是寻娘来的,却发现西
路总令的秘密。辛七姑就问自己要怎么办?自己晓以大义,劝她不可盲从,她也
首肯了。他虽择要述说,还是说得相当详尽。

席素仪不禁暗暗皱了下眉,辛七姑是通天教主门下七弟子,自小受通天教主
薰陶,她怎么会帮一个和她师父作对的人?一言以蔽之,因为她是一个少女。她
如果不是爱上你,肯为你背叛师门吗?想到这里,目注谷飞云问道:「你把我们
这里的情形,都告诉她了?」

「没有。」谷飞云道:「孩儿今晚来见娘的目的,是让娘知道辛七姑已被孩
儿说服,到了桐柏山,万一她有什么事情,我们该全力协助她才好。」

席素仪点点头道:「娘答应你,只是有一点,你要记着,她总是从小由通天
教主教育长大的,咱们此行关系武林安危,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告诉她,因
为一个女孩子心里,只有爱与恨两个字,多少对怨偶,都是由爱生恨造成的。」

谷飞云脸上又是一热,忙道:「孩儿知道。」

他起身告辞,退出房门,许兰芬依然站在离房门不远的走廊上,看到谷飞云
出来,急忙迎了过来,叫道:「谷大哥……」她明明有着满腹的话;但只叫了声
「谷大哥」,底下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她脸上虽易了容,但耳根、粉颈都
红了起来。

谷飞云看她神情,就温柔一笑,低声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许兰芬含羞凝注着他,问道:「你知道什么?」

谷飞云道:「你不是为了你师父的事,想问我怎么办,对不?」

许兰芬道:「也是咯。」「也是咯」,就是说并不全是了。

谷飞云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

许兰芬轻轻顿了下小蛮靴,羞急的道:「你……」接着声若蚊蚋道:「呆会
我来找你……」说着,满脸绯红,看也不看谷飞云,急急的走了。

谷飞云微微一怔,也就出了院落,回转卧室,刚走到门口,不由脚下一停,
因为方才自己出来之时,房中并未点灯,如今房中已有了灯火,显然有人在房中
等候自己了。这人才是谁?他只略为一停,就举手推门而入,目光抬处,只见辛
七姑坐在床前一把木椅上,一手支颐,似在等人,这就含笑道:「是你,你什么
时候来的?」

辛七姑看着他道:「大概是你刚出去,我就来了,你去了那里呢?」

谷飞云原本就不想瞒她,她既然问了,就压低声音说道:「我是看娘去了。


辛七姑道:「哦,对了,大哥的伯母不是被陆碧梧擒来了,如今大哥改扮了
四师哥,就可以把伯母救出来了。」谷飞云一把搂住了她,低头在她秀发上亲了
一下,还没开口。

辛七姑已经快速的闪身而出,娇嗔道:「你又来了,我们在说正经话咯,大
哥,不许胡闹。」

谷飞云道:「我说的话,只能让你一个人听见,你知不知道?」

辛七姑心想:「大哥这话也有道理,这里人多,自然要靠近些说,才不致被
人听到。」这就含情低声道:「好嘛,但你不许胡闹。」说着,就缓缓走近大哥
身边。

谷飞云一手搭在她肩上,低声道:「妹子,谢谢你,其实我已经把娘救出来
了,一直没有告诉你,实是此事关系重大,怕被别人听见了,泄露机密。」

辛七姑道:「大哥既然把伯母救出来了,就该送她离开,我们此去桐柏,都
在人家监视之下,稍一不慎,就会露出破绽,那就无法弥补,看明天你找个机会
把伯母送走才好。」

谷飞云伸手抓住她的纤手,说道:「妹子,我很感激你……」

辛七姑截住他的话头,幽幽的道:「你我还要说感激这两个字吗?」

谷飞云道:「你听我说下去呢,我娘现在已经走不了啦。」

辛七姑奇道:「为什么?」

谷飞云笑了笑道:「因为我娘已经取代了陆碧梧。」

辛七姑惊哦一声,问道:「那么陆碧梧呢?」

谷飞云道:「她正好和娘对掉,改扮成娘。」

辛七姑听得一阵心惊肉跳,急急问道:「大哥.你易容术到底高不高明?大
师哥手下,有的是改头换面的高手。万一给他们看出来了,就坏事了。」

谷飞云笑道:「你怎么对我没有信心?我易的容如果还会被人看出破绽来,
那还称得是奇胲门的奇技吗?」

辛七姑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你的易容术是跟奇胲门学来的,原来你和丁
易是同门师兄弟。」

「不是师兄弟。」谷飞云道:「我不能算是奇胲门的人,和丁易也是在陇山
庄才认识的。」

辛七姑不依道:「大哥,你好像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谷飞云虽然告诉了他娘和陆碧梧对掉的事,但有关西路总令的许多事情,委
实并没有告诉她。一面含笑道:「我连娘改扮陆碧梧都告诉你了,还会有什么事
情瞒着你?」

辛七姑忽仰起脸,幽幽的道:「大哥,谷郎,你改扮四师哥,已经使我替你
担心死了,如今……如今伯母又改扮了陆碧梧,将来……将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谷飞云低低说道:「所以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你知道
了,在束无忌面前就会显得不安,他人称小诸葛,目光何等厉害,你只要脸上稍
有不安之色,他立时就会发觉,但就是因为你是我的人,我不能瞒着你,所以才
告诉你的,几天之后,到了桐柏山,你要把知道的全当作不知道,即使我被束无
忌识破行藏,你也要漠然处之,不可惊慌,更不可出手相助,我不用人协助,自
会脱身的,这一点特别重要,你务必记住了。」

辛七姑点点头道:「我记得,你只管放心好了。」

谷飞云一把抱住她香肩,低下头去,低笑道:「这样就好。」一下吻住了她
两片樱唇。

辛七姑只感到一阵甜蜜升上心头,一颗心随着一阵窒息感而跳得很猛,人也
有着飘飘欲仙的感受,忽然发觉他颤动的手正在摸索着替自己解开衣纽,心头一
惊,急忙轻轻把他推开,幽幽的道:「大哥,我早已是你的人了,但现在不可以
,到了桐柏更不可以,你要理智些,时间不早啦,我要走了。」说完,急急忙忙
的拉开房门逃了出去。

二更时分,谷飞云正坐在床上运功,许兰芬果然如约而至。看着许兰芬娇羞
的模样,谷飞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主动将许兰芬搂入怀中,柔声问道:「怎
么啦?」

许兰芬娇羞地道:「我有点怕嘛……」接着低声解释道:「是荆姐姐安排我
来的,明天是宇文姐姐,后天是祝姐姐,然后是全姐姐和沈姐姐……」

谷飞云讶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许兰芬娇嗔道:「你还说?你自己偏心,和荆姐姐、冯姐姐、辛姐姐好过了
,却把我们抛在一边。」

谷飞云赧然道:「没有机会嘛。」

许兰芬回嗔作喜道:「这还差不多,所以荆姐姐说了,这段时间是天赐良机
,我们要赶往桐柏宫,至少得半个月,你现在有机会了吧。」

谷飞云笑道:「既然你们愿意,我自然求之不得了。」

许兰芬娇嗔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谷飞云笑道:「得令,娘子……」

许兰芬娇骂一声:「死相……」

谷飞云却不再耽误时间,先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很快将许兰芬的
「武装」解除了。谷飞云不再迟疑,用嘴含了一只玉乳,左手摸另外一只,手则
向下进攻,在大腿根上乱摸,嘴里不停的吮着,吮得许兰芬心慌慌的。

许兰芬情不自禁的向左右摆动,此时谷飞云那挺硬的东西,在许兰芬的大腿
傍乱顶乱碰,痒痒的。许兰芬不觉紧紧搂着谷飞云的身体,一手试着抓谷飞云的
东西,没想到这抓,就舍不得放开了,它在许兰芬手里正一跳跳的呢。

谷飞云用手在许兰芬那地方不断的揉捏起来,接着低下头来,吻着许兰芬那
长满杂草的地方,向下直吻着,终於到达了许兰芬自己从来也不知道的敏感地带
。谷飞云伸出舌头轻轻的吮起来,先是一上一下,后改一进一出,不停的吮着。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上心头,许兰芬自然的挺起臀部,合着谷飞云的动作。

好一会儿,许兰芬酥痒的感觉逐渐加强,同时又多了另一种希望被伸入的欲
求。这时,谷飞云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许兰芬的屁股下,然后爬到许兰芬的两腿中
间来,并且要许兰芬握着自己的东西,放到她两腿中间,叫她轻轻磨擦。

谷飞云柔声道:「芬妹妹,女孩子头一次会有点痛,但是一旦插进去后,就
不会再痛了。你要尽量放轻松些,用你的手慢慢往里插,我绝不用蛮力。我要你
从第一次开始,就能享受到乐趣。」

「人家不知道怎么做嘛。」许兰芬羞赧地放开手:「我不会……」

「那么让我来好了,不要紧张。」谷飞云又安慰着。杨轻轻的磨擦了一会,
屁股一挺就进去了半截。一阵刺骨的痛,使许兰芬忙叫:「哎呀……大哥……你
……轻点嘛……痛死我了……」

谷飞云用嘴将许兰芬小嘴盖住,又是屁股一挺,一根宝贝又进去了几分,将
许兰芬薄弱的处女膜攻破,这一次痛得许兰芬差点昏过去,泪水直流的许兰芬恨
恨的一拳打在谷飞云胸前,万分委屈的哭道:「啊……大哥你不要再动……痛死
了……」

谷飞云一面安慰许兰芬,一面停止了动作:「好了,好了,痛苦已经过去了
,我不是说苦尽甘来吗快乐在后面呢,不动就不动好了。」经过一段时间后,
总算不再痛了,只感到那东西在里面一跳跳的。谷飞云虽然停止了下面的动作,
但两手却一直从前到后,由上而下乱摸个不停。许兰芬的心被谷飞云逗得麻麻痒
痒的,不由得忘去痛苦,下体也开始慢慢摆动,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现在好了吧?」谷飞云又轻声地问。

「嗯。」谷飞云知道时机已到,又开始动作,轻轻抽插着,带给一种从未有
过的美妙滋味。每当谷飞云一抽出,许兰芬就如跌进无底的深渊,一插入时,许
兰芬又如升入乐极的天堂,快活无比。如此约莫百十下,一阵难以形容的神志昏
迷,传遍了许兰芬的全身,一阵颤抖,阴精泄了出来,谷飞云则加速度。

「唔……唔……哼……哼……轻点……慢点……慢……哼……哼……」许兰
芬虽然如此喊着,其实她已无痛苦,相反地阴户里更痒,更需要谷飞云的狠狠抽
插才过瘾。许兰芬伸长双臂,紧紧搂着谷飞云,屁股不停的扭摆着:「哦……啊
呀……真美……真舒服……我不知道……这么舒服……唔……」

「芬妹妹,这下可不痛了吧,舒服吗」

「嗯……不痛……真美……真舒服……好哥哥……唔……唔……唔……」

「芬妹妹,别急,这要慢慢享受,以后有得你舒服的。」谷飞云紧紧搂着许
兰芬,许兰芬几乎透不过气来了。

「哎呀……美……美死我了……怪不得荆姐姐她们要……要同你玩……啊…
…」谷飞云搂着许兰芬屁股,一根粗硬的东西在里面狠狠干着,直插得许兰芬又
酥又痒,快感层出不穷。

许兰芬娇喘吁吁的说:「啊呀……哼……哼……我不行了……啊……好舒服
……啊……流出来了……」谷飞云又是一阵快攻,最后一阵颤抖,一股阳精射入
她小穴深处。谷飞云伏在许兰芬身上不动了,许兰芬也极度快感中恢复平静。此
刻房中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疲累之感渐渐袭来,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夜果然是宇文澜前来报到,宇文澜羞赧地道:「大哥,其实我叫宇文兰
,你不怪我瞒你吧?」

谷飞云看着这个进入自己心扉的第一个女子,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其实
我早就猜到了,宇文澜不像女孩子的名字,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之后,就想你的名
字一定是宇文兰。」

宇文兰娇羞地道:「大哥,妹子是第一次,你要怜惜妹子。」

谷飞云柔声道:「妹子放心,大哥会尽量温柔一点。」宇文兰娇羞地投入谷
飞云怀中,两人紧紧地拥吻在一起,谷飞云的手也开始游走。不到片刻工夫,谷
飞云把她紧紧凑压在床上,两手抓着她的亵裤边缘,慢慢的把它褪下。

谷飞云低头抚摸着宇文兰膨松柔软的长发,和那张圆滑可爱的脸蛋,一边感
动的揉搓她小穴的裂缝,和它四周围的嫩圈阴毛,宇文兰的淫水竟好像喷泉似的
直流。谷飞云的宝贝实在硬得受不了,谷飞云急速地把自己的长裤给脱下,露出
那已被撑住得高挺的亵裤。

谷飞云顽皮地以双手握着宇文兰的头,叫她看那儿。她不好意思的报以会心
的一笑,用右手轻轻地动了它一下,又赶紧缩了回去。宇文兰温柔矜持的动作,
令谷飞云兴奋地命令她将自己的亵裤脱下。宇文兰紧张得过分用力,亵裤一阵的
压力揉擦在谷飞云的龟头上,谷飞云不禁从喉头发出声音。

「呃……啊……啊……」害得谷飞云一阵的激动。宇文兰好不容易将谷飞云
亵裤脱下,大宝贝就在她面前蹦出来,不安分地的跳动着。宇文兰的脸似乎有点
惊愕,但是她突然做出了一个令谷飞云惊愕万分的举动。她突然她抱牢着谷飞云
的屁股,低头一口含住谷飞云的宝贝。她开始缓缓地舔弄谷飞云的马眼尖端,这
刺激实在是太大了,让谷飞云不得不将头往後仰,呻吟。

「呃……爽……爽……好爽啊……兰妹妹……你怎么会……」谷飞云自己是
知道这一招的,但是他不太敢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样做,当然他也不是特别习
惯,但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滋味,还是让他颇敢新鲜。宇文兰将谷飞云宝贝的根
部轻握住,用嘴将整颗涨红的龟头含进嘴中,开始不停的在红唇中来回抽送。

「啊啊……爽……爽……兰妹妹……太……爽了……啊……啊……」谷飞云
差点爽晕了过去,全身只靠薄弱的意识在支撑着。宇文兰似乎也已陶醉在口交的
愉悦中,连双眼也闭上了,享受着这一切。

这当然也是宇文兰的头一回,怎麽会弄的这样的顺手呢?谷飞云当然不可能
思索着这些问题,快感立刻的就将这一瞬间的思考给淹没了。这时,宇文兰已经
完全用嘴巴接受谷飞云的大宝贝,谷飞云亦只能含糊地发出意识不清的声音。

此时,宇文兰卖力地吸吮着谷飞云的宝贝,身体狂野地前後摇动,嘴还不时
发出「滋滋」的抽送声。谷飞云则熟练的将俩人的衣服都脱个清光,让全身淋漓
的汗水,散发在燥热的空气中。

「小兰……好……好棒……啊……」谷飞云好不容易拼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唔……唔……唔……」她似乎听到谷飞云的鼓励,小嘴箍得更紧了。谷飞
云低头看着宇文兰,因为剧烈的摆动,她美丽的头发散在空中,脸颊也红红的,
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般,可爱极了。谷飞云下意识地一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一手
握住她摇动的肉球。

「喔……太……太棒了……兰妹妹……好舒……舒服啊……」谷飞云的手继
续回报她的身体,双手轻巧地揉捏着她发涨的乳头。

宇文兰也开始疯狂了,谷飞云只感到灼热湿润的舌头,在自己的宝贝上滑来
游去。宇文兰她双眼微闭,脸颊晕红,嘴角还不断缓缓地在喘息,实在是太迷人
了。谷飞云忍不住了,拔出宝贝,将燥热的烈唇吻上她湿润的嘴上。

「嘤」的一声,宇文兰就狂野地抱住谷飞云的头,疯狂地相互地追逐着彼此
的舌头。两具裸露的身躯就像是两条蛇般缠绕在一起。宇文兰的两颗肉球压在谷
飞云的胸膛,温柔地按摩着,全身感受著这温柔的接触。

「嗯……嗯……呼……呼……」黏在一起的嘴终於分开了。宇文兰和谷飞云
都大声地喘息,就像潜水过久突然浮出水面的感觉。

「呼呼……呼呼……」谷飞云按着宇文兰的双手,她丝毫没有抵抗,只是半
开着媚眼望着谷飞云喘息着。

谷飞云的宝贝暴出青筋,涨成紫红色的龟头早就蠢蠢欲动,他真的受不了了
,他将宇文兰的双腿分开。啊,好一付迷人的景象,涨红的阴唇早就泛滥成灾了
。然而谷飞云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像,只想插进去。对,插进去,插进去。谷飞
云颤抖地握着宝贝的根部,小心地对准宇文兰两腿的之间,在她中央洞口间触弄
着。

「啊……快……呼呼……快进来啊……快一点……呼呼……」宇文兰忍不住
地出声鼓励着,谷飞云用尽全身的力量挺进,「滋」的一声,突破障碍,整根没
入。

因为前戏太充分了,宇文兰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破瓜之痛,只是稍微皱了下
眉头。谷飞云看她似乎不是太痛,开始轻抽慢插起来,宇文兰的眉头渐渐舒展了


「啊啊……啊……太棒了……太爽了……啊……啊……呜……喔喔……」宇
文兰似乎受着极大的刺激,整个头部往後仰并不停的摆动。

「啊……啊啊……啊……好……好爽……啊啊……」人家所常说的轻飘飘感
觉,大概就是在描写现在的感觉吧?

「啊……呼……兰妹妹……好爽……啊……」谷飞云的宝贝被宇文兰的蜜肉
整个包围住,温柔地摩着他的整根宝贝:「呃啊……好妹妹……啊啊……你的小
穴……摩擦得……哥哥的宝贝……好……好爽啊……」这感觉,好像魂都快被吸
出来似的。

「大哥……我……啊……我也……被你弄……弄……得好爽……」宇文兰断
断续续地叫着:「大哥……你……插得……我好……奇怪……啊啊啊……好棒啊
……我要……死了……爽爽……」宇文兰一边喘息,一边浪叫着。

一听到她的浪叫声,感觉好像谷飞云的宝贝又暴涨两寸。谷飞云忍住一阵阵
袭来的快感,伸手握住了宇文兰的一对肉球,玩弄了起来:「啊……啊啊……」
谷飞云下身亦不闲下来,正慢慢的抽插。


「啊……啊啊……啊……大哥……你的……宝贝……啊不……是大宝贝……
插……插得我……好爽……爽……喔喔……喔喔……」宇文兰越叫越忘情,真不
敢想像这些话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啊……快……再快一点……对……喔……啊……」宇文兰越叫越起劲,谷
飞云也越干越有劲。

「呜……啊……我要死了……大哥……你……你好厉害啊……啊啊……」宇
文兰疯狂地摇摆着身体:「受不了……啊……大哥……用力干我……」谷飞云一
阵爽到心的感觉,差点射出来。强忍住射出的快感,马上拔出了宝贝,竟看见游
游血丝,正从宇文兰阴户处流出。

「啊……不……不要停……别停下来啊……别走……」宇文兰渴求。

「大哥怎会舍得走呢?来,兰妹妹,坐到谷飞云身上。」说着谷飞云就躺平
,让宇文兰移动娇瘦的身躯,坐到他的宝贝正上方来。宇文兰一手撑著身体一手
扶着谷飞云的大宝贝,对准她的小穴,小心地坐下,把它含入那温暖的滑穴里。

「嗯……呜呜……」当龟头没入时,宇文兰发出了一声叹息。深怕承受不了
太大的刺激,她小心翼翼地上下推行。看着宇文兰眉头微蹙,舌头舔着上嘴唇,
好像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又像在享受着极大的快感。看着宇文兰这样,谷飞云
不禁有点激动。

「啊……嗯嗯嗯……」宇文兰一直喘着气,这时,谷飞云的大宝贝,已深深
地没入在她的阴道中,她慢慢地上下套动不停地抽送:「啊……顶……得好深…
…哪……呜……呜……」

宇文兰的一对玉乳,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起来。谷飞云伸手握住它,享受
着细腻滑溜的触感。宇文兰一手拨着头发,一手揉着另一个玉乳:「嗯……嗯嗯
……喔…大哥……喔……喔喔……」

下半身一阵阵被包围的快感,让谷飞云的喘息益发混浊:「呼呼……兰妹妹
……啊……你真的好美……真美啊……」宇文兰的动作越来越快,「啪叽」、「
啪叽」,身体下部也发出冲击着淫水的声音,空气中散发出令人兴奋的味道。

「呼……呜……快……快……兰妹妹……」

「啊啊……云哥哥……我……我快……要死了……」宇文兰动作越来越快。
俩人身上流下了不知多少的汗水,两人都湿透了,湿湿、软软、紧紧的,一股莫
名其妙的力量,推着谷飞云的屁股,用力的插入宇文兰的小穴穴。

「轻……轻一点啊……喔……喔……慢一点……啊……」谷飞云这时已近高
潮了,马上坐起身来,反把宇文兰推躺在床上,疯狂的往她阴道里抽插。挺硬的
宝贝却一下比一下更深入地更狂野地,钻入那个小嫩穴中抽送。

「别……别……急啦……大哥……你顶得太重了……我好……好刺激……啊
……啊……」宇文兰忘情的进入了爽境,喊得越来越大声。谷飞云不由自主起来
,越冲越猛越来越快。

「喔……喔……大哥……你别啦……啊……啊啊啊……」宇文兰抖着,她紧
紧的抱死谷飞云,贴紧紧的,好像在抱住逝去的什麽。

「大哥……我云要……要出来了……啊……不行了……啊……」

「呜……兰妹妹……我也……我也受不了……」

「啊……啊……我……嗯……我完了……啊……了……了……」宇文兰身体
一震,突然之间绷得好紧,阴户紧缩的扣谷飞云的宝贝。宇文兰的阴道好像有一
股吸力般,吸得谷飞云混身都酸麻起来。当宇文兰一阵颤抖之际,谷飞云感觉一
股热流从宝贝涌出。

「啊啊……完了……啊啊……来了……来了……嗯嗯嗯……」谷飞云大声地
喊了几声,一股一股浓浓的阳精,「噗滋」、「噗唧」地射到宇文兰小穴深处。
谷飞云感到一阵一阵登峰造极,渐渐地,只剩剧烈的喘息声,然後整个人瘫在宇
文兰身上深呼吸。谷飞云抱着宇文兰,只剩下厚重的喘息声。

「大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嗯……不过……第一次这样……没想像中
辛苦……我感到很舒服……」宇文兰轻声说,一边以白巾抹擦她大腿间的丝丝血
迹。

谷飞云抚揉着宇文兰的粉红奶头,低声笑道:「兰妹妹,你还真厉害,而且
还很大胆。」

宇文兰娇羞地道:「荆姐姐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本书,人家才知道了很多事
。」

谷飞云柔声道:「累了吧?」宇文兰娇羞地点点头,两人收拾一下,然后相
拥睡去。

第三夜自然是祝秀珊,也许是她们姐妹之间已经互相交流过吧,她也是十分
大胆。随着最後一件衣物的除去,她把赤裸的身体呈现在谷飞云的面前。坚挺的
乳房,乳晕还是可爱的粉红色。小腹上也没有半点多馀的脂肪,在那浓密而且柔
软的耻毛下的花瓣,是那样的娇艳欲滴。

谷飞云轻轻的将她放倒,温柔的吻住诱人的灼热樱唇。双手抚慰着充满弹性
的峰峦,又沿着迷人玉背上的浅沟,爬上了充满弹力的嫩臀。手指绕到身前,顺
着柔软的耻毛的指引,侵入了已经湿润的裂缝。

「啊……」祝秀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嫩红的花瓣之中又再涌出潺潺的清泉
。美丽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娇躯上绽放出漂亮的桃红色,身上也渗出了诱人的香
气。

谷飞云轻舔着娇嫩的耳垂,轻轻的说:「来了。」祝秀珊「嗯」的应了一声
,身体不其然的绷紧了。

「哎……痛……」又紧又窄的的花径,对温柔进入的访客还是未能习惯。谷
飞云缓缓的插入,忽然宝贝的尖端受到了一层嫩肉的抵挡,难以寸进。祝秀珊冒
着一头香汗,忍受受着痛楚,她咬着牙说道:「大哥,痛死人了,你不如快点弄
进来吧。」谷飞云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於是腰部用力一挺。

「哎呀……」祝秀珊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薄薄的小膜被强大的侵略者轻易
的撕破,破瓜的眼泪从大眼睛中飞溅而来,被谷飞云温柔的舔去。

谷飞云巨大的宝贝已被齐根的吞噬,在祝秀珊的处女阴道内一跳一跳的缓缓
勃动。谷飞云静静的享受着处女阴道的锁紧感觉,和肉壁像火一样的高温,实在
是太受用了。停了一阵子後,谷飞云有点蠢蠢欲动,不过碍於祝秀珊的感觉不敢
动作。不过祝秀珊还是让谷飞云吓了一跳,居然是她首先开始耸动着屁股的。

「啊……啊……」祝秀珊的主动叫谷飞云有点惊讶,但有了宇文兰的先例之
后,他也不是太吃惊,于是他欣然开始了缓慢的活塞运动。不过一经抽动,宝贝
磨擦着柔嫩的洞壁,新鲜的快感更是层出不穷。像火山爆发似的喷出一波一波的
震撼感觉,直冲入谷飞云的神经。

「啊……啊……太棒了……」祝秀珊生涩的耸动着丰臀,迎合着宝贝的每一
下轰击。美丽的脸上满是泪水和口涎,口中吐着摄人的喘叫,火热的娇躯上浮现
出一朵朵鲜艳的红霞。

「啊……怎麽会……这麽厉害的……啊……」宝贝飞快的抽出,将嫩红的花
瓣整片翻出。跟着在洞口一个回旋,再狠狠的重新插下,将翻开的花瓣和洞口的
柔毛,一股脑的都塞进洞去。同时挤出大量粉红色的蜜液,不但流满了他们的下
腹,还把祝秀珊丰臀下的床单全都泄红了。

「啊……啊……太厉害了……唔哇……」祝秀珊发出了消魂的声音。与此同
时,原先包裹着谷飞云的宝贝的那个部位,开始强烈收缩了起来。一会儿後,花
心泄出了大量的阴精。谷飞云立即凝神运气,通过宝贝瞬间吸乾涌出来的处女阴
精,祝秀珊也因为这突然而来的刺激,再一次攀上高峰。

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谷飞云的猛烈轰炸下,祝秀珊的高潮接二连三的袭
至。直泄得她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娇喘:「我死了……够了……不行了……」

谷飞云却不理她,仍是采用最简单的插法,直出直入的全力进攻。直到再也
忍不住了,才在她的阴道里爆发出来。祝秀珊也因为谷飞云的爆发,达到了今晚
的最高峰。在沉重的喘息声中,他们仍然紧紧的接合着。这时祝秀珊的眼睛不再
是充满欲火,取而代之的是用温柔无比的眼神望着谷飞云。两人心满意足地交股
而眠,很快就堕入了梦乡。

第四夜是全依云,谷飞云看着这个历经磨难的少女,把她拥入怀中,温柔地
抚摸着。全依云被谷飞云的手,摸得春心荡漾,她嘟着小嘴说:「大哥,你最可
恨了。」

谷飞云歉然道:「恨我当初没有答应你娘的提亲是嘛?你哪知我当时连亲生
父母是谁?在哪儿都搞不清楚,哪有心思嘛?」接着又道:「都是因为我不好,
让妹妹受了很多委屈,今日就让哥哥好好补偿妹妹,好吗?」说着把全依云紧搂
着,吻住了她的樱唇。

全依云早被谷飞云吻得欲火高涨,在谷飞云双手齐动下,衣服被脱去大半。
虽然还穿着肚兜和亵裤,可是那肌肤之光洁晶莹,实非任何一个女人可比,身材
修长纤秀,再加上曲线分明,窕窈玲珑,婀娜多姿,更是迷人已极。

谷飞云赶快脱掉衣服,解去全依云的肚兜。他忙着摸抚她的乳房,她的乳房
虽不大,却也不小,摸起来紧碰碰的极富弹性,手感极好。全依云被摸得娇躯轻
轻的颤抖,全身只感酥痒极了,于是她的手,也盲目的搜索著,当她的玉手,握
住了谷飞云的大宝贝时,芳心乱跳。

「啊……」这是一条火烫的大铁棒,又粗又长。谷飞云的手,顺势往下,通
过平坦的腹部,小腹,终于摸到了全依云的阴户。她这时全身都软了,软得好像
一丝气力也没有,只有小腿伸缩着,柳腰乱扭,不知是挣扎或是迎接。谷飞云摸
到小腹下面的小山丘,在茂密的阴毛中高挺着,他寻探小山丘的洞中,渐渐的,
他拨开阴毛,把手指伸进湿淋淋,滑润润的小穴穴内。

「啊……」谷飞云很快的把亵裤褪掉,然后翻身上马,把个白玉似的全依云
压着,说:「云妹妹,握住我的宝贝,对准你的小穴……」全依云玉脸含春,双
眼含娇,猛摇着头,呻吟着。

「不要……我……不要……真的不要……我怕……我怕你……」呻吟归呻吟
,她还是把谷飞云的大宝贝拉到她小穴穴囗,等待谷飞云的攻击。她迷着眼凝视
谷飞云,小嘴不断地用迷迷糊糊的鼻音哼着,那样子真是勾魂荡魄极了,两只玉
手同时也不停地在谷飞云的身上摸。她的小穴穴,已经流出很多淫水,谷飞云的
臀部猛往下沉,大宝贝就往小穴里插。

「啊……啊……大哥……轻点……轻一点……我好痛……」谷飞云看到全依
云粉脸苍白,泪水纵横,于心不忍的停止不动,柔声问道:「云妹妹,很痛吗?


「痛……痛死了……」谷飞云这时才发觉,只进去了一个大龟头,他当然不
能就这样停着,他用灼热的双唇,吻着全依云,下面的臀部,也缓缓的摆动起。
旋转着,又旋转着,不敢再插下去了,怕伤了全依云。只是慢慢的塞进去,直顶
处女膜。

「啊……哎……哎……哎哟……」「很痛吗?」

「哎……不……不很痛……很痒……很胀……很舒服……」谷飞云只感到全
依云的香唇火热,阴户发烧,知道她已渐渐地进入佳境了。

「云妹妹,我慢慢插进去,好吗?」

「唔……大哥……你不要太用力……轻点……」谷飞云旋转了一阵,就用力
插了一下,一下就冲破了那道薄膜。

「啊……轻点……」「很痛吗?云妹妹……」

「哎……啊……很痛……很……痛死了……」谷飞云不敢动了。渐渐的,全
依云也扭动起臀部了,粉脸上也呈出了消魂的表情,娇妪战颤着,伸缩着。谷飞
云不敢冒然猛插,他只是旋转一阵,再插深一下,大宝贝,已渐渐深入小穴中,
有四寸了。

只听全依云娇叫一声:「哎哟……你顶到人家的……花心了……」她抽搐着
,粉脸左右急摆,把个秀发摆的乱飞,她咬牙切齿,娇躯蜷缩着,而且两条小腿
乱踢:「大哥……好舒服……哎哟……我快受不了了……好哥哥……哎……哎…
…不要停……不……不要……停……」她的鼻音沉浊而急促,粉脸上已涓涓的流
出香汗。

谷飞云也感到舒服透了?芳姊的小穴穴,又紧又暖,把他的大宝贝包得文风
不透,那种舒服的快感,激发了他原始的野性。他不再旋转臀部了,他猛然抽出
,狠命地插入。

「啊……哎哟喂……我真的要死了……好舒服……好美……好美喔……」谷
飞云越插越深,越插越猛,次次尽底,次次着肉。

「啊……啊啊啊……我丢了……丢了……」全依云抽搐了一阵,就垂死晕迷
在床上,魂儿也飘飘的飞向空中,载浮载沉。谷飞云插得兴起,突然见她晕迷过
去了,只好伏在她的娇躯上,无聊地吻着她的粉额,玉鼻,脸颊。吻吻停停,看
她的反应。她只是张开着樱囗,迷迷糊糊地哼着。

「大哥……舒服……好舒服……好美……好美……」谷飞云吻着她的粉脸,
同时挺起胸膛,挪出一只手来摸捏她的乳房。少女的乳房本来就美,全依云的更
美,白得如雪如霜,比红豆还小的乳头,凹下乳房内,乳晕粉红色的,渗着血丝
,使人见了就失魂落魄。

「嗯……嗯……嗯……」全依云还在余味无穷,谷飞云耐不住的说:「妹妹
……你醒来了吗?」

「嗯……醒来了……」「舒服吗?」「好舒服,好舒服。」「可是哥哥还没
有完呢。」

「大哥,你尽管来吧,妹妹承受得了。」谷飞云的大宝贝还硬如铁的插在全
依云的小穴穴中,他的欲火还末消。看全依云那样的舒服,心理上也大感好受。
一会儿,全依云才展开她的美目,很快的又闭上。

全依云扭动着娇躯,娇躯一扭动,小穴里的大宝贝就动了起来,大宝贝动了
,谷飞云但感全身一阵抽搐,快感由龟头传达全身,引发了熊熊的欲火。尤其是
全依云一阵阵的少女体香,馥郁的传入他的鼻中,更增加了他的刺激,他欲火高
炽,大宝贝开始抽动起来了。

「啊……好哥哥……插得好……哎……哎……你插……你欺负吧……」全依
云被谷飞云插得舒服透了,那雪白的玉腿,已举起缠在谷飞云的身上,舒服得飘
飘欲仙。谷飞云也感到全身着人,全依云的小穴穴又紧又暖,好受得太多了,他
插得又畅美,又痛快。全依云第一次享受这种千军万马似的攻击,早已被插得欲
死欲活,渐渐的进入神妙的世界。

「哎……哎哟……喔……喔……好哥哥……真要被你插死了……被你欺负死
了……哎……喔……好舒服……」全依云已挺起臀部,为的是让她的阴户与谷飞
云的大宝贝结合得更真实。淫水一阵阵的流出来,湿满了床单一大片,红的白的
,真像万点梅花一般。

两人尽情地玩着,直到全依云连泄了三次之后,谷飞云突然感觉到,全依云
暖暖的阴户,像只肉圈圈,阴户内的孔道紧紧地挟着谷飞云越发涨大的宝贝,谷
飞云也叫了:「云妹妹……呀……好妹妹……你的小穴……好美……好美……好
美……呀……」

「大哥……好舒股……舒服死了……妹妹又要死了……死了……哎…。」谷
飞云但感一阵热流直冲龟头,他快速的抽插了十几下,肉柱一阵美感,整个人像
飘飞升空似的。

「大哥……哎哟喂……妹妹又丢了……」

「好妹妹……哥哥……我也要丢了……呀……呀……丢了……好舒服……」
于是两个人都泄了,谷飞云紧搂着全依云,全依云也紧搂着他,两人兴奋过度,
很快睡了过去。

第五夜是属于沈嫣红的,她比较害羞一些,所以谷飞云就得主动些。他主动
地将她拥入怀里,由她的秀发、面颊,以至她的颈部,频频作无声的亲吻。另一
手由下而上渐渐移到了她的乳房,谷飞云的动作已将她溶化掉了,溶化成一滩水
,随着感官的激动,她受着谷飞云热烈的抚摸,全身不安的扭动,起着轻微的颤
抖,一双手紧紧反抱着谷飞云,两个面颊炽热火红,樱桃小嘴吐着丝丝热气:「
大哥……唔……」

谷飞云一张火嘴唇向目标袭去,首先吸吮她的唇,接着向她唇内伸展。谷飞
云的吻再配合抚摸,形成了一首疯狂的乐章,一个节奏掀起一股热流,热流直输
入她的小腹,引起她阵阵抖颤:「嗯……」

沈嫣红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她已沈醉在谷飞云的爱抚之中,谷飞云热情的
吻着她。谷飞云的唇,由她的唇移至她的乳房上,频频的吸吮,顿时将她卷入了
欲望的漩涡里,她无法自拔地喘息着,在期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谷飞云的手
又滑下她的小腹:「大哥……嗯……我怕……」层层热浪包围着她,当她的阴户
被谷飞云一摸,她不禁打了个抖索,一股骚水从她的子宫泄流出来。

「大哥……不要摸……我流……流水……」沈嫣红低叫着。谷飞云知道已把
这少女的春情引到最高峰,这时候她一定有种迫切的本能需要。谷飞云抱起娇软
无力的她,把她横放在床上,重重的压了上去。

「大哥……啊呀……你的手……」谷飞云的手在她那个微微隆起长着几根阴
毛的阴户上,乱揉、捏、搓,两个手指扣往那条痒筋上,一直痒到心肉。又轻轻
的把手掀开她的两片阴唇,再慢慢的把手指插进去,只觉得里面热烘烘,非常狭
窄。

「大哥……快抽出来……我痛……」沈嫣红眉头一皱,咬着牙根。谷飞云把
手指学着宝贝上下抽送的动作,在她狭窄的阴户内不停的抽插,一股滑腻腻的淫
水又流出来。

「大哥……喔……人家……那个……被你手指……」慢慢的她把屁股扭了起
来,少女春情一但被燃起,那是无可遏止的,很快的谷飞云将她脱光了,也很快
的脱光了自己。谷飞云跨在她的两腿间,她的腿八字大开,她那小洞也尽量放开
。谷飞云用手指头一探,正触在她颤动涨硬的阴核上,她打了个冷颤,一头就钻
在谷飞云的胸前。

「大哥……哦……哦……」连打寒噤,语声不成声。沈嫣红已迷乱的任谷飞
云摆布了,当她的小手触摸到谷飞云硬起的宝贝时,心头小鹿般的乱撞,哟了声
:「这么大……我怕……」

「别怕,不会弄伤你的。」谷飞云把龟头在她狭窄的洞口乱磨,她全身颤抖
着,虽然已迫切的需要,少女本能的羞耻,使她连说:「不要……不要……你大
……坏……」她扭动着一面推着谷飞云紧靠着的小腹,是显得那么娇柔无力:「
嗯……大哥……我怕……」

谷飞云咬住了柔软乳房连连的吸吮,由乳端吸吮起,吐退出,到达尖端的圆
浑樱桃时,谷飞云就改用牙齿轻咬着她的奶头,恰到好处的轻咬着,再慢慢的后
退:「嗯……难受……」她长呼一声,阴户中好像喷泉般的浪潮涛涌而至。

「嫣红妹妹,你把你下面的手掀开。」「嗯……」

「再用另一只手带着哥哥的宝贝。」沈嫣红怕势兮兮,羞怯怯的照做了。谷
飞云双手紧抱她的腰,龟头对准她的穴口,屁股一沈,弄了半天才把龟头塞入,
只痛得她眼泪直流:「喔……痛……轻点……好痛……」

谷飞云觉得龟头陷入她的小穴,好像箍在一个软圈内,由于她的淫水流得多
,油滑滑的她为了怕谷飞云深入,阴唇收紧把谷飞云的龟头更是箍得奇紧,好不
痛快,屁股又一压,送进了二寸多。沈嫣红皱眉叫了声:「好痛……不能再下去
了……」

谷飞云像没听见似的,屁股猛一下沈,粗大的宝贝又进入了一半,只痛得她
死去活来,嘴内频频呼痛,语不成声:「大哥……痛不过……快拔出来……」她
长长喘了一口气,眼泪汪汪的低声哀求。谷飞云吻住她的樱唇,舌尖抵住她的香
舌,下面轻轻的抽送。

这时的沈嫣红春情反应最敏锐,只觉得下体有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先是隐隐
作痛,而后酥痒、酸麻的感觉。谷飞云怕她过份的疼痛不敢再插深,只在她的穴
口处抽磨,只是这并不使她减少疼痛,反而奇痒,使她不能自主的扭动细腰,转
动着屁股,下身挺动向龟头迎去,急想整根宝贝深入。

谷飞云又慢慢的把宝贝加重抽插,只见她又频频呼痛了,轻咬着她的舌尖,
咬得她全身发麻。只在她的穴口抽插,实在未能满足需要,双手紧抱着她的腰,
沈嫣红大约知道谷飞云又要深入了,忙说:「大哥……就这样……只弄半截儿…
…痛……」她闭住眼睛,咬紧牙根。谷飞云先轻轻挺了几下,猛的吻住她的小嘴
,宝贝猛的向下压,「滋」一声,全根尽没而入。

「大哥……不行……受不了……」沈嫣红全身抖颤,眼泪汪汪的模样,叫人
实在不忍,她大概痛极了,脸上直冒冷汗,眼泪流了下来。

谷飞云轻怜的为她拭去汗水和泪水,屁股转动着龟头转磨花心,不过一会后
她连打冷颤,只磨得她淫水直流,一个小小的阴户被谷飞云塞得紧紧的,直转得
花心阵阵发麻,这时她阴户内发烫,并且微微的抖颤,谷飞云知道痛苦已过,现
在她已引发了春情,放下了心,不停抽插起来。

「唔……大哥……不许你用力……要轻……轻的……慢一点喔……喔……」
空气中散布着她的声音,她那两个富有弹性柔软的乳房,随着她摆动的身形,在
谷飞云眼前幌动。

处女终不如妇人,沈嫣红在谷飞云疯狂不停的抽送下,不一会儿,她便已露
出了巅峰快感的样子,再禁不住谷飞云的冲刺,便显露出了吃不消的模样,不住
的扭动身体,避着谷飞云的攻势:「不行……大哥……忍受不了了……轻点……
大哥……哟……受不了了……我的小穴……裂了……大哥……慢慢……唔……停
停……喔……」

「嗳呀……大哥……我不行了……你好狠……哟……你把我捣坏了……干翻
了……大哥……我吃不消了……大哥……你真会干……饶了我吧……别再动了…
…不能再揉了……你的……那个东西……要顶死阿哦了……嗳……轻点……下面
又流水了……喔……这下死了……真的……快停……」

经不住谷飞云一阵的狠抽猛插,沈嫣红已渐渐的被谷飞云带到生命巅峰,全
身起了抖颤,紧紧的把谷飞云搂住:「喔……大哥……下面……流了……」她两
腿抖了抖,收紧又伸直,两臂一松,子宫口开放开来,一股炽热少女阴精,从她
的子宫深处冒了出来:「喔……我……」

谷飞云知道她已经泄了:「你出来了?」谷飞云的宝贝被她的阴精一浇,更
形粗长,把一个龟头顶住子宫口,一个阴户被塞得满满的,既刺痛又快感一股酸
麻透过全身,她不禁由昏迷中醒了过来,连连喘气说:「大哥……你的……真怕
人……害我刚才……好舒服……」

「大哥再让你舒服一次好吗?」「嗯……不……」

谷飞云紧搂着全身柔软无力的她,用足了力气,一下一下狠干进去,大龟头
像雨点打在她的花心上,浪水、阴精被带得唧唧作响,由阴户顺着屁股直流到床
上湿了一大片。沈嫣红喘息着迎合谷飞云的攻势,使她再一度的向谷飞云投降:
「喔……大哥……你又……我死了……」

沈嫣红的屁股,不停的向上挺动、磨转,这淫荡的动作和呼声,刺激得谷飞
云发了狂,谷飞云搂着她挺起的屁股,宝贝对准她一张一合的阴户,猛向里插,
她乐得半闭着媚眼,紧紧的拥抱着谷飞云。她柔软的屁股不停的扭动、旋转,谷
飞云亦不停的抽插。大龟头绕着狭小暖滑的穴腔转,她周身都麻了,每次龟头和
阴核接触时,她的全身都会从昏迷中打个抖颤:「啊……大哥……我实在是不行
了……经不起你的……大哥……你把我……干上天了……」

「大哥……你的宝贝……把我的小穴……真的……你把小穴捣破了……真的
……吃不消了……大哥……你不要往上顶嘛……人家吃不消……你又往上顶了…
…」

沈嫣红这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把一张小嘴微微张开着,眼皮半闭着,小腹
一上一下的起伏,两腿无力的八字开着,让谷飞云这条宝贝儿,如入无人之境的
出入随心的干着:「大哥……妹妹不行了……喔……小穴被你……捣破了……下
面被你玩坏了……嗳哟……大哥……你别磨……受不了了……没命了……小穴会
破的……」

「嫣红妹妹,好不好?」

「嗯……大哥……别再用力了……大哥……轻轻的……轻点……」谷飞云停
止了疯狂的进攻,让她喘息一下激动的情绪。

「大哥……快点动……下面又……痒了……」

「好……」谷飞云把屁股向前用力一挺,整根宝贝又塞了进去。

「喔……这下真的……这下太重了……喔……大宝贝……好粗……又顶上了
……」谷飞云的一根宝贝儿犹如一只刀子一样,也犹如一只大鳗鱼一样,渐渐的
宝贝麻木了,阴唇内好像有股热流冲激。

「喔……破了……下面……哟……嗳……不行快停停……」只见沈嫣红抖颤
着叫着:「大哥……妹妹不行了……嗳……大哥……妹妹又丢了……抱紧我……
」说着把屁股极力往上顶,一股阴精再次的从她子宫深处激流出来。

谷飞云全身一阵颤抖,宝贝被她强烈的吸吮了一阵,再也忍耐不住了,谷飞
云知道要射精了,连把屁股一下一下的直插,一股阳精浇在她的子宫内。像疯狂
的两人,热烈的拥抱在一起:「大哥……」

「嫣红妹妹……」谷飞云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她的胸部既丰满且柔软。

沈嫣红娇羞地道:「大哥……我是你的人了……」

谷飞云吻着她道:「大哥不是薄幸之人,一定不会辜负妹妹的。时候不早了
,睡吧……」

「嗯……」娇哼一声,送上香唇,就这样肢体交缠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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