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告辞了!青霞姐姐。」
既责怪姐姐,恨她冷酷,但是想起又再要跟她分别,还有不知那一天能返回
故乡。青霭不由得又感到有点依依不舍。
「青霭……上次你离家出走的事。我也过份了一点,当时只想你妒恨我得到
当家之位,要走就走好了。但是,外面不比家里,要小心呀!还有,若果只是你,
我何时也欢迎你回家的。」
「好……好的。珍重了!」
几句感情用事的话,却让青霭心中一暖。亲情的可贵之处,就是怎样不和和
争吵,家人间的关心却不会消逝。
在返回船上之际,青霭独自苦思住。和姐姐相斗相争的时候多,能安然相处
的时间总是少。还有癸为了一个初识的婢女,竟然激动若此,叫她深感讶异。为
了华香的死,他放浪了一年才能重新振作。而如果死的是自己呢!他这滥情又情
深的伴侣,会像失去华香时一样吗?对自己为妒忌一个死人而呷醋,青霭真感到
有点忧郁。
回到旗舰之上,众人都因一夜的戒备而露出疲劳和松懈的神情。独有莉亚娜
黛眉头紧锁。
莉亚娜黛道:「青霭。真的打不成吗?」
「是呀!」
想著故乡能幸免于战火,加上莉亚娜黛气鼓鼓的样子。才叫青霭能松容一笑。
「首饰租借店的事,没有问题吧!后天我们就得要驶离一舟岛了。」
「放心!可以赚钱,又这么有趣的事,我一定弄得你满意的。」
多才多艺的莉亚娜黛,对首饰的设计也很有兴趣。将钻石、珍珠、宝玉和金
与银等结合,创造出美轮美奂巧夺天工的作品。对她来说正是尽展所长之事,尤
其是针对什么乳环和贞操带的。
而这也是青霭反击姐姐的计划,利用莉亚娜黛可以记录像像的珠影魔法,开
设一间首饰租借店。就可以让童流霞等内奸公然替她收集情报,将下过魔法的珍
珠记录情报,再明正言顺的交回首饰租借店,用船运出后再以魔蝙蝠转送回自己
手上。姐姐不可能想到,一间只要求客人付一笔按金和少量银两就可以每天租借
不同首饰的店子,会有如此作用的。遗憾的是,这样一转折,情报的时效性就会
大大减低了。加上用癸的猎艳做掩护,莉亚娜黛在短时间替青霭控制了不少人。
她在岛上还控制了很多姐姐没有察觉到的人。
青霭总算瞒过姐姐,得到了龙家千年的数据,以及在龙家深埋上背叛的种子。
像血莺,她会为癸训练一班青楼姐妹作杀手,为将来建立情报网做准备,对像不
只是龙家,还有整个神州国。
直到舰队出航当天,癸一直没有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而在舰队出航,离开了一舟岛的目视距离之后,天上降下无数的雪花,气温
骤降,叫人浑身一凉。十二个雪女,一齐施展出妖力,在这炎热的日子,制造出
一场令人感到苍凉哀伤气氛的飘雪。
癸抱著仍然裸体的梦儿尸体,登上甲板。左右相伴著莉亚娜黛和雪女魅罗。
「很冷呢!癸。」
青雾浑身发冷的对癸叫道。而薰等其他人也相继聚到了甲板之上。
「抱歉!因为今天要举行一个葬礼。」
经过莉亚娜黛处理,梦儿苍白的尸身将不会腐化。
怀中冰冻的遗体,叫癸深感自责与无力。也害怕将来,同样的情形会再降临
在自己身上。他不可以容许身边的人,会比他更早死的。
「拜托你了,魅罗。」
一头银发,玉容优雅却给人一种冰霜般的感觉,独是唇嘴红艳艳的雪女族长。
黑色的神秘美眸,流露出她的同情和怜悯。
「请大家聚成一团。」
在她的吩咐之中,让人自然会想依从她甜美声线的说话。
而癸则手执火仓,把梦儿的遗骸交给魅罗。
接下来刹那间,船上满是冰雪和火炎。癸的火仓舞出最大级数的火龙,紧紧
包围著所有人。而在这外面,则是狂风暴雪的冰霜世界,让人看不透外面的情形。
纵然受到火龙的保护,像青雾和维月等不懂武功的人,却全都冻得全身发抖。
当风雪平息下来时,梦儿已经被包在一块巨大的冰棺之中,在阳光的折射之
下,看起来是那么动人和美丽。只是甲板的一部份,也被魅罗弄出的冰雪所冻坏。
「龙癸首领,这是永久玄冰。它几乎是无法破坏的。」
「好冷!」
身上散发著愁伤之气,癸运气于手,抚在冻得刺骨的永久玄冰之上。
「魅罗,忘了在上面刻字了!」
「那我在外面再包上多一层冰块,因为就是我自己都无法破坏它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火仓解除抑制,使出最大力量。」
癸淡然的一语。但是却叫幽凤满脸忧心,因为魔刀火仓,如果只是单纯那么
好用和安全的刀,就不叫魔刀了。当作为刀最重要核心的黑色宝珠,发挥出全部
威力时,甚至足以击出像巨浪一样的火炎,温度之高更比平常使用的还要高上好
几倍。
赤红刺目的万丈强光,叫除了薰这种级数的人全闭上双目。火红如太阳的火
仓,发出灼人的高温,让癸龙飞凤舞的在上面刻上梦儿之墓四个大字。
而魅罗看到,简直震惊到无法说出话来。刚才她可是竭尽全力,才能弄出永
久玄冰的,而且也从没听祖先说过,有人类能将之破坏的。
火仓的真正威力,极为强大和霸道。虽然它会产生保护主人的气团,但是当
使出全部力量时,武功若非极高之人,将会立时被它灼死。
「再见了梦儿。」很抱歉,我是那么的粗心大意,如果那时有多细心注意你,
或许就不会让你自尽。对不起!
癸双掌击出,轰然一声将梦儿的冰棺推下海中。呆然注视著被冰棺激起的冲
天水花,而癸已面白如纸。
幽凤拚命的尖叫道:「马上叫大夫来。」
之后作为让火仓使出被禁制的全部威力的代价,癸口中狂喷鲜血,颓然倒下。
看著手中和甲板上的鲜红,癸又想起二年前,华香在他手中断气时的情形。凄惨
悲伤的回忆,再一次从心底涌现。之后,在满腔的忧伤之中,他失去了知觉。
等到癸康复到能行动,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换言之,他足有七天没有近女
色了。还没完全康复的他,把小军师抱到船桅之上去商讨。
「接下来青霭有何计划?」
癸的声音,听起来空洞悲痛,一点也没有平日的样子。
「大懒虫终于有兴趣了吗?首先我们到新大板城,接收薰的丰臣军。然后到
神州国参加凶杀武道大会,最后进攻天涯海角,建立我们的根据地。」
「解说一下凶杀武道大会和天涯海角吧!」
「目前我们的人手,对比起新金国和海神实在太弱了。要有一拚之力的话,
最低限度要有十万人。但是以我们手上的人才来说,扩展到三万人已是极限,否
则就只有用一些庸人为将。而在凶杀武道大会之中,我们会得到大量的人才。至
于天涯海角,则是一个叫袁遗志的武林高手所占据的大岛。该岛四周均为悬崖峭
壁,独有一处例外,拥有一个良港和长滩作唯一的出入口。正合我们将来发展之
用。」
「癸,为何忽然对我们的动向有兴趣?」
「梦儿的死,让我好好反省了一下。我不能太逃避,把一切都交给你。大家
把命运交到我手上,我就要尽力保护好她们。」
「青霭。我追求的不只是胜利,而是完胜。我已经失去得够多,伤得够重。
我不要为了成就海上霸业,让我手下的人去牺牲。让她们一个个战死,我要她们
每一个都好好的活在我身边。为此我作为全体的领袖,把用谋定策的大权交给你,
实战指挥你就让薰去做吧!而我会和灰影等身处最危险的战线,用自己的力量去
保护所爱的人。因为我们是男人呀!」
正像平常一样,被女兵们当狗一样抱著和逗玩的灰影,由趴在甲板上变为站
起,发出一声狼嗥。听觉极强的灰影,在此一点上可是和首领心意相通的,不止
要为癸尽忠,它也有自己想守护的人,虽然这个人恩将仇报,辜负了它的一片爱
意。
「我理解癸的心意,青霭一定尽力而为的。」
内伤和内心都未愈的癸,心底一阵长叹。兰道夫教导他的,是成就霸业就要
狠和冷酷无情,不只要精于计算,而且要以霸道治理部下,断绝亲情和友情。唯
有如此才能成为最强的霸者。
但是,制霸天下,无非是比力量而已。如果自己有轻松获胜的绝对强大的力
量,就不用如此改迫自己去改变。华香死后,他决意去行自由自在,随心意而为
的道路。所以才把影响部下生死的计策工作交给青霭。只想要她替自己下决定。
梦儿的死,犹如给了他一个警号。逃避不是办法,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化不可
能为可能。既要维持自己现在想爱就爱,不爽就给让自己不爽的人一拳的性格,
又要称霸海上。在未来,他希望得到更多像灰影一样的仙妖部下,身处战阵之中
最危险之处,保护自己每一个女人。
虽然不能让每一个士兵都不死,但至少不能让他后宫的女人有所牺牲。那怕
是最不被受他重视的一头美人犬也一样。
「青霭有没有看过戏剧。」
「有呀!不只神州国的,伊罗巴的也有,但没看过邪马台式的。」
「经常是大团圆结局,你讨不讨厌。」
「有点,好像很闷。」
「但我现在不是做戏,是现实。我就是要追求大团圆结局,因为我已经受够
现实给我的伤害。我身边的人也一样。我要她们每一个人都会和我一起,在人生
的舞台上,演到大团圆结局为止。」
「好不可能和狂妄的想法,但是我就是喜欢癸这样。」
青霭深感幸运的倒在癸怀里。是女人就一定会妒忌的,癸再爱自己都好,青
霭内心还是会妒忌其他人。但是对比起其他三妻四妾的男人,喜欢就要,不喜欢
就抛弃。癸会珍视她们每一个人,竭尽心力保护她们,直到人生的最后一刻。
虽然有点受不了,但青霭还是感谢莉亚娜黛的。因为她根本不会有妒忌这种
想法。她的想法是自己才是后宫的主人,而癸则是她的伴侣,唯有她才能真的平
等对待所有人。
以飞鸽传书给新大板城,薰通知自己的老臣们,将会回来之事。而幸惠率领
的分舰队也会在回到新大板城之前,跟癸他们会合。
在接下来十馀天的日子,癸自己是在研究一阵新的武功,以及协助薰训练士
兵。织仙纱夜替全舰队编织了更耐用耐燃和轻身的帆与绳,舰只的速度也因此提
高。莉亚娜黛则和幽凤合力在研制新武器和将来根据地建筑物的设计图样。
最叫青霭在意的是莉亚娜黛研制新淫具的事,为什么自己得和其他人一起成
为她调教玩乐的工具。虽然一再抗议,可是莉亚娜黛一句,这是为了提升自己魔
力,就叫对此一点也不明白的青霭等人无话可说。另外则是癸的心情,始终未能
平复。
考虑到丰臣的家将未必同意并入癸的手下,甚至会对癸不利,青霭交代薰。
只跟老臣子们通报了跟伊达家的婚约告吹,以及自己将会回来。其他的事先按下
不表。
会合上幸惠之后,癸的舰队达到一万人,大型的不列颠和邪马台式战船十四
艘,莉亚娜黛私有的龟甲船一艘,其他神州国中型战船三十馀艘。
在分途行动之后,幸惠收拾了一些小海盗组织,扩展多二千馀人。而这批新
人并无一并回来,而是留在神州国沿海劫掠,提供经济支持。六千名新兵,经过
战火历练,虽然距离百战雄师还远得很。但已经是坚实可用的士兵,虽然还远未
至于青霭所要求的精兵水准。
除了训练之外,要提升士兵的能力,最好就是实战。但是愈和强敌交手,只
会伤亡惨重。所以,青霭都吩咐幸惠找些小海盗和神州国的小武林门派下手。有
经验的精兵要培养出来并非易事,尤其是每次战斗,最好也会有一成至半成人死
伤,而这又得要不断补充新兵。
多日航行之后,可以看到孤岛上的邪马台式城堡,极为醒目。仿如汪洋大海
中擎天一柱般的城堡,就是丰臣家的大本营,新大板城。只是在他们到达的当天,
却是个暗云蔽日的天气,叫人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
就如青霭、青雾在龙家时一样,薰在阔别一年之后,终于重回到这个故乡。
第三十六节
两个黑点从城堡的
天守阁飞翔而下,不久即可看出是人抓著巨大的风筝。随即风筝降落在甲板上,
只是不同一般风筝,它飞行时较平,还有一些可协助调较方向的活动部份。
从上面下来的是两个身著忍者服,一头长发随风飘逸,刚由少女步入成熟艳
丽女性的阶段。看来应是双十年华左右的双生子。
「拜见薰主公。」
二女著陆后一个飞跃,已来到船楼处的薰面前,恭敬的跪下行礼。
「起身吧!癸,她们是真田十勇士之中最强的猿飞佐助和雾隐才藏。」
癸看著眼前体态修长,胸部和臀部却圆浑隆起的一对双生子。一身忍者服,
更显她们英姿飒飒。只是在双方对视时,却窥见一丝如盯著猎物般的凶狠目光。
但是再看清之后,黑白分明的灵动双眸中,只有好奇和仰慕的神色馀下。
邪马台帝国的人,将出色的人物其名字,一代代传下去,这个习俗,还真是
叫人好奇。
「薰,真田十勇士又不是真的十勇士子女,那她们从小孩时开始就被叫佐助
和才藏的吗?」
「不是呀!袁飞佐助和雾隐才藏是在她们证明自己有担付上这名字的实力时,
才被赐予的。之前她们也有自己的名字,佐助叫小西沙由香,才藏叫小西歌夜。」
听在耳里,虽然不如袁飞与雾隐这两个名字震撼人心,可是小西沙由香和小
西歌夜可是有魅力和好听得多了,好像神州国的诗人吟诗的言词。
「主公,请和癸大人驶回码头。黑田大老和森大老已经等很久了,其他船请
在海面上下锚。」
「我看码头还有点空位呀!虽然不能全体泊岸,也让我们轮流使用吧。」青
霭开声说道。通常有重要事情,青霭都会算好日子,尽量由在她控制身体时去做。
「可是,码头还要供鱼船和货船出入,没有空位不行的。」
「不要紧!到时我们礼让回空位出来。」
青霭一开始就封著想仅使他们一舰泊岸的助佐和才藏。
在新大板城的主殿内,丰臣的家臣们分两排而跪坐。作首的男人分别是高大
雄壮,像岩石一样,脸上满是岁月所留下皱纹的黑田殿生。以及不穿武士服,一
身黑色长袍,把人从头顶包到脚底的森宗意轩。
黑田殿生看著眼前的舰队,等同于丰臣家的全部实力,却只感到忧多乐少。
薰小姐长大了,亭亭玉立的她,已不是当日接受自己管教和指导,学习兵法和剑
术,有著红苹果一样红脸蛋儿的可爱小女孩。
不止推拒了与伊达家的大好姻缘,还和来历不清的男人一起去做海盗。丰臣
家就要毁了吗?不……或许在当年大板城破时,丰臣就已经灭亡。是他们这班幸
免于难的老人,拒不承认事实,一直在做梦。
但是薰小姐能理解吗?十多年来,每日每夜无不想著故国,希望终有一天能
埋骨于故土。苦苦跟德川家斗争十多年,却难以说得出什么成果。难得在绝望之
中和伊达家定下婚姻,有望回归故土。现在却一切成空。
「森大人。眼看丰臣家就要灭亡了,你有什么想法。」
「呵呵!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回归祖国吧!丰臣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最近
我听说在九州岛,出了一位能显神迹的少年,天草四郎。到时我看看他能否值得
我效力。」
黑田殿生只想咒骂这位新天主教的疯狂教士。丰臣家的实力,分别掌握在他
黑田殿生的丰臣传统旧臣之手,和从十四门徒会分裂出来,新天主教的信徒森宗
意轩手上。
从打地基到筑墙建城,已是多少个年头之前的日子。要是薰主公不能体谅的
话。
让黑田殿生不满的是,最大的战船中,有十艘一起泊到码头内。使他对袁飞
和雾隐两个人的,劝阻工作不能成功深为不满。
在癸他们的旗舰泊到码头内时,已见到一排排的武士、忍者和水手在恭候。
当中有一半是女子。丰臣家之所以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大量的使用女性,不只
是因为主公是女子,方便在她身旁服侍。而是丰臣家在连串败仗之中,男性的损
失惊人,不能不被迫如此。
新大板城虽然不如真的那座有七层之高,但也有五层。在一个海外孤岛上盖
上如此一城中等城池,真不容易。而丰臣军显得井井有条,士兵体健而富有斗志,
让癸对之深抱期望。不是匆忙徵募的新兵,这次自己将可以得到一批精锐的将士。
癸等一行人乘牛车进入新大板城,其间薰一一驳回助佐和才藏的劝说。她们
似乎只想薰、幸惠、入道、甚助卫门和觅十兵卫进去。
只是进城之后,对比起外表的雄伟,城内却意外的缺少装饰和破旧。看来在
海上为盗,致力于推翻德川家的丰臣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钱都花在最现实和重要
的事,根本无暇理会装饰。
「恭迎薰主公归来。」
进入大殿之内,两旁的数十名臣下同时伏身迎接。而一直伴在癸身边的薰,
示意他跟在自己身边,让其他人进入臣下的位子,直往主公的席位而去。
在示意臣下起身之后,癸看到的是黑田殿生的一脸怒容和不满,还有黑袍内
森宗意轩的一对冷酷眼光。
「薰主公,请容老臣大胆直说。为何和伊达家的婚事告吹,所谓投靠到癸旗
下,是怎样的一回事。」
一坐下,黑田殿生就词锋直迫而来。
「黑田大老。薰已经细心考虑过,复兴丰臣家一事,我已经决定放弃。」
薰的话,一时间叫举座哗然。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对向以服从为上的邪马
台帝国人来说,由此可见他们的震撼之大。
「敢问主公有为何有此想法,还有之后作何打算。」
忍著满腔怒意和悲痛。黑田殿生虽对薰说话,却用恨不得灼死癸的视线看住
他。在座之中,和他一样眼光的人竟占了大多数。和伊达家的婚约,无疑是对他
们这班在现实中绝望够了的人,眼前唯一光明的坦途,现如今就因为这好色淫邪
的小子,一切都毁掉,所有希望都化为绝望。
「我已决定下嫁癸公子,丰臣家也会投入到他的海盗组织旗下。诸位将士,
我已厌倦了和德川家作长期战。以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战胜的。我不想再白流
无益的血。」
「薰主公是决定放弃报秀赖公和淀君的仇,放弃秀吉大人辛苦建立的霸业吗?」
「是!」
深吸一口气,面对疑惑、忧心、愤怒和憎恶的众多眼光,薰坚定的道。
举座再一次哗然,情况尤甚于之前。
「我反对。薰主公,请恕老臣无礼,在老臣看来,主公是被眼前这淫邪小子
迷惑了。身为人子,是不可能放弃父亲被杀,丰臣天下被夺的大仇。即使主公责
怪,我也要清除这害人的东西。」
黑田殿生竟不顾君臣之别,抽出闪著寒光的佩刀。
「黑田大老,要斩的话,就请你先斩下薰的首级。」
面对老人怪责的眼光,薰内心也极为痛苦。自小失去双亲的他,从小就是在
黑田殿生的教育下长大的。他的指导虽然非常严厉,但是薰苦苦努力,都只是为
要他那岩石般的脸上能露出嘉奖的微笑。
虽然他外表威严肃穆,但是好几次薰苦练到受伤,却怕他责怪和担心而苦撑
下去。每一次他都看出薰的伤势,苦涩的一笑,下令让主公休息。
看著薰和千姬相像的面容,黑田殿生心下大痛。他只想可以回到故国,难道
主公要为自己的任性而放弃吗?晚年一直盘旋于心间的这一大愿,真的无法达成
吗?
「老臣失礼了。」
在颤抖的语声之中,黑田殿生痛苦的收回了刀。他不只无法对付自己效忠的
主君,更不能向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薰,持刀相向。
「薰主公,臣下们实在无法接受此事。」
之前一直交给黑田殿生处理的森宗意轩,用他那叫人背脊生寒的声音道。单
是听来就感到神秘和可怕。
「请主公收回成命。否则我等只有以死相谏。」
在座三份之一的人,齐声叫道,声音虽刺耳巨大,只是听来却缺少生气。好
像被人教导吩咐的样子。
森宗意轩是岛上的忍术高手,二代真田十勇士和丰臣家的女忍者,就是他和
初代真田十勇士的生还者一起培养的。这些臣下,恐怕全被他的忍术所控制,只
要薰不答应。就真的会切腹于眼前。
在吵杂的脱衣声之中,臣下一个个坦露出上半身,空洞的眼神显出,只要森
宗意轩令下。就会切腹自尽,绝没一丝犹豫。
癸和青霭交互著视线,看来暂时是非退让不可了。薰也不是能看著臣下为此
自尽的人。
「黑田大老、森大老。薰很痛苦,一直都是。身边和我一起成长,一起习武
的同伴们,一个个在与德川家的战斗中倒下。而复兴丰臣家和回归故国的愿望却
从未见得到希望,一年又一年,在岁月的洗礼下,老人们头发变白,少壮们身死
沙场。直到伊达政宗提出婚约,让我嫁入伊达家,还许以次代实权者之位。为此,
女儿家的幸福是不重要的,为了各位,薰只有牺牲自己。」
「但是薰从来都不忍心,祖国再长期陷入战火之中。更不忍心,各位为我而
死。牺牲得已经够多。之所以放弃婚约,是出于薰的自私,我背叛了你们,只为
追求一个女人的幸福。」
薰深深的一鞠躬,眼中满是泪光。她好痛苦,脑中尽是那些为了让她走到这
里,而牺牲掉的女孩子的脸。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芳华正茂的少女,从少一起
接受严格的训练。虽然薰身为主公,不能和她们玩乐在一起。可是看著她们在嬉
戏的面孔,薰有多羡慕和多想加入其中。而如今当中有多少人,连男女之爱的滋
味都没尝过,就踏上了黄泉路,埋骨邪马台帝国。
「薰自知身负重罪,无可补偿。但是丰臣家的复兴之业,只能到此为止。我
会解散丰臣家,喜欢的话可以回归故国、留在新大板城生活、到其他国家或跟随
我投效到癸旗下。丰臣家积存的舰只、兵器、金银和米粮,我会分给大家,以作
诸位日后生活之用。而薰自己,决意成为龙癸的将军。不是为了天下人,也不是
为再建丰臣大业,而是为家母千姬和妹妹茧,和德川家康作出一场私斗。如果大
家不怪薰卑鄙自私的,薰很希望你们还愿意襄助我丰臣薰。因为我一个人的力量
太薄弱,难以对抗魔君家康。」
薰的话大出青霭和癸的意外,原定的计划是直接将丰臣的所有人,都收到癸
的旗下。但这样一来,一万人中恐怕会跟随癸的连二千都不到。不知何时结束的
海盗生活,追随的还是背叛以往理想的主公,会有多少人甘愿如此。
「我不能让大家为我的决定而死。薰是认真的,不管现在或今后,只要有一
人为此自杀。薰就切腹以慰之,绝无虚言。」
薰双手一缩,让武士服从肩上滑下,震碎缠胸布,拔出腰间小刀。
眼前的情境让每一个人都目定口呆。高高在上的丰臣薰,如今坦胸露臂。衣
衫之下的丰满胴体尽现臣下眼前,健美匀称的娇躯,曲线迷人如白玉雕成的乳房,
绯红的乳头和粉红色的细小乳晕,香艳的锁骨,漆黑柔软的秀丽长发。
美得人无法转移目光。但是在她那俏丽动人的花容月貌之上,却有著坚定不
移,决心一死的表情。那不是做戏,她是认真的,明知这样做癸,还有幸惠、黑
田大老和真田十勇士会多痛苦。只要有一个人为她而死,薰就只能以共往黄泉去
谢罪。看在眼中,在座之人绝无一丝欲望,薰愈美,他们只会愈悲哀和伤痛,因
为眼看她就要自杀于前,一缕芳魂归向离恨天。
「各位。丰臣薰也不过是战国乱世之中,父亡母被辱的弱女,是大家因丰臣
之名让我走到这里的,大家给了我的不只锦衣肉食,当大家还饿住肚子的时候。
还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送上战场,只为让薰能恢复爷爷曾经得到过
的霸权。你们为我付出的,薰无以为报。幸惠,那时你应该做的不是出卖二百姐
妹,而是取下我的首级,这样子一切才会结束,大家才可以回去过想过的生活。」
薰没有大哭出来,但是她面容之悲哀,让在场的女性们全哭了出来,而她自
己面上则滚下两行泪珠。手持白绢,擦拭著切腹用的小刀。觅十兵卫再无法自制,
想著年少时就下嫁的丈夫,却战死沙场。甚助卫门悲痛欲绝,薰主公是这么关心
她们。入道的脸上也流出了泪光,纵然她豪迈如男人。至于幸惠则更加痛苦,她
真恨自己怎么会做出背叛之事,现在真田幸惠才真正明白,她当日的背叛,伤得
薰有多重。幽凤给其他人感动,自己也哭了起来。而青霭也明白薰对丰臣家,就
好比自己对龙家,玉容哀伤。在这之中唯一例外的是莉亚娜黛,她只是作为一个
超越者,冷眼注视著眼前的一切,脑中只有流过人类的种种恶质,忘恩负义、自
私自利、无穷的欲望。眼前的感动,仅只是人类的良心偶一为之,转眼人性又会
变回丑陋得无以复加。
一时之间,癸给吓到六神无主。薰在全神戒备,就是近在数尺之外的癸,也
无法在她伤害自己之前把刀夺下来。何况以薰的武功,要自杀也不是他能一再制
止得到的。
「薰,够了。你也要像华香和梦儿一样要我痛不欲生吗?」癸激动的高喊。
「对不起!癸,这不是薰所能决定的。」薰凄怨为难的看著癸,她能怎样。
明知癸刚因梦儿已伤得够重,他心底为华香而生的洞,也从未真正填满。可是形
势如此,她只能依自己的心意为之。纵然对不起癸,让他会更痛苦。
接下来薰把目光移到森宗意轩黑袍中闪著寒芒的眼中。
「薰主公真的是长大了,那么就请让森走自己的路。」
一时准备切腹的臣下,眼神之中都恢复了清明。而森宗意轩一礼不施,就这
样站起转身而出。
「丰臣薰。我期待你在和德川家康的私斗之中击败他。」一时之间薰浑身一
震。森宗意轩是衷心的祝贺,但是在这之中,却是为了让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
就像一只准备在豹捕捉猎物之后,再行抢过的土狼的目光。
「薰……」黑田殿生,心下一叹,薰长大了,不止肉体,连思想也是。再不
是唯自己之命是从的少女主君。但是,他放不下,他还是放不下复兴丰臣和所有
人回去故乡的梦。
第三十七节
愈是生活在艰困苦难之中,人愈需要希望支持。对这班从母国流
亡出来的丰臣遗臣来说,贫瘠狭小的这座岛屿绝不会成为他们的第二故乡。所以
对这无名岛,从来就没有改名,只在建城之后,以新大板城称呼这根据地。
从白发苍苍的遗臣,到在接受酷刑般刻苦训练的小女孩见习忍者、武士和士
兵。都共同做著一个梦,复兴丰臣家。只要梦想成功,他们就可以回到故乡,不
止从此可以吃得饱穿得暖,更能随意欣赏祖国美丽山河,不再受到迫害,可以在
没有战争的地方,安渡和平快乐的日子。
但从薰向全城兵将与家眷演说,告知他们今后自行决定自己的一生走向后。
一时铁的纪律也松弛了,少数人喜极,多数人神色茫然。因为梦碎了,他们能怎
样,留在这荒僻孤岛世代生活,纵然被追杀肃清也要潜入返回邪马台帝国,抑或
从此天涯流浪,还是追随薰。大家不止对未来恐惧,而且往昔紧密团结在一起的
人,很多都不愿意就此分散他乡,面对可能终生无法相见的未来。
樱花。邪马台国人非常喜欢的一种花,它开花的时间非常短,可是其境色真
的美极,粉红色的花瓣与天地相辉映,之后随风而逝。在小岛的一个小丘上,黑
田殿生曾经和最初共同到达的人,不分贵贱高低,共同开辟出一片樱林,但是土
质不适应,加上气候不同。所以从来就没有开过一次花。
「薰主公,明年如果开了花,我们君臣一起在此共赏好吗?」
老人的心非常寂寞,为了丰臣薰,他把所有的儿子也送上战场,而换回的除
骨灰之外,就一无所有。以往在受训时,每当路经此地,他总会对薰主公如此说,
期望明年花就会开。
「樱花很美的吗?」
从老人背后,传来的是少女悦耳动听的声音。而为了她,自己奉上人生所馀
无多的十馀载光阴,三个才能和气度非凡的儿子。家中老妻悲伤得在最后一名儿
子战死时也忧郁而终。
少女为难和哀伤的声音,与老人孤苦怆寒,哽咽近哭的声音对答著,就像回
忆中的每一个春秋之中一样。
「很美!漫天都是粉红色的花瓣随风而下,明年我们一起欣赏好吗。」
「好叫人期待呢!」
「不止,等后年,我们回到邪马台帝国,祖国的花更美更艳。」
「黑田大老,我已经看过祖国的樱花。就像你所说的非常凄美,让人动容的
境色。」至此薰脱离开回忆中对话的内容。
老人没有背转身去看她的主公,因为一个臣下是不可以软弱到在主君面前哭
泣的。
「对不起!我背叛了黑田大老的期待。」
黑田殿生心下凄酸,看著眼前樱树上零落的叶子。大家或许只是在做一个不
可能实现的梦,而薰只是不想他们像飞蛾扑火般,再去追逐这个梦。但是,还活
著有什么意思,与其如此不如不醒来的好。
「主公不必对臣下道歉的。」
回转过来,看著出落得更美丽更香艳的薰,黑田殿生还是像平日岩石一般的
表情。唯独他的眼中,似有一丝柔情存在。
「薰主公已决心追随龙癸成为一个海盗,将来救回母与妹吗?」
老人这次没有像以往,对薰的母亲德川千姬恶言相向。
「是的!我已下决心了。」
温和的语气中,却有坚定不移的决心。
「这就够了。」
黑田殿生抬手,制止了想安慰他的薰。
继续做这个梦好吗?与其清醒著痛苦,还不如在梦中死去。龙癸,就让我黑
田殿生助卫门,看看你有否保护薰主公的实力。
当晚有一只信鸽从岛上飞出,直往琉球而去。在那里有德川家所控制的外藩
之一,岛津家的舰队在驻防。
而癸阻止了青霭对薰的劝说。如果这样做可以让她的心情安稳的话,就这样
做吧!少些精兵,只是迟一步实现他的梦想。
懒惰是男人的天性,不过继青霭之后,薰也说了下嫁和夫君等言词。无疑是
催逼他行婚礼,而癸也不能再逃避。但是一船的女人,每人一天的话,足可以要
花他大半个月。与其如此,癸将这件事交给青霭去安排,准备在制霸七海的计划
表中花一个月,办好这件婚事。在时间和地点都安排好之后。
岛上的丰臣家兵将,全都在为未来担心,以往效力的目标,刹时没有了。而
他们全都为未来该何去何从而忧虑。
在主公的睡房内,和薰共寝的乃是癸。薰看著这充满回忆的房间,就是从这
里的窗外,每天羡慕的看著街上的孩子在玩。小时候用过的木刀,和幸惠一起比
身高而在梁柱上刻著的刀痕。
「癸,我是不是太过份。」
「当然过份。你是否要把我吓死当场才满足,竟然搞什么切腹。如果失去你,
我真的不知自己会怎样,还是你要把我逼疯才满意。」
「对不起!」
语气幽幽的薰,脸上挂著难以抹去的愁伤。
今天她穿著的是华贵的及地和服,丝质的衣衫极为明贵。而癸对现正替份外
柔弱的她,剥除这厚重的多层和服。
「这件衣服,少说也得花过百两银子。就如癸看到的,丰臣家一直节衣缩食,
把钱都花在战力上。唯独对我,由黑田大老到真田十勇士以至一般小兵,他们是
从不吝惜的。而我,真是对不起他们。」
癸脱著一层层的衣服,离让薰光裸还非常遥远。
「我不是不想让大家都追随癸。薰也知道丰臣的战力对你有多重要。可是从
我出生起,丰臣家的人就无怨无悔的支持我,而我丰臣薰,再不能以身份地位去
要求他们。已经有太多的人牺牲,吃得太多的苦。」
吻在线条优美雪白的粉颈上,癸让薰全身为之骚软。
「不止癸!为了母亲和茧我也需要大家的支持。但是今后,我不要大家再为
我丰臣之名去默默牺牲。如果要战,我也希望他们在思考过之后,愿意为薰而战,
而不是为丰臣家而战。而我也不再是主君,薰会以一名战士的身份,和大家出生
入死,共同进退。」
终于修长而胸臀丰满的裸身,被癸从层层衣服中剥出来。
「癸会认为我好自私吗?不止对你,还有对丰臣的手下。」
「这样就好,只要薰开心,我的事不只是为我自己。薰、青霭、青雾、幽凤
以及莉亚娜黛和其他所有人。大的梦想,小的梦想,我会和大家一起,一并将它
们都实现的。无论是击溃海神,打倒魔君家康还是消灭新金国。至于丰臣的手下,
薰已经为他们做得足够了,他们的前途,就由他们去下决定吧!」
抱著薰不堪一握的纤腰,吻著脸颊上滚下的泪珠,手捧著温热圆润的成熟美
乳。只要是为了深爱的女人,癸不在乎要走更远的路,经历更多的艰辛,只为薰
的心能安泰。
在床上永远要作一个柔顺的女子。这是薰自少接受的观念,所以和平日的高
贵和豪迈不同,性爱之时,薰是极富女性的纤弱美的。而现在她就柔顺的为夫君
解除束缚。
「有一件事!我不知找谁和我分享好,但就和薰说一说吧!」
癸平躺下来,让薰为他宽衣,感受她玉手抚过自己坚身肌肉的触感。
「在天球星上。不!在人类之间应该是没有正义存在的,所有的正义都是欺
世盗名,为满足欲望的藉口。正义只存在于人的幻想和妄想之中,像演义、话本、
说书、戏剧、童话中的正义,在真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强壮结实的男性上身,每一块肌肉都雄浑有力,但是在这身体上却有著众多
的疤痕,当中就有为保护薰而留下的。感受著自己所爱的烦恼和忧愁,薰默默的
吻在上面,用舌头扫过一条条早已愈合的伤痕。
「那些虚假的正义英雄,永远说要为沉默的众生而战,可是坏人是永远打不
完的。到最后他们都退隐了,不管众生被新的坏蛋和魔王欺凌。自己去过快乐的
日子。笑话,昨天要拯救世人,今天却懒得管。正义是有有效日期的吗?过了今
天,你就不能享受正义的服务?」
薰心下一虚。怪不得青霭不敢说要对抗新金国的事,以往她多少觉得推翻德
川家是正义的。
「世人千千万万。只要人类不改变,世上的坏事又岂会少了。我们通常都在
默视其他陌生人的生死,而当涉及到自己时,就以拯救天下的正义之名去攻砍杀
戮。」
「癸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手上终于把癸的内裤都脱下。昨天看来必是神州国的姐妹陪他了。
「梦儿的事。让我觉得很不忍心,一个海盗不应该这样想的。但我想消灭新
金国,阻止战祸,以免再出现像她那么可怜的少女。而这应该算是正义吧!这叫
我很讨厌,杀人放火的海盗,也学人谈正义。」
「虽然癸的嘴上很毒。但我和青霭、青雾都认为,你是口毒心慈的人。」
「胡说八道!我连屠城都做得出,以往在海神时,在我的命令之下,最少百
万生灵涂炭。」
「但是,你不是自愿的!我问过幽凤,可能的话,你不想这样做。癸只是被
迫的。」癸自己明白,说被迫并不全然正确。有些人没有兰道夫的命令,他还是
会依自己的性格,照杀不误的。而如果,对那些不想杀的人,自己当初不惜一切
去反抗的话,情然形不会变成今日这样子。
一时间,癸一阵心酸的掩上自己的眼睛。男儿流血不流泪,男儿有激不轻弹,
只是未到痛心处。
自己是狼,这一个觉悟,癸从未动摇,而为什么对羊那么宽大。只劫财物二
成,不反抗不杀人,真是笑掉其他海盗大牙的白痴仁慈。而且还会看不过眼其他
过份的恶狼,像新金国和魔君德川家康。自己竟然会想阻止和消灭他们。
「痛苦和伤心,叫人烦忧的理论就别去想它了。癸,你看不过眼的人,就狠
狠的叫他们吃尽苦头。只是如此,就像你平日说的,不喜欢就动手宰了他们,忍
个屁!我才不忍。」
本来心中酸楚的癸,听到薰学著自己粗野不文的说话,不觉轻笑出来。手掌
在眼上一阵擦拭,抚在薰对自己满脸关切之意的面庞。而她手中正套弄著癸的肉
棒,让龙根高扬怒突,显出满是生气。
「薰说得对,别人说我伪善又好,假仁假义有好,亦正亦邪都好。不爽的人,
我就是一拳。不用说什么道理,老子我不爽魔君家康,不爽新金国,不爽兰道夫
那臭老头。这就够了。」
癸在心中想道,自己就继续横行霸道,偶尔依良心而活,这才是真我。做好
事,并不就等于行正义。
「呼!薰的手好冰凉,摸得我好舒服。」
「是癸的那一根太热了嘛。」
正在揉弄肉棒的薰含羞埋怨。
「我看看薰的反应如何?」
就在薰的一声娇啼之中,癸的手指直入花穴。发现花穴中早已浸满淫水多时。
「那么想我吗?」
「想!不开心时做这件事,就像喝酒一样,用来消愁解忧。」
「好!我保证薰干得快快乐乐的。」
「试点新玩意好吗?」癸坏坏的道。
「我可不是龙青雾霭,癸休想胡来呢!」
「放心!我还不敢欺到大将军头上。」
癸从衣衫中取出既能用于武术,又能用于性爱,近日频练绳术而用的绳索。
把绳子和棉被结成一个布兜,将薰放进去,悬浮在空中系著至天花板的绳索。
「这有什么用?」
「省力还有可以荡来荡去。」
癸的手指放进薰的花穴内抽插,掏掘得她因快慰而连声呻吟,同时在这里施
力让布兜高升和堕下,倒有点像母亲手抱婴儿,大胆的摇来摇去。
其实既然有维月等可以飞的羽民,坐骑有灰影和黑白,可以上陆下海。癸真
的想弄一头能飞天的坐骑。
在连串摇摆之中,薰发出了妙不可言的呻吟声。让人感受到她的快意。之后
停顿下来的癸,把肉棒刺入薰的花穴之内,让她的爱液倾泄而出。
「喔……啊啊……」
虽然只是一个小玩意儿,但是如此癸就不用双手抱起薰,可分别用双手和腰
去推动活塞运动,把薰干得喜上眉头。更重要的是可以轻松的翻弄薰,让她在布
兜内仰躺、背躺而至侧躺。如此更可轻易的插遍花穴内的敏感之处。
「唔呀!啊啊……」
感受到癸的手从四方八面侵袭而来,他的男根彻实的填充著自己,叫薰大呼
快意。身体的肤色因动情而泛红,柳腰款摆,双腿羞耻的大开,让癸尽情的插入
自己之内。
如乐韵飞扬的淫声在房内高响,肉棒不断进出于诱人的花穴内,沾满著她的
淫水。快乐的证明濡湿了绵被。
洪水般的高扬快感,在薰的体内激荡。癸之后把薰放成背躺,从后方欣赏著
两个八月十五般月色的香臀,手指抚摸其上,叫薰放声高叫。
之后是叫薰更感可耻的背后式,癸的肉棒一下下的撞激到薰的蜜穴之内。而
微感羞惭的薰,也自行抚摸著自己饱满的乳房,玩弄红葡萄般的乳头。愉快的高
声呻吟,以至欢愉的大叫。
感到花穴内的抽动,癸知道薰的高潮快要来临,遂把速度加至最高,维持著
插入的姿态,双手全力出击。快若幻影的高速活动,把薰不断拉前推后,制造出
强烈的性快感。而这就是武功的好处。
「癸!啊呀!唔……哦啊啊啊啊……」
在至福的淫叫之中,薰感受到高潮的降临,身体发热发红,花穴内蠕动不绝,
阴精一泄,让癸感到舒适的暖意和冲击。同时让癸超越临界点,放肆的把白浊的
阳精注满自己的花穴内。
缩在被棉内的薰感到好幸福,差点就给癸捣散的冲刺,让她愉悦无比。还有,
现在还结结实实的填满她花穴的男根,所带来的暖意和坚实的肉体接触。
弄得交接处湿成一片,阳精与阴精夹集,扑鼻而来的是刺激性欲的腥气与香
气,让癸无法忍受,再一次活动起来。
第三十八节利用被破获的德川间谍网,黑田殿生对驻防于琉球岛的岛津舰队
放出,新大板城的丰臣馀党正在内斗的消息。
对掌管当地防务的岛津义恒来说,这固然是好消息。但是仔细考虑之后,却
并未见得如此。在这邪马台帝国海防的最前线,共有三万兵力,二万为外藩岛津
家的,馀下一万为德川军。虽然指挥实权在自己手上,但是一举一动都被德川监
察著。捉拿海盗,搜查外国商船,虽然能带来利益。可是这海防之务,却也有消
耗岛津家实力之意,若是要攻下新大板城,己方的死伤实在无法承受。
只是决定权并不在他一人手上。
「听说义恒大人收到重要情报,可以容我看一看吗?」
对他如此说话的乃是德川家派来的监军,新会。一个年纪轻轻,冷静沉著的
人。从姓名来看,并非邪马台人。
「呵!正好,请大人马上出兵。」
「只凭一封信就叫我出兵吗?」
「敌人在引诱我们行调虎离山之计、或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兵力不足以攻
陷新大板都是充分反对出兵的理由。但我有一个更好的理由支持出兵,因为不出
兵就是对德川家光将军大人的背叛。」魔君家康未死,虽然是半公开的秘密,但
面对外藩,还是用作为孙子的傀儡,德川家光的名义。
对微露出不满姿态的岛津义恒,新会一开始就押出了他必胜的王牌。
「好!我出击就是。」含恨在心的岛津义恒只有答应,这位人到中年,岛津
家的坚实将才,只好非依本意的出击。
魔君家康的性格是深沉,伺机而动,不到时机不轻易出手。上次,因为捕捉
丰臣薰的事,让他折损掉外藩二万兵力。虽然不能对伊达家下手,但是他已将琉
球岛的兵力增加,准备赢回下一局,摧毁丰臣的残党。更重要的是,森罗王子想
要抹杀掉卡尔的存在,对曾和他同共作战的丰臣一党。他不便直接派出魔界的人
去消灭他们,所以派了魔界战士新会,到琉球岛做监军。
接信后次日,一直处在戒备状态的一万岛津军向南直航新大板。
顺风而行,数天之后这支舰队接近新大板城。而岛津义恒则派出先锋进行侦
查,派小艇在黑夜先行接近。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岛津舰队已经进入敌人的警戒范围。
由于灰影和佩尔蒂可以和动物沟通,所以青霭建立起一个用海鸥和猫组成的
情报网。从空陆警戒著任何的异动,岛津舰队虽然停泊在新大板城的视线之外,
但还是逃不过海鸥的监察。
问题是动物的智能实在不高,只懂得数一、二、三,较聪明的也只数到四、
五、六,再多都只会汇报说好多好多。
作为翱翔战队的指挥官,手下是一班笨鸟,还无直接法沟通,羽民维月只好
由自己飞上天空去调查,那些笨海鸥传回的情报中有可疑之处的。
如此一来一往之下,当维月满面露出震惊之色,直飞新大板城,通报发现大
舰队接近时。岛津义恒亦已确认新大板的兵力倍增,但是新出现的兵力,却在戒
备著原有的丰臣军。使他推断敌人内部必有不协调或内争的情形。
他虽主张以手上兵力,是无法强行攻下新大板的。但在新会的坚持下,仍发
动以歼灭敌方舰队为目标的攻击。面对眼前有可趁之机,岛津义恒决定先攻再说。
而另一个掌握到岛津军到达的人,则为黑田殿生。他早已用小型鱼船布下警
戒网。准备利用敌人来对付龙癸,内外夹攻将之消灭。
以自己的家将为核心,加上当年一起逃出邪马台帝国的旧人。黑田殿生集合
三千兵力,准备杀向码头区。
「各位,薰主公要解散丰臣家之事,大家已经知道,也作出决定了。助卫门
深为感谢大家和我有一样的决定。诸君,让我们一起打倒迷惑主公的龙癸。使薰
主公醒悟过来。天诛龙癸!」
「天诛龙癸、天诛龙癸、天诛龙癸!」
三千人激动的呼喊声直传九霄。当中有老有少,但是都和黑田殿生一样,是
不愿从梦中醒来的一班人。他们付出太多,而如今,他们是绝不肯清醒过来。与
其放弃复兴丰臣的梦想,还不如一死。
「出阵!丰臣家存亡在此一役。」
骑在战马上,身穿盔甲,威风凛凛的黑田殿生,好像又回到当日追随秀吉大
人打天下的日子,身上的老毛病好像不药而愈。
龙癸!就让我好好看看,你是空有其表的废物,还是值得薰依负终身的人。
黑田殿生其实只是在找一个死的场合。但是如果连自己都打不倒,那就是说
龙癸没有值得薰去爱的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斩杀掉这无耻之徒。
首先是猫和海鸥传回有可疑的情报,再等维月和探子调查回报之后,已可确
认岛津军入侵和黑田殿生叛乱一事。
正暂居新大板城的癸等人,得要面对一场硬仗,内外的敌人加起来一万三千。
「不可能!黑田大老不会作出背叛我的事。」
薰面色发青的拒绝这事实。
「龙癸!天诛。」
就在众人在商讨之际,一个值班的丰臣卫士取出私藏的袖箭,一箭射来。
「有信吗?」
看到箭上付信的癸,一手接过袖箭来看。
一座属于薰系统的人都没有动作,但是梨花和成美已抢护在癸身前。爱水、
乱、灰影等抢攻上去。
就在薰的住手声之下,卫士已被砍倒地上。临死之前还大笑道,三千义士必
斩尔于马下。
「薰,黑田殿生不是背叛你,他只是清除我这害虫而已。」癸轻摇其头自信
的苦笑道,接下来把信交给薰看。
「致卑鄙、无耻、淫荡好色的龙癸:
为了维护我丰臣家,保护薰主公的清白,我必斩除汝这害虫。
黑田殿生及三千义士上」
薰看信之后一脸苦涩凄凉之色,他们……他们竟然这样做。
不过癸反而有所感触。如此飞箭投书,加上信的内容。黑田殿生不是要为丰
臣家的存亡而战,而是以一个长辈……甚或父亲保护女儿的心情而战。对这种情
义,只有用刀来迎接。
作为军师的青霭,却因人生经验没有看出这一点。以黑田殿生的身份地位,
大可作出更好的计划,可是如此愚蠢,简直可用找死来形容。不过今天是青雾使
用身体,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管情况如何,要接战是免不了的,癸等第一时间赶回船上。
事实上他们才登上船,黑田殿生就和他那额绑染有自己鲜红头巾的义士出现。
丰臣的旧部,因薰的解散而心情散乱,加上黑田殿生的义举。除真田十勇士
之外,根本不堪动用。何况薰自己也是力求避战,而癸是深能体会她的心情。
「薰。你和我留下来!青霭你先和其他人乘旗舰出海,指挥海中的舰队迎战。
我这边收拾掉也会跟来的。」
癸和薰一起跃过到隔邻的战舰。而梨花与成美也追随著跃了过来。
「放心!交给我青雾吧!」清纯天真到有点接近幼稚的青雾,高高兴兴的回
答。
该死的!癸心下叫糟。今天可是青雾使用身体的日子。
「唉!幸惠由你指挥。打输的话,我就浣肠到你脚软为止。」
癸不管青雾又跳又叫的抗议,回身面对三千多股深严的杀气。
「死吧!龙癸。」
对黑田殿生来说,这场战斗有双重意义。考验癸是否值得薰依托,作为自己
赴死之所。若是癸是废物,就斩他于刀下,继续维持丰臣家。所以他才刻意避免
岛上的战火扩大。
「杀!」
黑田殿生拔刀在手,跃马而下,三千人直扑码头的船队而来。
「发射!」
边做起锚升帆出航准备的船面上,也同时站有大量的弓箭手和火枪兵。
一时耳边首先是震耳欲聋的枪声,继而在连串喊杀之声中,夹集著箭矢连射
的飕飕声。成排的盔甲武士倒下,但旋即被随后涌上的人掩过,敌人以飞索和踏
板攻上船上。
「癸!」
薰大急的按住手握火仓的癸。但是立于船头的梨花和成美已向敌人猛投竹筒
炮和十字镖,更莫说全舰队的枪声和箭弓破空声。
看著薰面上的悲恸之色,癸明白她很心痛,但是……有些事是男人非做不可
的。
在双邻二舰的掩护之下,青雾的船紧急出航,由幸惠指挥海面上三十艘二桅
二层的中形船和其上的六千士兵,对抗岛津军约为一万人的舰队。
悍不畏死的三千义士,冒著枪与箭,前仆后继的杀上来。各舰的出航工作,
大受打击,所有人都得先行面对这威胁。
「薰想我不出手,那么是叫我被人杀吗?」
「不!我是想你们都住手。不可以吗?」
「如果我住手有用,还何必拔刀。」
不用飞索,黑田殿生抢先跃上甲板,掩护著后面的人杀上船上。
各处都是血雨纷飞,纵使被箭射中,被铁弹击中,三千义士只要还能动就不
会停下。凛然无惧眼前的枪与箭,直杀到甲板上去,面对已扩编至杂兵师和近卫
团的癸的部下。邪马台刀、长枪、大刀、盾牌各种武器交击在一起。
攻击虽如洪水般急猛,但是沐浴在敌方火枪与弓箭之下,又只能从有限的飞
索和踏板杀上船去。这等于是一次不要命的攻城战,即使能杀上船,小数武士也
被大量的杂兵围攻。
在癸所在的舰艇上,靠著黑田殿生不怕死的豪勇,硬是迫退了甲板上的百馀
名海盗士兵,让己方的人随后杀上来。残酷的战斗在各船上进行著,很多时癸的
士兵已用长枪在武士身上札出几个洞,他们犹用邪马台刀拚死一刺,来个同归于
尽。
战场上是最残酷的,没有经验的新人,一个惊呆就会被武士劈下他的首级。
被莉亚娜黛操控的不列颠兵士,也变身成强大的肌肉男状态在奋战,不管事后会
有多痛多辛苦。刚入伍不久的少女士兵,也一样成为武士们斩杀的对象。
「薰,还不放手!」
这声雷霆般的怒吼不是癸发出的,而是刚被刺中一刀的黑田殿生大喊出来的。
成美离开癸身边亲自指挥,以杂兵师的人组成人墙阻挡,后方近卫团的女兵
则用枪与箭支持。
黑田殿生纵观全局,已方三千义士,最少已死了一半。敌人之中有叫人讶异
的强大肌肉男,有丰富经验的老兵,也有毫无经验的新生。同伴之间的配合还未
算完美,但是却已相当有水准。这不是一支乌合之众,只要再花点时间锻鍊,足
可比美甚或超越丰臣军。
「龙癸,你是女人叫你住手就不能动手的废物吗?」
在他两声连喝之后,癸推开脸色发僵的薰,面对处在劣势之中的黑田殿生。
面对比他年轻的持邪马台刀的士兵,黑田殿生以技术和经验一一打倒,在箭
雨中杀了出来。
「梨花、成美。你们到其他舰上去,把馀下的敌人解决掉。青雾他们还在等
我们。」
「是!」
虽有所担心,但她们二人还是领命而去。
癸手中刀连舞,射出多道真空刀气,砍往敌人密集之处,将降至一千多名的
义士,迫到更不利的形势之中。
「喔呵!好好好。」
边与数名士兵奋战,黑田殿生尽管身上流著血,还是忍不住为这一招叫好。
有如此力量,足以保护薰了。
「依实力来看!我会死在你刀下吧!」
在癸摆手示意士兵们改攻其他武士之后,血流披面的黑田殿生终于可以喘一
口气。
「你这样做只会使薰伤心的。」
癸看著薰撕破身上衣袖替黑田殿生包扎。
「我是一名战士,虽然做到大老,但这一点是不变的。如果要我放弃已牺牲
掉的同伴们的信念,自己安渡晚年,我做不到。儿子战死,妻子病逝,老友们也
先后早我一步而去。虽然不能在和德川的战斗中赴死,但为考验薰的丈夫而死,
也不错。」
在成美和梨花投入之后,形势就更对这些丰臣武士们不利。这是出于黑田殿
生,为了薰的将来,不许真田十勇士和年轻一辈中的高手加入,否则情况绝非如
此。
「黑田大老,请你不要这样说。叫他们住手吧!我求你。」
「薰。你不要我了。现在算来我已不是你的臣下,也没有什么君臣之义可守。」
「我很后悔。薰是没有父亲的孤儿,而我们这班老人却只会以主公的身份来
要求你。我明知你像其他孩子一样,需要玩乐、亲情和朋友。而这些我都不能给
你,其实看著你由手抱的婴儿,长大成眼前的美人,我内心真的好想把你当作女
儿一样去疼爱。现在终于可以了,因为我们不再是君臣。」
黑田殿生擦掉薰脸上的泪痕,轻抚著她的头。而薰忍不住终于抱著他大哭。
四周的武士相继倒下,距全灭已不远,虽然已给癸的部下们一定的损伤。而
最后老一辈的武士也全杀到船上,在癸手下的围攻中相继倒下。
「退开吧!薰,看看男人是如何战斗的。如果你有哥哥就好了,我就可以不
用把你养育成这样。」
「黑田……殿生……」
薰一时不知怎样开口说称呼他好,不是臣下,而是师父还是……父亲……。
第三十九节
「薰已经不需要我这等老人,就让我看看你选择今后与自己共渡
人生路的人有何实力。」
把薰推开之后,黑田殿生举刀遥指向癸。
癸眼前的敌人,虽然如一头老狮,但馀威犹在。加上已把生命豁出去的气势,
刀上杀气直卷而来。只要有一丝留情,就足以叫癸伤在他刀下。
和黑田殿生共来的三千义士,并无一人投降,其攻势凶猛可怕,纵是身中刀
枪,犹不肯退,反而奋力拚死一击。若非守船之利,加上火枪弓箭坐阵,胜败之
势纵不相反,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格局。
在巨舰内外都是堆叠如山的尸体,义士中的重伤生还者,相继切腹自尽。仍
在呼痛的伤者都是癸的一方。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气度。面对视死如归,只求一死之所的敌人。最能满足对
方的就是一刀。拖拖拉拉苦留著对方的性命,不只是妇人之仁,更是对对手的侮
辱和折磨。何况癸也没无留手的空间,外海上由幸惠代行指挥的舰队已与岛津军
在交战,自己后宫中的其他女人,正沐浴在敌人的箭弓与枪炮之中。推断敌军人
数约为一万左右,大型舰八艘,中型舰三十艘,而幸惠手中只有大型舰一艘,中
型舰三十艘,共六千人,形势相当不妙。
年老、体弱、加上负伤,黑田殿生知道自己绝无久斗之力,他也不想临死犹
苦苦挣扎。
一招分胜负。
垂老的狮子和壮年的狂龙,心意相通的交换一个眼色。
手中追随自己几十年的宝刀发出奔雷电激一般的怒劈,刮起狂猛的劲风,直
斩龙癸,杀气让人几乎僵立无法动作。
癸手中亦无半丝留力,火仓全力出击,飞身跃起,功聚刀身,直刺而去。仿
如火红色的流星。
快若电光的一招后,眼前血光飞溅。火仓贯穿黑田殿生的心脏,而他的宝刀
也划过癸的胸腔。但是先被癸击中的黑田殿生,手中刀却威力大减,仅只伤及肌
肤,让癸虽胸前染血,却没伤及要害。
「出航!」胜负已分之后,癸转身喊道。
男子汉或许就是这般愚蠢,癸感到心中一阵热血。和凶残歹毒的小人对手战
斗,比拚谁够毒够狠。相比之下,有时面对黑田殿生这样的对象,真如一股清泉
一样。大家不耍贱招,力与力硬拚。
癸就让薰去和黑田殿生交代后事,自己却眼盯著前方。手持火仓,舞起翻腾
的火龙,准备迎接敌舰。
「薰……」
心脏被刺穿的黑田殿生,已是气若游丝。但是刚才,真的让他如回到年轻时
一样,斗志昂扬。一扫困于孤岛上的多年积郁。
「黑田……」
「薰,我的儿子们都早已战死多时。现在我好幸福,可以追随秀吉大人、亡
妻和爱子于地下。和我一同来此的人,都早已有心理准备。只是……我想你代我
三个儿子,叫我一声父亲。」
面色苍白,呼吸变慢,但眼神仍然非常温柔的黑田殿生抬眼看著薰。
「父亲……」
薰已经快要泣不成声,双目泪如雨下。脑中回想著黑田殿生作为她师父,严
厉中不失慈爱的教导。如果当年不是有著君臣关系在阻隔,或许薰就可以有一个
非常关心体贴的好养父。
「现在我相信龙癸可以替薰打败德川,夺回母与妹的了。到时请你把我们这
班人的骨灰都移葬祖国,我们想要落叶归根。」
「我会的……父亲……」
女人的幸福,还是被人所爱吧!所以薰会接受成为龙癸的女人之一。而自己
对薰的教养真是失败,其实早应丢弃丰臣之名,让自己这伙在战乱之中逃得一命
的人,好好去追求幸福才是。如今薰就只能寄望她的男人去守护……但是,相信
自己是不必再去担心的。
听著背后薰的悲哭,癸知道黑田殿生已殒命。
升帆起锚,三层三桅的邪马台巨舰出航海上。迎面却有一艘二桅的中型岛津
军战船迎来。船首炮不断轰来,接连数炮,或轰穿舰身,或射在水面爆起惊天水
柱。
癸怀著悼念刚才跟自己拚斗的老狮的心情,击出最大级数的火龙,立时把靠
近至快相撞的敌舰甲板烧成一片火海。风帆被焚,使其船速一慢,让癸的座舰能
顺利通过。接下来舰侧的火炮齐射,在隆隆炮声和硝烟之中,轰得敌舰上木碎纷
飞,变成一个蜂巢一样。
摆脱已然丧失战斗力的敌舰,癸的舰队在码头边和岛津军一阵浅战,挫败敌
人拦截而至的五艘中型战船。
航海知识、造舰技术和火炮的改进,让海战进入一个新的时代。
古代海战,均先以投石器和弓箭,用石弹和箭矢交锋,但因其威力有限,难
以就此击沉敌舰,最终的决胜战,还得看双方接舷肉搏。
但是伊罗巴发明的大型战列舰,却改变了此一情况。流线型的船身,为发挥
火炮最大威力和达到最大搭载量的两侧火炮设计。将像陆战一样的船团对垒,变
成线性的炮战。一舰接一舰,互相迂回,以求用侧面炮火摧毁敌人。
虽然炮弹为实心铁弹,巨大木舰之间的战斗甚少击沉,但被打成一个个大洞
的船身,往往帆桅舰绳破坏,内中血肉横飞,死伤枕藉。不待肉搏,胜负已分。
但海盗出身的癸,还在追求旧式的肉搏。因为伊罗巴战术讲求的是摧毁敌方
舰队,夺得制海权及之后的海上贸易之利。而海盗要的却是船上的财宝,以至船
舰本身。所以讲求的是炮战创伤敌人,再行肉搏夺船。
岛津义恒的舰队面对幸惠的迎击,派出五艘中型战船攻击码头区内,众多行
动不便的舰艇。因为在码头内,并无人手的空船,是最易毁坏的,他可不想放过
时机。因此不惜轻减己方战力,也要攻击之。
岛津家的八舰巨舰,均是搭载五百人的强大编制,超过标准要求的三百人。
在双方成方块接近的中型船团之中,他以之成直线插在己方中央,用凸型阵务求
以炮战重抢敌人,再行肉搏消灭对方。
幸惠的做法是以旗舰强攻敌旗舰。以主将决战的方式分胜负,其所恃的即为
癸后宫的强大战力。
遗憾的是,幸惠的攻击遭到敌方抢先拦截,与一艘三桅大舰爆发了肉搏。而
己方船团惨遭敌方线性战术的炮击之后,遇敌方中型舰群之间展开舰与舰的冲撞
和随后士兵间的近身格斗。
岛津义恒的中型舰为二十五舰,相对的幸惠为三十舰,不过幸惠的舰队刚才
被火炮挫伤,形势大略均等。但是衡量形势后,他决定改以七艘巨舰直扑码头,
趁中型舰缠著幸惠舰队的机会,把还停在码头内的所有船只一举摧毁破坏。
幸惠、入道、春心、乱、爱水再加上其他雪女和灰影等。以三百多人的旗舰,
用近身肉搏杀至刚才拦截他们的敌舰,只馀下五百具尸体,成为空无一人的死人
舰。利用雪女的风力,旗舰脱出重围,以一敌七追击岛津家的巨舰。
最后的结果,是岛津义恒决定不能因幸惠而拖慢攻击。自己率旗舰在内以四
敌一,先行派出三艘巨舰直扑码头区,待自己解决敌方旗舰才追上去。
癸遥看海上,只见搭乘他所爱众女的巨舰在四艘敌舰的围攻下。一桅己断,
船身多处被炮弹击中。
龟甲船因为载著莉亚娜黛的一船宝贝,加上人手不足和舰种珍贵,所以并未
参战。目前他手中还有十三艘因肉搏战而减员的大舰。
「满帆全速前进,方向左偏十度。黑白!」
在癸声震碧海的暴喝之中,在战场间徘徊的杀人鲸全速游来。
「薰。你派三艘舰随我去支持青霭等人的座舰。自己收拾掉对方四艘大型舰
后再来支持。」
「唔!癸要小心。」
满面泪痕,神色犹在伤痛之中的薰,最后轻握癸的手回答。
岛津义恒并不打算死战于此,他只是想捡便宜,尽可能破坏停泊在码头内的
舰队,就大胜而回。免得己方和丰臣苦战后损失惨重,再落得给家康利用完就丢
弃。
而在癸来说,最重要的是载满所爱之人的旗舰。其次则为保护码头区的丰臣
舰只。要救援青霭等人的旗舰,不用船多,而在船快。所以他只需三艘人手最足,
在刚才的肉搏战中破损最少的船,用四对四就行。自己则单刀独鲸的杀入。
把后方三舰甩在后面,癸捉紧鲸身,灭低敌方发现自己的时机,让黑白在海
面急速前进。
旗舰上由于众多后宫女战士,所以肉搏能力特强。但是再强,打炮战也是无
用的。岛津义恒的盘算是用炮战重创至敌舰无法航行,成员伤亡惨重,再靠近以
火箭一举焚毁。
在四舰环绕之下,旗舰不断中炮。若非靠雪女们的风力,让其有异于常舰的
机动力和速度,早已被轰至破损到无法航行。
心焦如焚的癸,忧心著船上的一张张温柔可亲的面孔。但是攻敌所必救,才
是最重要的。
在迫近敌舰时,黑白从海中飞跃而上,让癸的火仓射出火龙,毁掉敌方的风
帆。烈炎瞬间烧掉三张主帆之二,在甲板岛津军讶异之中,癸在落水的一刻再发
出真空气刀,斩毙对方十多人。
始后依法而行,再挫毁一艘敌船。
但是到第三艘时,对方己有所警戒,甲板上聚满火枪手和弓箭手。数十挺黑
黝的枪管指著自己,只要一入范围,就可把癸立毙当下。
已无退路的癸,轻拍著黑白。
「上了!我的母老虎杀人鲸,现在不成功的话,那些陪你戏水的美人就全都
活不成了。」
尖呼一声作回应后,全速前进的黑白,带起一股白浪的馀尾,高速接近。在
火枪的火绳快点燃尽的一刻,癸立时连人带鲸一起沉进海中。
被癸弄得大乱的敌兵,少数人急忙按熄火绳。但更多心思不够灵活的人,只
能任由自己的旧式火绳枪对著无人的海面发射。
「砰砰!」
在无目标的乱射之后,黑白再次跃出海面。
癸立于鲸上,准备全力一击。但时间却只够他斩掉船桅或攻击那些重新点燃
火绳的火枪兵。
「冲!」
运功传意,癸和黑白这对老搭挡,可是极有默契的。癸一面挡开弓箭手密如
飞蝗的箭矢一路迫近。
火枪手的指挥官看著眼前送死的傻瓜狰狞的一笑。但是黑白在贴近船旁时摆
尾重重一拨,激起漫天的水花直扑甲板,癸则发出真空刀气,斩掉船帆。
火绳一时尽为海水弄湿,无法射击。虽然敌人仍在用箭矢招呼癸,但已无法
阻止他得逞后远去。
作为岛津家大老和舰队指挥的岛津义恒,对癸的出现眉头大皱。面对那艘速
度奇快的敌舰,船帆被毁如何能再追得上。就算有四艘船也只能自保,而无法反
击制胜。何况,派向攻击码头的四艘岛津战舰遭到敌方的十艘反击,已然边战边
逃。眼前却还有三艘敌舰来增援之中。
「打旗号、擂战鼓。我们撤退。」
已失时机的岛津义恒决定不再恋战,该退即退。己方虽受挫,但之前牺牲掉
的五艘中型战船,已严重毁损掉停泊在港内的丰臣战舰。
「但是义恒大老,我们就这样退走吗?」
在他身旁任副将,还是年轻未脱火气,不够老练成熟的岛津忠义,一脸心有
不甘的样子。
「取胜的时机已失,我们留待下次吧!而且再不走,就会给敌人赢回去,目
前还是我军小胜的局面,这已经够足够。」
「还不行呢!义恒大人。」
出言阻止的是监军的新会,他目光灼灼的注视著海面上的癸。
「要退不紧要,但是先要把那骑鲸的人干掉!这是命令。」
纵使是德川监军的命令,可是再不走就不妙了。本想反抗的义恒,却感到新
会身上流露出的惊人杀气。竟使武功不弱的他心生畏惧。经验和直觉告诉他,此
时若不从命的话,新会旋即会格杀自己。
「改变航道,从敌旗舰旁擦身而过。火枪手、弓箭手在甲板准备。忠义,由
你亲自指挥。」
虽然不服,但是目前的情形,让岛津义恒只能在宰了癸之后才撤退。利用攻
击旗舰迫癸出手相救,再在他接近时,以火枪和弓箭解决。当他在转头时,新会
已经不见身影,消失在甲板上。
远看甲板上,敌军的火枪手分成三排,准备交替射击。要再以帆为目标,似
乎只是送死。最后癸决定改攻船舵,由后方突入。
眼看癸冲入射程而来,岛津忠义立时命令点燃火枪,同时准备盾牌抵挡杀人
鲸的泼水攻击。一待癸浮起,就把他连人带鲸击毙枪下。
只是他却料不到癸利用内力优势,闭气沉入水中,利用锋利无比的火仓斩毁
船舵。
船舵被毁虽然不如毁掉风帆的好,但一来已方三舰快到,又已破坏了三艘敌
舰的帆。失去船舵,虽然仍可利用风力改变航向,但灵活性大降,足以使之无从
威胁后宫诸女的旗舰。
当化成木碎的船舵浮起,岛津忠义只能不甘心的盯著海面。
「呼!」
沉潜海中之后,癸在黑白游得远远的才浮出海面,大口吸著气,听觉则因耳
朵入水而大幅下降。
本以为在安全距离之内的癸,感到一股劲风迫来时,已然太迟,无从闪避。
感到我命休矣的癸,在千钧一发之际,幸得黑白所救。它一个翻身险险闪过,但
却让对方的暗器命中自己。
痛得翻腾而起的黑白,以刺耳的声音尖叫。让癸看得心痛的是它身上数处负
伤出血。把蓝色的碧海都染成红色。
第四十节
癸举目抑望天际,可是万里睛空之中却无敌影。
而刹那间,自太阳之中数个细小的黑影劲射而来。虽被阳光刺目,但癸一掌
击在海面上,仍以贯满内力的冲天水花,减弱黑影的威力。反映著癸的怒意,烈
火轰然燃烧著的魔刀,横空一劈,将之尽数击落。
在震耳的拍翼声之中,自太阳方向,魔界战士新会手持六尺长刀急袭而至。
海面上黑白负伤后正凄厉哀叫,其背上的癸则尽失活动力,只能在鲸背上面
对飞舞空中,灵活异常的魔界战士。
饱受四舰围攻的邪马台战舰,自炮火和硝烟中冲出,仅仅逃过船毁人亡的命
机。但是一桅己倒,强化过的风帆上也是千疮百孔,船身到处是被炮弹击至四处
纷飞的木碎,还有人类的残肢与血迹。
「喝呀!」
浑身是汗的灰影和入道,拖拉著大炮从一侧移到另一侧。利用船身被打出来
的洞当炮口用,不断调整两侧的火炮数目,以强化齐射时的威力。而为免过多的
火炮集中于一侧,造成翻船的惨剧,下层的仓库也必需视情况搬动物资。
船上所有人在尸山血海中忙成一团。众志成城的拉动舰绳,改变航向。以魅
罗及其下十二名雪女为首,将船身破裂之处冰封,阻止渗漏。用妖力吹出强风在
帆上,加速前进。爱水驱毒疗伤的人奶早就不敷应用。可是船仓内还是堆满了负
伤者。
癸的旗舰是没有男人的。所以每一样工作都是由女人负责。
「拉!」
在掌舵的幸惠大叫之中,乱、沙也加、春心等后宫女战士,面上满是炮火烟
尘等造成的污迹,身上全是湿透衣衫的汗水,同心发力拉动调节方向的三角帆。
处在这般惨烈的情况之中,连幽凤和青雾也拒绝留在安全的船舱内,在一片
混乱和哀号声之中救死扶伤。
莉亚娜黛则不断施出消除疲劳的魔法,以及召唤出一头头的魔兽来支持人员
的消耗。看著身边变成黑豹的佩尔蒂,莉亚娜黛纵是身上累极,弄得自己上好名
贵的衣衫也撕裂凌乱。但在危机之中,却反而感到自信与安泰。
爱恨分明的她,只要有人对她好,就会付出一片真心,泉涌以报。而对伤害
自己最珍视同伴的敌人,也就极冷酷残忍,手段血腥。
无惧于死亡,大家都是癸的女人,而现在同心合力无分彼此作的战。让她心
底异常温暖,只要大家在一起,纵然眼前有再大的危险也不怕。
在快要与岛津义恒的旗舰接近,大家都一脸刚毅之色,准备迎接近新一轮的
炮战时,对方却掉头而去。
或许再一、二轮的炮击就可击沉这艘载满癸至爱的船。但是面对形势的恶化,
岛津义恒只有放弃眼前可到手的胜利,先行击杀乘鲸而来的敌人。否则岛津舰队
甚至有覆灭之险。
高速在空中飞翔,再盘旋下击的是有四翼身穿黑色像忍者衣服的黑猩鸟。
癸不能弃黑白而逃,人在水中再快,也快不过有翼的魔界战士。潜入水中,
自己也总要上浮的。何况黑白负伤的现在,丢下它给敌人的事,癸做不出来。
只有以火仓的火炎不断射向天空之敌。
但是轻巧如燕,快如飞鹰的魔界战士新会,却都一一躲过。更以手中能聚气
成冰的六尺冰雹刀,凝结出尖锐的冰刀反攻向癸。
穿梭于不断迎天射来的火炎之间,新会斗气迫人而来的举刀砍至,从高空滑
翔而下的力量,重逾千斤。而以火仓硬挡它的癸,不止自己内腑受震,更让座骑
的黑白哀呜不已。
怒海之中,癸骑鲸而战。空中有翼的魔界战士,冒著火炎连环进击。情况凶
险异常。
岛津义恒看著眼前的情境,心下大震。操鲸的奇术,已足教他惊异。遑论敌
人的敌人,却未必是朋友的魔界战士。不知道新会的真实身份,也从没看过这种
非人类的对手。可是岛津义恒却知道,不除掉癸,他的舰队就有覆灭之险。
薰的舰队,已击溃迎击她的四艘岛津三桅大舰,使对方仅逃得一艘,其馀的
不是正在焚烧,就是正与己方陷入舰上的肉搏格斗战中。
一等这支新力军杀至,岛津舰队的优势就会全部倾斜向敌人一方。
「清理炮管、炮弹填装。」
「点火!」
巨舰朝癸直驶。在岛津义恒的命令下,超过十枚的大炮同时射击。在震耳的
炮击声和炮口喷出的隆烟之中,轰出海面多道水柱和浪花。
癸与新会的决斗,因战舰的介入而终止。
「义恒老伯还真有精神呀!」
新会拍动双翼腾飞到更高空,避免和癸一起死在炮火之下。
注目眼前迫人而来的巨大战舰,可见炮洞之中人人忙碌的在清理炮管,准备
置自己于死地,而甲板上则聚满火枪手和弓箭手。火枪和利箭全都指向自己。
癸虽有无惧一死的豪气,但是在不忍与黑白分开的情形下,就这样死掉,他
可太不甘心。但是他又丢不下这位多次出生入死,在险境中屡救己命的朋友。
负伤的黑白,虽痛极仍在挣扎,把癸抛进海水之中。
鲸眼流出的泪水,加上它的悲叫声。不用言语会话,癸也知道它在叫自己丢
下它,潜水而逃。
「轰、轰、轰!」
大炮的怒吼同时传来,震得人双耳生痛。
本以为自己会和黑白死在这里的癸,却发现自己不止没被炸中,身旁连水柱
都没有一点。从炮声处看去,不是眼前敌舰发炮,而是从更后方攻至,幸惠她们
的旗舰发出的。
追赶岛津义恒而至的她们,以火炮抢先攻击,而且冲撞向敌舰。
甲板上,除幽凤和青雾等小数治理伤者,与被迫作供应奶水治理伤者的爱水。
连莉亚娜黛在内,所有人都已集结在甲板。
上百的生还战士,还有数倍其上的中小型魔兽,已决意一战。战意高昂的她
们压下疲意,准备转瞬之后的生死相搏。
「宰光他们,一个不留!」
在莉亚娜黛的怒叫之中,骑著佩尔蒂的她当先跃过敌舰。紧接著魅罗和一众
雪女在靠近的两舰之间,连接出冰造的桥。以入道和灰影带头,全军气势如虹的
杀过去。
癸在远处就可听到船上喊杀之声的惨烈,甲板上的敌军全都被迫应战,再无
暇理会他。而天际的魔界战士,己飞到不见踪影。
「好,黑白。我们也去吧!不能只让女人们作战呀。」癸把内力输入鲸身内,
让黑白收闭伤口,封穴止血。以微速游向接舷后杀声震天的敌舰。
在空中遥望癸的新会,虽想抢下这大功,还是决定放弃。以实力来看,自己
虽凭地利稍占优势,获胜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何况岛津家的舰队已处在劣势之
中,自己孤身一人陷在乱军之中,可是非常危险的,还不如待在空中,看看还有
没有可乘之机。
豹吼狼啸,佩尔蒂和灰影驰骋在甲板上,牙咬抓撕。没有战斗魔法的莉亚娜
黛,利用水龙加入强力毒药之后而成的毒水龙作战。黄色冒著可怕毒烟的水龙,
可说中者立死,且绝无防御之道。
戴著金属手套的入道在船上狂叫,手中杀人如劈柴。幸惠也刀快若电光,不
断斩毙敌人。
战况可说惨烈已极。癸一方百馀人,对抗岛津家舰上还有的四百馀人,当中
还有著岛津藩众多年轻一辈的好手,绝非弱者。
血雨飞溅,腥风扑鼻。到处都是刀剑交击的铿锵声,还有被斩杀者垂死的哀
呜。
岛津义恒手中刀连斩多匹魔兽之后,对眼前的敌手真是惊异莫名。飞行在空
中,用弓弩射杀己方士兵的有翼女子。杀人如抓小鸡般的狼与豹,四处攻击己方
的众多大小魔兽。
而现在与自己刀剑交锋的正是传说中的雪女。一身轻便和服,下摆却松开方
便活动,手中是发著寒气,以水造成的冰刀。
「铿、铿!」
多次接招之后,岛津义恒竟未能击败对手。反而让一些猫狗大小的魔兽对手,
趁混乱咬了几口。
「癸……」
在敌人激动的呼唤之中,刚才骑鲸持火炎刀的男子,已经杀上舰上。一面在
战阵中和同伴亲热重聚,手中刀一面斩杀己方兵将。
「义恒大人,快走吧!这艘船不行的了。」
岛津忠义在斩杀掉挡路的女兵和魔兽之后,替他接下了雪女的攻击。
微感气喘的岛津义恒,抬眼四望。舰上肉搏之中,己方已略处于劣势。更糟
的是紧接早先投入的三艘敌方三桅大舰,现在馀下的八舰大舰也已杀至。
岛津军已错过撤退的时机。而且当初黑田殿生已准备有一支伏兵,准备若是
癸无能的话,在杀掉他和利用其舰队与岛津军缠斗之机,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
方式取胜。由猿飞助佐和雾隐才藏,率领的八艘大中型舰,现在亦已杀至。
「忠义,你走吧!」
下了决心的岛津义恒,一手捉著岛津忠义,把他扔到海中。
「大人……」
错愕的岛津忠义在海中叫道。
「忠义,一切都完了!想不到我一时大意,竟让岛津军主力毁于此地。忠义,
找艘完好的船逃出去,不要枉死在此处。」
在海水中的岛津忠义看著自己一直仰慕的长辈,被第二和三名敌人围攻,消
失在甲板上。
「义恒大老。」
逃得一命的岛津忠义,眼中满是泪水,忍痛丢下同伴,往混战之中的中型舰
游去。他不能一起死在这里,将军救他一命,就是要让他将来指挥歼灭丰臣家的
复仇战。
随著薰和丰臣的两支兵力介入,整个形势扭转过来。
岛津军的战舰,在癸与丰臣舰队的夹攻下,不断败退。掉下被焚和撞在一起
的僚舰,顺著风势向外逃。
战场上到处是二或三艘癸的战舰,追逐一艘岛津战舰的情形。海面上是船舰
被焚的熊熊火光和直卷天际的隆烟。枪炮声和哀号声不断在耳边回荡。
被沙也加和二名雪女围攻,岛津义恒最终倒毙在甲板上。
垂死之际,他好不甘心。不止是因为新会的命令,迟走一步而落得如此下场。
更惨的是船上,都是岛津藩新一代的年青高手,而自己竟让大有前途的他们葬身
于此。
在大势已定之后,癸与莉亚娜黛等众女重聚于旗舰上,而黑白则让人替它治
伤之中。看著旗舰的惨状,癸觉得真是为难了她们。
「辛苦大家!还有你这小魔女,自己不懂内功,就别跑出来送命。」
癸一边捏著莉亚娜黛的鼻子,眼中看著浑身血污与疲劳,青雾和幽凤等一张
张悦喜的脸孔。
「可恶!不是我们帮你,刚才卡尔己被炸成炮灰了。」
莉亚娜黛拨开癸的手,抢先依偎在他怀里。她知道癸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
如此埋怨的。
伤亡惨重,处处破损的旗舰已无法战斗。癸只能在船上欣赏薰扩大战果的追
击行动。海中满是浮尸和落水的士兵,帆、桅、木桶和船身的木块残骸。空气中
还有著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让癸最为欣喜的是,他的后宫战士,虽有人负轻伤,但并无重伤,更没有人
战死。
在海神时,打胜仗就像吃饭般自然。但是自从在邪马台帝国认识薰和青霭、
青雾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苦战之后得来的大胜。让他胸怀中满是吐气扬眉的感觉。
只是刚才的魔界战士,始终是个忧虑。今后不知还有多少这种强横的对手,
会阻碍在自己和众女的面前。
新大板城的海战,以岛津家惨败告终。而没掌握到刺杀癸的机会,魔界战士
新会,展翼飞向天际,准备将此一役的情形,报告森罗王子。
岛津舰队逃过薰的追击,经历风暴而安全回到藩内的,只有二千人,大型舰
二艘,中型舰八艘。损失几达总兵力的四份之三。受到如此巨大的损失,遂影响
至邪马台帝国的海防动摇,加剧走私活动。影响至日后新天主教在九州岛起义的
成败。
而癸的一方,也有二千馀人战死和伤残至除役。沉没和破损至无法修理的舰
只,大型舰一艘,中型舰五艘。
凯旋回到码头之后。对癸,特别是对薰和丰臣出身的人来说,这是一场惨烈
的胜仗。不止人命伤亡,更重要是黑田殿生等自杀式的攻击。
当晚让青雾和青霭在性爱交换之后,癸抱美而躺,却未能成眠。他想念著为
如师如父的黑田殿生之死而服丧的薰。拒绝了癸的安慰,她表示需要时间独处,
和其他丰臣的成员,一起在码头处理如山之多的战死者。
「癸,经此一役。虽然没能如愿的吸收所有丰臣的人手与兵船。但是我和莉
亚娜黛商量过,她会有办法的。另外,至此虽有一定损失,但击败岛津家舰队,
让我们虏获不少战舰。加上虽然新大板城太小,到底还是得到一个临时的根据地。
可以有助我们培训人手,改装船舰和新铸兵器与火炮的。」
「那我就嘉奖一下小军师吧!」
癸轻吻在青霭的酥胸上,让她一声娇吟。刚才和青雾云雨过后,安慰完受惊
非轻的小妮子,这具肉体可还相当敏感与疲倦。
今天血腥的一役固然惨酷,但是癸很庆兴有这么一班如此可爱的后宫佳丽,
和他一起共历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