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足本]-22

  (七十)

台北,一个繁华的都市。山水环抱,风景秀丽,新店溪蜿蜒于城西南,基隆
河环绕在城东北,两河在城西北交汇,形成淡水河,流向大海。着名的大屯火山
群如同屏障一样屹立在城北。台北市像一颗碧玉明珠,镶嵌在台北盆地中央。

飞机徐徐降落在中正国际机场,几个小时的旅程,身体略感疲惫,但精神却
有些兴奋。随着下机的人流走出机舱,走在长长的通道上,两边有熟悉的文字,
一张张广告图片在耀眼的灯光映照下,华美闪亮,弥漫着浓重的商业气息。

到航空公司柜台办好了转机手续,安排在机场国际酒店。因为是转机,航空
公司免费提供一晚的住宿。

从机场坐酒店的班车到达酒店,我被安排在320房间,房间宽敞舒适,设
备齐全,放下手中的行李,整个身体倒在床上。

一个人独处就会有寂寞,而寂寞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日子在不同的空间
流逝,想念在不同的时间来临。

我没有让安琪来机场接我,因为我自己都没有确定要不要见她,英子的事儿
把我弄得有些神情恍惚,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尽管日久情疏,但毕竟我们相
爱已经多年。在那过去的岁月里那些幸福和快乐的时光总是历历在目。一回想起
我们相拥的那些时刻,我就激动得像微风里颤抖着的草茎。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
接受她和肖亚东的事情,好像有股力量在我的心头重重的拉紧着。

我知道我太自私。三年来我拿自由和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换取了她的思念,
牵挂,失望,直至冷漠。她上一次挂断电话的‘喀喳’声刺得我周身痛彻,可我
在竭力地劝慰自己,或许她只是在和我赌气,我能触摸到她那让我窒息的幽怨。

独坐在清冷的酒店房间里,看着暮色黯淡下来的窗外,心情倏然沉重起来。

彷彿忽然之间,觉得我和英子就要分开了似的,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似乎
我们像两艘黑夜中相向而行的船,彼此为对方照亮一段航程,然后愈行愈远,消
失在茫茫水天之际。

我现在觉得是那么孤独,那么冷。记忆陡然出现一大片空白。也许无情的现
实还是装不下浪漫和单纯的细沙,一切正在随风而逝。

那我为什么还要坚持去美国看她呢?有时我又这么想,总感到有什么事情还
没有做完,总觉得英子还在那里等我。想一想英子她一人漂泊在外,孤独寂寞无
助偏又遇上一位‘温柔体贴’的肖亚东,怎么能教她纤尘不染?怎么能安静地躺
在那里淡然漠视一切?

但我受不了爱要被分享,受不了她对我的背叛,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在受到极
大的侵犯。

爱,的确是一件极自私的事情,但爱到底能承受多久的分离?

我想起米兰。昆德拉曾经说过:夫妻之间最真实的就是背叛。想想这话的确
也有道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些话听起来足以把人感动得泪流满面,但再怎么好听的诺言,当真正出现背叛
的时候,才深刻地感受到原来以前的一切承诺是那么的脆弱。

如果在爱或不爱的问题上应该是自由的,那么就没理由抱怨对方的轻浮或变
心。

是呀,感情如洪水猛兽,当它兴冲冲地向你袭来的时候,又岂是谁还能够阻
挡的呢?

或许还是一切随缘吧,凡事不必太过强求,也不必太过刻意。勇敢追求自已
喜欢的人。但不必苦苦纠缠,留一点大家呼吸的空间,也算是放爱一条生路,如
果方向错了,那么后退便意味着前进了……

现在本应沉静甚至略觉哀伤的时候,但我还是突然间想起了安琪,也许她现
在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我的电话……

又回到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心里总是有安琪的影子,想起她的照片。那秀气
的脸蛋,弯弯的柳眉,水灵灵的丹凤眼,红润润的樱桃口。以及那两个浅浅的小
酒窝和嘴角上翘,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我不禁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又想起她那充满情焰的文字,心里更有些按耐不住。心想,即使不见,也该
给她打个电话吧。

我从床上立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安琪的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传来一个甜润柔美的声音。

‘林子昊,小耗子,对不对呀?’

‘不对。’我故意逗她。

‘那你是谁呀?’安琪那慢慢的发嗲的甜柔几乎使我全身发软。

‘我,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耶。’

‘但我有啊。’

‘好了啦,你在哪儿。’安琪正经起来问道。

‘我在机场国际酒店。’

‘哎哟,好远耶。’

‘是啊,去台北不方便。’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听顿然怔了一下,看来安琪她并不想见我,我知道网络与现实之间真的
是如此大的差别。尽管文字写得令人心旌魂摇,但一到现实就一切都归于平淡。

她不提见面的事,我更不好说了,于是我说:“我想去忠孝东路走九遍。‘
我想起’动力火车‘的那首歌。

‘呵呵……’安琪咯咯的笑了,‘那好吧,我在忠孝东路等你。’

‘啊?’我惊讶的喊了一声,我哪知道忠孝东路在哪儿啊,安琪止住了笑,
她告诉我如何到机场坐巴士,经过些什么地点,然后如何下车,她说的很详细,
最后说如果找不到,就打她的电话。

于是,我重又坐酒店的班车,去了机场,然后按照安琪说的找到了经过忠孝
东路的巴士,我买了车票,上车后我给司机师傅说明了我下车的地点,司机师傅
很热心,他告诉我说到了他会叫我,于是我坐在司机座位的后面。

以前,台湾人给我的印象是比较有礼貌,比较谦和,但这次通过接触一些人
觉得恐怕还要加上精明两个字。

从下飞机到入住酒店,我发现台北的小姐一个个儿美也好丑也好看上去都很
文静,极有女人味儿,尤其是当她们操着一口嗲嗲的‘国语’说话的时候,让人
觉得挺享受,当然,主要是动听。好像大陆那边现在就有不少人在学这种腔调,
可见还是挺受欢迎的。不过,确实不好和台北这边比,我特意留心了一下,人家
女的好像都是这么说话,连机场的女清洁工都是那个味儿,温软可人。

车窗外有色彩缤纷的霓虹灯,充满着现代气息。透过闪烁霓虹灯交织出的各
式图形和文字,台北的夜弥漫着朦胧。初到台北,很难说出它与新加坡的差别,
那种似曾相识,让自己对台北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车一进台北,马上就感觉到一种喧闹,各种招牌斑斓炫目,‘我家牛排’、
‘无限沙拉吧’、‘整人玩具’、‘猴子物语’、‘使脚者’、‘染色体衣屋’
‘槟榔辣妹’等等无不渗透出一种台北的都市气息。台北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看到一家网坊(大陆称之为网吧),司机师傅向我介绍说,现在台湾网络算
命非常风行,大大小小的‘算命街’、‘算命小屋’让消费者看得眼花缭乱,而
且价格不菲,不少需要指点迷津的民众纷纷上网寻求解决之道。

沿途还看到像新加坡雨树一样的榕树,据说那是台湾岛上久负盛名的树木,
如云的冠盖、如龙的枝桠、悬挂的根须。最让人动心的是它的部分根须,始终悬
挂着,一阵清风飘过,根须颤颤地,有点凄凉,有点离愁……这种树使我联想到
了我在新加坡的日日夜夜。

车到了忠孝东路,司机师傅告诉我可以下车了。我下了车,在茫茫人海中我
没有看到我所想像的安琪。努力压抑着心跳,然后拨了电话给安琪,电话嘟嘟的
响着,没人听,当我手握着手机紧贴在耳边,东张西望的时候,安琪她突然间站
在了我的面前。血液在一瞬间似乎凝固了,这就是网上的你吗?

我首先伸出了手,说:“你好!‘

安琪也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虽然是夜晚,但在明亮的街灯下,我仍旧能
看出她的脸红了。

‘让你很失望吧?’

‘哪能呢?你比照片上要漂亮多了。’我笑了。

‘你的嘴还是那么甜。’

‘不,我还以为你是哪个中学生呢?’

‘中学生?亏你说的,你以为我只有十八?我快二十九了。’

‘真的一点看不出来。我以为你顶多二十四,五。’不是恭维,她看上去象
个才出校门的女孩,只是仔细端详,会发现她眼角有淡淡的沧桑。

‘也许是因为我在医院工作,药物滋润,所以永保青春。’她调皮的一笑。

也许女人天生不同,有一些简单而快乐,又有一些美丽而寂寞。

‘我可比你老多了!’我开玩笑。

‘对,我对你有一丝的失望。’安琪说完抿着嘴,似笑非笑的样子。

‘是吗?那对不起了。’我歉疚的说道。

‘你在网上总是说你是个非常普通的男人,可是你,你怎么长得这么帅!’

‘呵呵,好啊,你作弄我。’我上前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肩膀。

‘就是要作弄你。’安琪嘴上还硬,但却顺势紧紧的靠在我的身上。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容易被外表的东西所吸引、所打动。当我们紧紧拥
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于是我们依偎着漫步在忠孝东路的街头,台北的这个季节,天气还充满着凉
意,但比新加坡舒服多了。街上依旧热闹喧嚣。我们沉静在那种暖意融融的温暖
中。在网上有说不尽的话语,可真的相见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在这种闲适
中,我们都慢慢地放松了。这样美丽的夜晚,相拥着你我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如
果说是为了却心中的遗憾,那么还要追问什么?

‘真要走九遍啊?’安琪突然天真地望着我说道。

‘那我们上哪儿?’我问。

她好像情不自禁地拥住我。‘去我家坐坐吗?’她在我的怀里抬头看我。

‘好。’我抚摩着她的长发。

她家的宽敞与豪华,是我没有想像到的,所有现代设施一应俱全。她的卧室
却是间特别小的,布置完全像一间少女的闺房。她说她读中学的时候,家里住房
很挤,她一直希望有一间自己的小屋。而现在什么都有了,她还是宁肯躲在闺房
的梦里,房间里粉红色的东西特别多,粉樱桃色的墙,粉红色的窗帘,床单,拖
鞋,床头桌角都是毛茸茸的玩具。

‘要是一直停留在中学时代多好,喜悦和烦恼都一样简洁单纯,每一件心事
都能迎刃而解。’安琪突然有一些伤感。

‘我倒不这么认为,中学时代太青涩,哪有这个时候这种浪漫?’我坏坏的
一笑。

‘你呀,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安琪盯了我一眼。

‘没有,现在就一个!’

‘我可不是少女了,我不会轻易相信你的。’安琪一副成熟的模样。

‘现在不就是你一个吗?’我坚持的说道。

‘我向来好胜心强,很在乎得失输赢。我和我所有的同学都不一样,她们不
是在谈恋爱,就是做着幸福的太太或母亲。’

‘你很独特,很可爱,’

‘最起码我不惹人讨厌。’

‘你是招人喜欢!’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接受他的一切,所有优点和缺点?’

‘当然。’

她脸色一亮,‘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厨房里,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Cu
ppicino。’

‘好啊,正想喝咖啡呢。’

我跟她到了厨房,厨房里也是一应俱全,她从厨柜里拿出一包没煮就有很香
味道的咖啡粉,然后打开精致的咖啡壶,没多少工夫,就满屋弥漫起咖啡香来。

房间的灯暗暗的,但很温暖,很温馨,我们喝着咖啡,闲聊着,我一路的疲
惫也一扫而光,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态已彻底放松,就如当初我们在网络一
样,没有隔阂,没有顾虑。我望她一眼,她笑了,她的样子真的好可爱。脸是红
润的,眼睛明亮,精神饱满。不知为什么,我有了一种在家时慵懒的感觉。

她给我又续上了点咖啡,然后还削了一个苹果,递到我手上,然后坐在我的
身边。看我吃完苹果,又赶紧拿来毛巾,给我擦手。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的
一下适应不了。

我不禁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对她说:“让我拉着你的手好吗,你
的手好小、好软,柔若无骨。‘她把手伸给我,被我又大又厚的手紧紧握着,她
的脸腾一下红了。不敢正视我,也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我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轻颤,且热得发烫。

我深情地凝视着她,她躲避着我那灼热的目光。我轻轻地对她说:“知道吗,
你真的比网络上更美丽、更动人。‘

安琪没有说话,好像有些措手不及的仓惶。我捧起了她的脸,我的心跳得很
快,她身上独有的强烈的女人气息令我晕眩,她闭上了眼睛,我吻了她,但她有
些被动地接受着,可是渐渐地,她开始回应我越来越热烈的吻,她紧紧地搂着我
的腰,我们忘情地吻在一起,世界好像只有我们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激情相吻停下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发烫,也能看到
她的脸发红。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我再一次紧紧地抱着她,好像要把她
抱进我的身体。我狂热地吻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脖子,一直吻
下去。我的喘息越来越厉害,我喃喃自语:“你真美、太美了,我爱你。‘我晕
眩着。

忽然,安琪用力推开了我,一边坚决地对我说:“不可以,不可以,我没有
准备。‘

我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对她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说过,我一直
尊重你,什么事都会以你为重,绝不会勉强你的。‘然后,赶紧离开她,到卫生
间用冷水冲脸。

我从卫生间出来。我看她也慢慢平静了,她在整理着衣服,对我说:“让我
们顺其自然好吗?‘然后,她去屋里化了一个淡妆,梳好头发,换了条漂亮的裙
子,轻轻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你一定饿了。’

‘对不起,我有些冒犯你了,但是,你,太吸引人了,那么美,让我无法抗
拒。’她羞涩地拉着我的手,灿然一笑,我们一起走出了她的家。

也许她是对的,保持一种朋友的关系,会更长久,更纯厚。我体味过激情背
后许多现实的无奈和艰辛,也许她怕现实的残酷让今天的一切美好荡然无存,留
下的只是痛和悔。

那么,就让美好的东西存在于瞬间吧,至少回忆起来的时候,永远是那么令
人难忘。

安琪为我叫了一碗台湾地道的小吃叫蝌仔面线,是一种海鲜叫蝌仔,有点像
小墨斗鱼那种,然后跟台湾那个台湾米线,其实就是米线、面线,用水抄了后,
把蝌仔煎一下还是煮的,蝌仔面线,非常好吃。还有什么藕阿煎,藕阿也是,我
也说不清楚叫什么,就是那个青菜还有也类似于蝌仔那样的一些东西,然后和鸡
蛋面粉,面要搅拌成糊状的那个,在平的平台上用油来煎,很好吃。

也许是我真的饿了,安琪看我贪吃的样子,一个劲地笑。她说:“就喜欢你
这个劲,坦率可爱,不装不作。‘

后来我们要了啤酒,我很能喝,酒量很大,她惊讶着,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她本来不喝酒,觉得有些遗憾,也端起杯子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脸红
了。

可是,她仍笑意盈盈地喝着,结果她几乎喝了一瓶,我们都有了微醺的感觉。

又回到她家,夜色已很晚了。安琪自然地对我说:“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
就在这儿睡好吗?我们好好聊聊天。‘

当时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吗?你允许我睡在这里了?’

她点点头,我一下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女人永远象迷一样神密,女人永远像梦一样朦胧;美丽的女人就比艳丽的鲜
花,成熟的女人就比经年的醇酒;妩媚的女人就比和煦的春风。

我们躺在了床上。我不停地和她说着,我要她把手伸给我。她微笑着没有拒
绝。

一直聊着,忽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屋内一下安静下来,我目光灼然地盯
向她,这次她没有回避,而且迎了上来。目光和目光炽热地交织在一起,很久很
久。我们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内心的渴望,心渐斩狂跳,对于即将发生的什么
我们都明白,但是,迈出这一步,却是十分的矛盾。

我兴奋的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她身体轻轻地颤粟,然后手渐渐环住了我那
健壮的腰身,我们忘情地开始接吻。我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粗暴地往下拽
着她的睡衣吊带,她的乳房暴露出来,我一直吻下来,那么炽烈,那么执着,那
么不顾一切。

大部分女人总是会为自己的躯体担心,即便你和世上最高贵的女人上床,她
也会着急你对她的胴体究竟有何看法。所以我没有忘记赞美她的美丽,尽管俗套
但永远是有效的一招,我告诉她我最喜欢她身上的哪个部位,告诉她一切,让她
对我有足够的信任好让我的头埋向她两腿之间。

是啊,今日的社会,又怎能沉静?又何必哀伤?喧嚣而畅美的情绪,已席卷
世间,这样的日子里,人人皆如杨柳轻絮,半浮于空中了。苦痛,绝情,遗恨,
向来属于过去;放纵情怀,品味欢悦,在今夜的春风里、烛光下、清辉中,又舍
我其谁?

我们只需借题发挥,痛饮狂歌,又何必追根溯源,舍本逐末?这个世界,再
细想想,越发有趣了。

用舌头来舔她,这种感觉是很非凡的,这甚至可以激起她全身心的激情,因
为这时她的阴蒂会需要更多的照顾了。那么别犹豫了,看一下是否她的阴蒂已经
坚硬得破出了原先覆盖着的包皮,如果是的话,就舔它。如果不是,可能它还在
等待你的发掘。那就把舌头放在她阴户的上端去感觉阴蒂的存在。你可能不会立
刻感觉到它,不过即使无法找出这颗小珍珠,你仍可以通过用舌头去舔阴蒂上面
覆盖的皮肤来让它浮现出来。渐渐用力舔,并将她轻轻摁回包皮内。

灯影摇曳,喘息越来越强烈,缤纷迷乱着,情欲不断升腾,理性的标尺已经
不起作用,也许许多事情说不清所以然,那么就给我们一个放纵的理由吧。

我是爱她的,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那么做爱也不可耻。这是我给自己的理
由,于是放纵了自己,任自己去享受快乐,把一切都抛在脑后。

起初,安琪还有些矜持,想约束自己,到后来在我滚烫的抚摸和爱抚中她已
经不能自己。

那么还是顺应了自己的感情和情欲吧。

安琪柔若无骨的手握着我的手,满面满眼都是期待。我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
来,这回,安琪紧紧地挨在我的身边坐着,一股让人心醉神迷的体香若隐若现地
萦绕在我的身边。

她看着我说:“子昊,你是我这些年来看到的最优秀的男人,我真的很喜欢
你!‘说着安琪满面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时此刻我已明白了一切。看着安琪因羞涩而变得绯红的脸颊,嗅着那夺人
魂魄的迷人的女人香味,我彷彿在梦境中一般。我拉住她的手,说:“安琪,我
……我也真的喜欢你,我……‘

没等我说完,安琪就张开双臂把我搂在她的温暖的怀中,把她娇美的面庞紧
紧贴在我的脸上,过了一会,她把她那红润、香甜的嘴唇紧紧贴上我的双唇,紧
紧吸吮着,她把舌头探进我的嘴里,在我的嘴里轻轻地搅动着,同时意示着我,
我心有灵犀地也把舌头探进她的口中,在她的嘴里搅动着,我们互相裹吮着吻得
天昏地暗。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把她放在床上时,安琪被性欲激发起的热情使她的面颊
涌起一片淡淡的绯红,秀目似闭似睁,目光迷离,眼角眉稍尽是柔情蜜意,她扭
动着丰腴的身体,全身的曲线毕致。坚挺的乳房在黑色蕾丝乳罩下,随着她的身
体的扭动而巍巍颤动。

我看得血脉贲张,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地颤栗。

只见她目色迷蒙,满面酡红,丰腴、性感的胴体扭动着,有娇羞、有风骚、
有淫荡、有端正。一声令人销魂的呻吟声从她红润的唇间传出:“子昊…快点…

我要你,我要给你……‘

她把双腿分开,把我拉在她的身上,我一阵阵冲动,把硬梆梆的阴茎向她的
阴部插去。那种感觉如梦如幻,我奋力抽动起来。

我们大声呻吟着,从中枢神经传来阵阵酥痒,刺激着阴茎极度的抖动,一股
热流再也控制不住,迅速强劲地射出,有力地喷注在安琪的阴道里,她的身体也
不住地颤栗着,阴道壁和小阴唇有力地收缩着,夹迫着我的阴茎,那热流,喷射
着、冲击着,美艳、风骚、性感、妖娆的安琪尽情地享受着我带给她的高潮和快
感……

‘子昊,你这样的能力,恐怕每个女人都会对你死心塌地。’安琪从高潮的
余韵中睁开慵懒的双眼,满目柔情的说道。

‘你又说笑了,安琪。’

‘真的,我不会说谎。’

那一夜,在床上,我们终于可以以一种极度放松的心态经历了从来没有过的
激情。在身体和灵魂结合的那一刻,我们不再掩饰彼此之间在情欲的高潮中所显
现出的痴狂。

‘我们是和所爱的人做一种灵魂和身体的交流罢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没有明天。’

如果说,认识一个人是机缘巧合,那么我相信宿命的安排;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虽然生活在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你知道他
其实就在你心里。即使时光的流逝,让你渐斩淡忘,我的心里也没有丝毫遗憾。

因为,我会庆幸,曾与你共赴一场喜悦的心灵的盛宴,而这一次,已经足够!

也许黑格尔说的是对的:存在的就是现实的,现实的就是合理的。


(七十一)

第二天,安琪执意要送我到机场,她那种依依不舍之情,让我好一阵子的难
过。

这一夜,我们几乎没有睡觉,她的那股激情总是那么强烈,总是充满了一种
青春的活力,无法控制自己,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彷彿不把自己心里的风暴倾
泄出来,就会发疯似的!

她对我说:“如果我这种感情是”错误“的,那么你的魅力就是这”错误“

的源头。上帝造出了你,就是让我犯这“错误”的!我不能抗拒你那种男性
的魅力。哪怕因此世人都嘲笑我!‘

她还说道:“我也不想我这疯狂得近乎傻气的感情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想对
你喊出我心底的呻吟:我爱你,这不是我的错!请不要躲避我,就这一夜,我要
你,哪怕你永远不理我甚至嘲笑我,但是让我疯狂一次吧,没有人会让我如此痴
迷。‘

我知道,其实一切都早已注定。流星注定是短暂的东西,就好像烟花只燃烧
一个瞬间,昙花只盛开几个时辰,竹的一生只开一次花,一次怒放。

到了机场,办完了登机手续,她迟迟不让我离开,她深情地看着我,她抱着
我的时候不说话,静的可以听到时间从身边流过,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周边
的气息有安琪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安琪,我该进去了,飞机就快起飞了,我还要过关,还要安捡。’我说。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她总是这么说,似乎我们是生死离别。

‘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

‘嗯。’安琪使劲的点着头,眼睛红红的,神情缠绵。

‘我还要去阿里山,我还要去日月潭。’

‘我等你!’安琪哭了,哽咽的声音。

我为她拭去泪水,对她说:“回家吧。‘她用力点点头,紧紧地抓住了我的
手,似乎同时也抓住了一份沉甸甸的爱。

直到机场的广播里叫起了我的名字,我是最后一名乘客了。我们才恋恋不舍
的分别。我跑了几步,回头望着她,她仍然站在那里,抹着脸上的泪挥手向我告
别。

飞机起飞了,我的心好沉重。我知道在我的心里无意中又刻下了再也无法消
除的伤痕。我相信,无意中我已种下了一颗人间最苦的苦果,不知何时会让我自
己来尝。有一个人爱我的时候,我无法去接受。将来有一天,我去爱一个人时,
也许会被拒绝。人间的因果循环是谁也无法躲避的。这就是宿命。

恍恍惚惚,觉得安琪依然坐在沙发里,躺在床上,站在桌子前面,倚在门框
边,依然对着我微笑着。但我不得不走了,留下她独自的伤感。

‘先生,您喝点什么?’空中小姐的恬美声音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哦,啤酒。’我回答。我知道我现在需要麻醉,需要失去知觉。

于是我一罐接一罐地往嘴里灌着啤酒,我微微醉了。

飞机上在广播着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意思是说这趟班机是开往美国,大约
要飞十几个小时……

是啊,当初,中国人刚刚知道远隔太平洋的彼岸有一个国家叫美利坚时,就
给她起了一个最好的中国式的名字——美国(美丽的国度)。这样一个好名字,
会使一个不了解美国的中国人对她也自然地产生好感。

中国人孰知华盛顿、杰斐逊和林肯,也熟知独立战争、南北战争,珍珠港事
件和美国人在二战中的贡献。

但伴随着朝鲜战争、越南战争,1972年中美上海联合公报及冷战后美国
媒体对中国的具有明显偏见的报道,中国人对美国的看法比对任何一个外国都显
得更为复杂和富有变化。

醉意朦胧中,忽然感到自己现在是去美国,不禁转头向外看去,透过飞机的
舷窗看见的,是迎面涌至的苍茫而洁白的云海。云海如幻,云山千重。绵邈的记
忆在未知的遥远里写下了我的流浪踪迹,会不会结成古人一样微茫无依的叹息:
望断云山多少路?

婉转于这深邈寥远蔚蓝的空际。天碧如水,浮云似雪,又使我想起那难忘的
记忆。

就在高考前选志愿的时候,我和英子的事儿还是被她妈知道了,英子最终还
是没有拗过她家的压力,让她报考了洛阳军校,而我考上了清华。

就这样,英子离开了北京,尽管我们保持着通信联系,但是热恋中的分离毕
竟是一种精神上的熬煎。

那是大学时的第二个寒假,英子从军校回家探亲,我去她家看她。那时,她
家是高干,住在一套非常豪华的公寓里。那天下午,我冒着刺骨的寒风和漫天的
飞雪来到了她的家中。

按响门铃后,英子把门打开,把我迎进室内,一股暧流扑面而来,外面虽然
是寒风凛冽,可是室内却暧意融融。

进得客厅,我仔细再看英子时,我一阵惊诧,只见她穿着一套合身的军服,
包裹着她健美苗条的身躯,显得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面颊上隐隐透出淡淡的红
晕,浅浅的笑意如梦般迷人。

当时我倏然感到一阵震撼,她身上所体现的是那种让所有的男人都怦然心动
的惊心动魄的美。我突然觉得我是那么的卑微。

‘傻了你?’英子看我楞楞的站着,边说边走过来拉我的手。

‘你这身军装把我吓住了。’我回过神来开玩笑的说。

‘就是要吓你,老实交待,大学里有没有女孩子追你?’

我‘噗哧’一声笑了,说:“我追你都这么难,还会有女孩子追我?‘

‘不过,可有男孩子追我。’英子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看得出她不是开玩
笑。

‘什么?’我立即紧张起来,继续说:“你屈服了?‘

‘我能屈服吗?你还不了解我?’英子还是那股倔强的神情。

我被她的诚意所感动,为她的美貌而惊艳,我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她,这
时英子她满面娇羞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此时此刻我们都心跳的厉害,我们已
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我们都明白下一步该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在我的耳边说:“我们到卧室去吧。‘我知道我们都
怀着一个神秘的热望,于是我抱着她走进了她充满了女孩子气息的卧室。

当我把英子放在她宽大的双人床上时,她脸颊泛起红晕,眼睛紧紧地闭着,
羞涩的不敢看我,但她的眼角眉稍尽是柔情蜜意。

我根本顾不得去脱她的军服,一阵成熟女人迷人的体香如丝如缕地袭来,我
只觉得一阵阵地意醉神迷。

我迫不及待地将她的裤子带内裤一起拉下,只见小巧玲珑的肚脐迷人的镶嵌
在洁白、柔韧的小腹上,白皙、修长的双腿格外诱人,然而最让我心动的是那一
片黑亮、浓密的阴毛如森林般呈倒三角形分布在两腿中间,覆盖在高高隆起的阴
阜上,鲜嫩。肥厚的大阴唇已经分开,露出粉红色的滑嫩的小阴唇和微微翕开的
阴道口。

我的阴茎已涨得又大、又粗,犹如擎天一柱昂然屹立。彷彿急需要找一个温
柔的地方把其中的能量全部释放出去。我把我的裤子拉到膝下,我的阴茎如出销
的利剑一样直挺挺地插进了她的阴道,瞬间就使我飘飘然,有一种羽化登仙的感
觉,从阴茎处传来阵阵快感。在我的生命中,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年那一次久别重
逢的情景。

她阴道的内壁又滑、又嫩、温暧地裹触着我的阴茎。阴道里暧融融的,阴道
深处彷彿有一团柔软的、暧暧的肉似有似无地包裹着我的阴茎的龟头。在她那紧
紧的,内壁柔嫩、滑润,带有褶皱的阴道里,英子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颠动,阴道
紧紧箍着我的阴茎,大小阴唇有力地夹迫着我的勃涨的阴茎,我的阴茎龟头一下
一下触着她阴道深处那团柔软的、暧暧的肉,每触一下,英子就发出如梦似幻迷
人的呻吟声。

一股股晶莹透明的淫液从她的阴道里缓缓流出来,把我们俩的阴部弄得滑腻
腻、粘呼呼的,……

我的身体不停地抽动着,阴茎有力地在英子的阴道里进进出出,她紧闭着眼
睛,显得很享受的样子,那时候我发现英子在我的身下是那样的美丽,白里透红
的脸颊,草绿色的军衣,像一朵万绿丛中的百合,那么娇艳,那么纯洁,她更激
起我那青春的欲望,我像发疯似的猛抽起来,恨不得把很长时间所压抑的情感都
倾泻出来,但我发现英子有些受不住了,我紧紧地咬着下唇,坚持着。

我已感到我要射了,我把双臂伸到她的背下,用力的搂在怀里,然后臀部使
劲压在她的身上,阴茎深深的插在她的阴道深处,又一次把我那热热的精液喷射
在里面,然后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待了很久……

‘好了,我们出去吧,我爸妈快要下班了。’英子把我给推开,坐了起来说
道。

‘嗯,我们去哪儿?’我从英子的身上爬起来,问。

‘我们去东来顺,我已很久没有吃涮羊肉了。’

‘好啊,我请你。’

‘你?’英子显得很了解我似的,她知道那时我是个穷学生,不像她,她家
里有钱,而且在军校不但不用交学费,而且还每月发津贴。

‘怎么,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你还是给你妈省着点吧。’

于是我们起来整理了一下房间,英子换上了一套便服,外穿红色的羽绒服,
她手挽着我的胳膊从她家走了出来。

当时正是北京的隆冬季节,凛冽的西北风呼呼的吹着,浑身感到一阵阵的寒
颤。

英子决定要打车,于是我们紧紧地挨着站在马路边等车。

正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只见一辆军车停在我们的面前,车门开
了,一个身穿军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但身体粗壮,脸庞略显黝黑,
眼睛有点小,但嘴唇有棱有角。我正在疑惑,突然看出来他是李军。

‘嘿,李军。’我惊讶地喊了一声。但是他似乎对我不屑一顾,看都不看我
一眼,他眯着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英子的脸。气呼呼的说:“英子,你,你……‘

‘我怎么了?’英子表现的很平淡。

‘你怎么还和他……’李军有点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他怎么了?我答应过你什么吗?’英子很不在乎的样子。

‘好,好,我这马上就去告诉你妈。’李军狠狠的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

‘告诉谁也没用!’英子一种坚决的口气。

这时李军气呼呼地钻进汽车,一阵风似的把车开走了。而我却怔怔的望着汽
车消失在呼啸的寒风里。

我正要问英子是怎么回事儿,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英子利落的伸手拦
车,然后拉着我的手,说:“走,别管他,上车。‘

我们坐出租车到了王府井的东来顺,一走进室内,就感到暧意融融,香气缭
绕。

我们在边涮边吃边聊中,英子告诉了我她和李军的事情。

英子的爸爸和李军的爸爸是一起参军的老战友,六十年代他们一起到了西北
边陲最边远的沙漠地带,那些飞沙走石的岁月里他们彼此鼓励,他们那一肩风雨
的沉重使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关系。因此两家来往十分密切。

李军上中学时成绩一直不好,他家知道他考不上大学,所以就通过军队的关
系让李军也上了洛阳军校。

英子的妈为了阻止我和英子的来往,所以就两家同意让孩子结亲,这样他们
就更是亲上加亲了。但是英子根本不买他们的账,而李军却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
着觉,之后就总找英子套近乎,这就是英子所说的现在有人在追她。

‘那李军去告诉了你妈,我们怎么办?’我虽然陪英子大口吃着涮羊肉,但
心里很不踏实,于是说道。

‘没关系,我爸还是向着我的。’英子还是那么自信。

‘那你哥呢?他应该支持你吧!’我说。

‘咳,也不知道李军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哥给收买了,我哥一天到晚数落我,
讨厌死了。’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沉闷。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英子照样津津有味地吃着她的涮羊肉。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这样太为难你了。’

‘不经几番风霜苦,哪来梅花扑鼻香。你忘了?这两句诗还是你告诉我的。

想想刚到军校的时候,我们到部队去军训,那才叫苦呢!‘

‘好,英子,那就让我们迎着风霜,共同努力,让梅花开放得越来越香。我
没有忘记我对你的承诺,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来,我们以茶代酒,干杯!’
英子是个认真的女孩,她说她决不抽烟喝酒。

‘好,干杯!’英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然后我们用力的在空中一碰,因此
还迎来了很多周围人的目光。

吃过涮羊肉,从东来顺出来,正是夜幕低垂的时候,灯火渐次亮起,摇曳的
光晕处飘飞着雪花,顿然觉得这是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夜晚,那些儿时的瞬间已经
被时光蒸发,升上天空,化作一片片洁白的飞雪,在呼呼的寒风中悠悠的飘着。

其实雪是从早晨开始下的。也许更早,当我还在梦乡的时候,它已经悄悄地
来临了。起初,雪下得并不猛烈,只是细小的米粒样的小冰凌落下来,沙沙地响
着,有着有别于雨的清脆。

接着,便慢慢飘起了一朵朵雪花,轻轻地却又安详地落在屋顶上,落在树梢
上,落在行人的头上,肩上,眉上。于是行人的嘴角、眼角便有了一丝笑意。

我和英子没有坐车,像儿时一样在马路上雀跃着;如今我们是一对浪漫的情
侣,手牵着手,在纷飞的雪花里旋转着。

雪越下越欢畅,很快,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只是转过一个路口,便可
以看到有些地上、墙头上、枝头上已经铺起了厚厚的一层雪,彷彿一片毫无污染
的,纯净而平整的白棉。

有那么一刻,我和英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它渐渐丰满起来,英子用手捧起一
把晶莹的白雪来,在嘴边亲吻,却又害怕破坏那完整的纯白,我至今还清晰地记
着那个令人感动的画面。

我们又出于好奇,想测出它的深浅,便故意朝着看起来更厚实的地方踩去,
立刻,雪地里便显现出了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由于英子快乐忘形,脚下一滑,顺
势拉我,结果我们都摔倒在积雪里,我故意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然后满身都粘满
了白亮的雪花,看起来真像是一个雪人了。英子看着我满眼都是柔情的哈哈大笑
起来。

‘先生,请问您喜欢米饭还是喜欢吃面?’空中小姐那化妆优雅的笑脸几乎
伸到了我的眼前,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回过神来,我并没有气恼,我冲她会心地
一笑,说:“要面。‘这时我才知道飞机上开始供应午餐了。

空中小姐将一盘配制好的飞机午餐放在座椅前的餐桌板上,我又要了一杯红
酒,调整了一下座位,舒适地享用起那份精致的空中午餐。

午餐之后,由于昨夜的疲惫,便仰靠在座椅上昏昏入睡了。

************

当飞机在波士顿的上空盘旋的时候,我就感到一股冰天雪地的冬天味道了。

飞机接触地面一刻,我能感觉到身体的微微震动。

我从机场出来,在接机的人群里我看见英子。她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大
衣口袋里。她看到我,睁着黑眼睛,一脸的严肃,一步步走过来,我看清她的脸
没有任何妆,只是一味的苍白和疲倦。

‘路上顺利吗?’英子问了一句,没有微笑,没有责怪,只是有些冷傲。

‘挺顺利的,就是飞行的时间太长,有些疲劳。’我说。

‘走吧,我的车在停车场。’英子说完便转身向前走去,我提着行李紧跟在
她的后面,我能闻到她陌生的短发里依然有好闻的薄荷味道。

跟英子分别的日子里,我常常记起她那飘逸的长发,记得那年在北京机场拥
别时,就是这种乌黑长发里的薄荷气息,刚分别的那些日子里,这种熟悉的气味
一直陪伴着我。那时候我常常想念这种味道,想念英子。现在的英子将长发铰成
了短发。所以突然感到她是那样的陌生和遥远。

上了英子的汽车,我看到她操作动作是那样的熟练利索,依然是一种聪明、
智慧和自信的模样,这是我对她一贯折服的地方。

‘下雪了。’我说,在汽车行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雪,纷纷扬扬的。从行
驶中的车窗望去,片片雪花彷彿都是迎面扑来。

‘是啊,你很久没有看到雪了吧。’英子的视线仍然注视着前方。

‘对呀,我那儿终年如厦,那能看到雪啊!’我说。

这时英子咳嗽了两声,我扭头看她,她面容苍白,脸颊瘦削。眼睛仍明媚发
亮。只有咳嗽的时候泛起红晕。

之后,我们一直沉默着,但我的心里却没有平静,三年了,似乎我们分别了
几个世纪。我望着窗外,望着这雪,又让我想到《红楼梦》里说的‘白茫茫一片
大地真干净’那种意境。

城区到了,在美国人的心目中,波士顿是个即年轻有古老的城市。在城内林
立的高楼间,不时能见到几座有关美国独立的建筑。崭新和古老在波士顿得到微
妙而和谐的统一。

到了英子住的地方,那是一座三层楼的公寓,英子住在二楼,进了屋,一切
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这是她的习惯,英子从来不喜欢在凌乱的环境中生活。但我
却分明闻到了房间里空气中一股异样的味道,心里很压抑。

‘肖亚东呢?’我放下手中的行李,突然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英子那双黑黑的眼睛瞪着我。

‘他不是在你这里吗?’我说,或许我无意中带了点嘲讽。

‘林子昊,我告诉你,我刘英决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她突然把音量提高
了好几倍,说完忿忿地走进卧室,坐在了床上。

我陡然间站在客厅里怔住了,难道是我误会她了,难道是我太敏感了,难道
是我在与几个女人的交往中,把英子也想像成那样的女子了,我一时感到不知所
措。

我惶惶不安地走进她的卧室,我坐在她的身边,一把拉起还有些虚弱的她,
她眸子里闪烁着倔强而委屈的光。

‘这几年,你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吗?’房间里凝结起来的浓浓的阴郁空气
被她的怒吼震得簌簌发抖。

她向我瞥了一眼,埋下了头去,声音从头发里透出来:“我一个人在这陌生
的国度,我容易吗?我告诉你吧,我是带他回家了,就在毕业典礼结束的那个晚
上。‘

‘然后呢?’我突然又紧张了起来。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彷彿要陷到胸里面
了。

苍白的脸从头发中露出,泛着激动的红光:“我承认,我们接吻了,我们拥
抱了,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和他发生关系。我完全可以不告诉你真相,我完全可
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我做不到,不告诉你,我会永远无法面对你,我会
内疚一辈子。‘

‘那你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一切啊?’

‘你如果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将来还怎么过啊?’

‘那你也不能那么赌气呀?’

‘这是我的性格,难道你还不了解?’

我一时无语,是啊,我不应该怀疑她的品质,不应该怀疑她的人格,在这些
方面,过去我是一贯对她佩服不已。

如今,我的心里是一阵阵的愧疚和自责,英子她没有变,她依然是那样的倔
强,自傲和纯洁。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英子,今后我会好好爱你的!我要埋葬我
的过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窗外的雪漫山遍野地飘着,偶尔有大雁从寒枝上飞起,零零落落地从天空中
飞过,让这个世界还有活着的痕迹。我坐在壁炉前,穿着厚厚的毛衣,还是觉得
冷。远处教堂的钟声顾自悠扬着响彻云霄,鸽子扑扑地振动落雪的双翅,屋檐下
垂的冰凌依旧透亮晶莹。

这时,突然门铃响了,英子抹着脸上的泪水,开了门,是肖亚东来了。


(七十二)

英子把门打开,只见肖亚东手里提着很几袋东西走了进来。我打量着他,看
样子要比我大几岁。高个,留平头,长相白净,第一眼的感觉是老实,并不觉得
怎么狡猾。

‘你干嘛呀,带这么多东西?’英子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了几袋儿。

‘都是些做饭所需要的材料,子昊来了,我给你们露俩手。’肖亚东微微喘
着气,笑着说道。

‘哦,是子昊吧!’肖亚东看到我,急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伸着手向我走
过来。

‘是,你好。’我走过去与他握手。

‘你好,你好。路上辛苦了吧,听英子说你第一次来美国,不巧碰上这么个
冰天雪地的天气,这跟你那儿那热带国家可不一样吧。’

‘是啊,简直是两个世界。’

‘就那弹丸之地?’英子插了一句,显出一种对新加坡不屑一顾的神情和口
气。

‘再小人家也是个国家呀!’我争辩说。

‘是啊,是啊,还是个不错的国家呢,上次平儿去了,回来给我打电话说,
她喜欢得都不想回来了。’肖亚东说得有声有色。

肖亚东一提到平儿,我的心里‘咯登’了一下,我不由地对这个男人怜悯起
来,妻子红杏出墙对男人来说,总是一种人生的悲哀。

‘你见我表姐了?’英子突然问了一句。

‘对呀。’

‘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没告诉你吗?’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哦,那可能是当时太忙了,忘了告诉你了,对不起。’

‘给你发几个Emails,你都不回一个,我就不相信你就那么忙?’英
子抱怨道。

‘子昊啊,这几年英子可没少牵挂你,她不像别的女孩子,她思想太正统,
除了学校,就待在家里,每天就是看书学习。’肖亚东说道。

‘这我知道,她对什么事儿都特认真。’我说。

‘你们还没吃饭吧?’肖亚东又把视线转向英子。英子没有说话。

‘没有。’我说,‘我来都大半天了,还没有喝一口水呢。’

‘你不会自己去倒啊。’英子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子昊啊,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己都不会照顾她自己,她怎么会想到照顾别
人呢?这不,每天不好好吃饭,胃也坏了,住了医院,你看她那小脸儿,本来白
白的,挺秀气的,你看现在都变成什么了?’

‘肖亚东!你少在那儿贫了,我变成什么了?我总不会是半老徐娘吧。’

‘呵呵,我在为你辩护呢,怎么不识好歹啊?’肖亚东一脸的委屈相。

‘行了,我们的事儿你甭操心了,你快回去吧!’英子对肖亚东说道,看来
他们的关系很熟,也许他是她表姐夫的缘故。

‘英子,你别赶人家呀,况且人家给我们拿来这么多东西,也该谢谢吧。’
我说。

‘谢倒不用谢,我是想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天晚上我给你们做几个菜,一是
欢迎子昊来美国,二是我们也庆祝一下新年的到来。’肖亚东振振有词。

‘那样吧,我看你也不必忙呼,今天晚上我请客,你们找一家波士顿最好的
餐馆,是啊,明天就是新年了。’我说。

‘这样不好吧,你初来乍到,就让你破费?’肖亚东很诚恳的神情。

‘没关系,亚东,就让他请吧,现在的林子昊有钱了!’英子说话带着一种
嘲讽的口气。

‘有钱倒还谈不上,吃饭还是请得起。’我回应了英子一句。

‘那好吧,那就听英子安排吧!’肖亚东说完,拿起放在地板上的东西去了
厨房,英子也跟了进去。我看着他们在厨房里收拾着,我突然想到肖亚东这个人
跟平儿说的完全两样。这使我感到有些疑惑,不过像肖亚东这样的已婚男人,在
生活中也比比皆是。

有的男人貌似老实,但心里蔫坏。其实男人的花心是天生的,是为人所公认
的,另外在男人心中还有一种很暧昧的情结,就是再好的女人只要娶到家里,那
种新婚的甜蜜一过,老婆就左看右看都开始别扭起来,于是就在外面偷偷摸摸的
找起女人。当然,英子却不是那种女人。

已婚的男人一般在冷落老婆的时候,对新鲜的女人就格外殷勤。男人都有一
种猎奇心理,喜欢追逐新鲜事物,可能是偷情的滋味很刺激,不仅男人就是女人
也乐此不彼,只是男人偷情为社会所接受,而换成了女人就变成了下贱了。那这
位肖亚东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当我还在想着肖亚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英子从厨房出来,把一杯
水递到我的面前,说道:“你不是要喝水吗?‘

我接过杯子,一看是杯白开水,便问英子:“有咖啡吗?‘

英子看我一眼,说:“我从来不喝咖啡,就喝白开水,我不喜欢那些苦涩的
东西。‘

我喝了一口白开水,心里有些无奈,看来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在新加坡习
惯了喝咖啡,如今喝起这白开水,实在是难于下咽。

‘看来你到新加坡的变化还挺大的。’英子可能看出了我那无奈的表情,说
道。

‘变化挺大说不上,不过我还真的喜欢上咖啡的那种味道了。’

‘你这个人,我知道,很容易受环境影响,自制力比较差,不像我,永保本
色。’英子脑袋一扬,用手掠了一下头发,显得自信、从容。而我忽然感到脸有
点热,英子是了解我的,毕竟我们过去在一起很多年了,她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那只是入乡随俗罢了,怎么能扯上自制了呢?’我极力隐藏着我的心虚和
不安。

‘那好吧,明天我带你去喝咖啡,这里有的是咖啡店。’英子说。我也了解
她,她总是嘴硬心软,尽管她对我有某些不满,但她对我的爱是坚贞不屈的。

‘在波士顿,咖啡是早餐的主要饮料。一般来说餐馆的价钱越便宜,咖啡越
清淡。但无论是那家咖啡店,只要你不离座,就可以免费续杯。相比之下,波士
顿的茶就不那么流行了,若想在波士顿喝一杯地道的中国茶,那可要颇费一番周
折。’肖亚东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接着我们的话茬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的雪早停了,天也放晴了,这时只见夕阳慢慢西沉,玫
红的残阳在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夜幕中的波士顿被远的近的各色各样的灯暖着,
一种让人心动的温婉情怀从微湿微润的大地开始弥漾,那情那景,一下热了我的
眼眸。

晚上,我们去了一家当地有名的中菜餐馆,英子点菜,其实她胃不好,刚出
院,也只是吃点粥汤之类的食物,但她却点了一桌的名贵菜肴,肖亚东在旁直心
疼地说:“够了,够了,太贵了。‘我不知道英子是在’惩罚‘我,还是要犒劳
肖亚东?也许两者都有。

餐馆的菜肴做的是地道,我和肖亚东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结果还是剩下一
大半。英子不喝酒,我们也不敢提要酒的事儿,饭吃完了。英子叫侍者把剩下的
全部打包让肖亚东带回家。

夜里,天空静默,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是寒冷的空气。我和英子盖着被子
躺在床上 .朦胧中我看见英子那憔悴的面容,我的心一阵抽搐,这是我过去的英
子吗?

‘北美的冬天很长,是我最讨厌的季节。’英子幽幽的说道,她的目光望着
天花板。

‘英子,你好像变沉默了。’我说。

‘我原本也不是爱说的人。’

‘不,你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我很担心你。是身体还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我是冷血动物,到了美国,一到冬天就没精神了,想冬眠。’

‘英子,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来看你。’

‘有人说寂寞可以让人迷惑爱情的双眼,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想要什么,以前
我不相信,在国外呆久了,才发现有些时候不是你想怎样而是你只能这样 .’

‘你现在身体感觉怎样?’我说。

‘一开始是感冒,感冒其实是一种伤感的病,拖着,咳嗽着,后来就胃病犯
了,越来越厉害。这里的冬天太冷,一个人就更感觉冷了。’

我把英子紧紧的拥在怀里,她的身体很冰凉。我用手轻抚着她的背,像许多
年前时的那种感觉。

英子睡觉喜欢穿着睡衣,当我紧紧贴着她的时候,她那沉重的呼吸扑到我脸
上。

我的手在她全身上下抚摩着,我想让她温暖起来。我的嘴唇在她脸颊游移,
从耳垂到嘴唇,再到颈项。英子禁不住地从嘴里发出微微的呻吟。

这种呻吟对我是那样的熟悉,让我更加兴奋,我抚摩她的力度由温柔变成了
强烈。我紧紧地拥着她,我明显的感到由于兴奋给她带来的生理上的变化。英子
把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前,似乎在感受着我那结实的胸肌下那颗跳动的心。

我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不停的转动,英子任我吻着,而她并不主动。我的手
也从她的睡衣外滑到了睡衣里,直接在她的肌肤上游走,从后背到腰际,再从腰
际到腹部,最后又移到了她的胸部,她那浑圆坚挺的乳房在我的手中是那么的盈
弱。而我的手掌的揉捏让她从呻吟变成了娇喘。

我解开了她睡衣的纽扣,然后褪去,英子伸出胳膊配合着,大片雪白的肌肤
裸露开来,显的分外性感。我的心中已升起难以抑制的欲火,呼吸变得急促。我
又拉下她的睡裤,翻身抱住了她,英子阴唇柔软润泽,阴道潮湿温热,我们渐渐
融化,彷彿飘忽世外。

一切的不快,一切的幽怨,弹指之间,灰飞烟灭。那些真正的开始结束以及
中间那一片被填满的空白在我记忆里仍然鲜活如初,我们曾经的以为,爱就是全
部。

我趴在英子的身上看她,如夜的秀发,披伏在脸的两侧。淡淡的幽香从发隙
中飘出,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觉,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散发着她特有的花
香,在期待着自己完全绽开的时刻。浓密的睫毛下,却是一双被薄霜包裹起来的
双眼,霜里隐晦着是一种无奈的苍凉。她的鼻翼微翕,给人的感觉似乎很倔强。

可微薄的嘴唇,给人的感觉又是如此脆弱。

‘我何尝不想天天这样围绕在你的身边,但我想成为一个为之骄傲的出类拔
萃的学者。我过去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机会去
摘取博士学位了。在年近30之际,我才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英子话语
低沉,声音中带着哭泣,抽搐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说你爱的是我的聪明和智
慧。可我一直没有令人信服的成就向你证明我的聪明。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些可以
示人的成就了。‘

‘你总是那么好强,谁让你证明什么了。’我说。

这时,她把手伸向我的脖子,她轻轻地吻着我说:“我们结婚吧,我们等待
的时间太长了。‘

我向她点头,她柔软的双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我的耳梢,令我想起了许多我
们以往的日子。最后她在呢喃的轻声细语和浅浅的呼吸中沉沉地睡去。而我却望
着窗外不言不语。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因为我几乎是在黎明的时候才入睡,当我醒来的时候
看到英子在屋里的桌子上看书,神情是那样的专注。

我安静地躺着,我不想打扰她。想起在新加坡的日子,但如今早晨闻不到那
种习惯了的咖啡香。我有时候会忧伤地看她一眼,但我不能对她说这些,我对她
总有一点愧疚,从一开始就有。

我不经意的翻了个身,结果迎来了英子的目光。

‘醒了?’英子向我微微一笑。

‘醒了。’我伸直了胳膊打了个哈欠。

‘起来吧,起来我陪你去喝咖啡。’

‘你不是不喝咖啡吗?’

‘我可以喝别的呀,比如牛奶,果汁什么的。’

‘好吧。’

我起了床,洗漱一番,然后穿戴严实,和英子一起出了家门。

假日和周末人们一般在早上的十点至下午三点到好一点的餐馆去吃早午餐,
而把早餐省掉。我发现人们在享受这顿美味的同时,还会佐以香槟。

波士顿的餐馆及咖啡店很多都是24小时提供服务,因此它们成为波士顿人
早餐的理想去处。他们早餐的主食一般是鸡蛋,有鸡蛋饼、炒鸡蛋、煮鸡蛋、荷
包蛋等等。通常早餐还有土豆条、火腿、猪肉、白面包或英式松子饼等。

我们去了一间附近的咖啡店,店内装潢优雅,大厅宽敞。我要了正宗的美式
早餐,而英子只点了牛奶,鸡蛋和白面包。

当我津津有味地喝着咖啡的时候,我抬头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国男子,坐
在靠窗的那个座位,眼睛痴痴的投向明亮的玻璃窗之外,但他看的绝不是街上的
行人,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迷离而空洞,彷彿融入那无尽的蓝色的天空之中。

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最后,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仰头喝下,而他手中的
烟还剩下很长的一大截烟灰。

最后他一回头,英俊而漠然的脸面向咖啡厅里稀少的人群,他说:“Wai
tress,Billplease!‘半截烟灰跌落,他起身离去。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总觉得这个男人的五官是那样熟悉,
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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