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天嬌美人志[全]-8

  第三集第一章渐露端倪

大厅上虽然群雄云集,热闹非常,惟在内间一个庑厢内,却另有一番光景。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并肩坐着一男一女,看那男的年约五十,四方脸膛,肌
肤黑里透红,身躯健硕。这人正是华山派掌门萧长风;而在他身旁的女子,年约
二十,长得娇美可人,却是天熙宫总管骆霜茹。

只见两人正自把盏谈欢,神情举动异常亲密。

前时天熙宫宫主瑶姬为求获得华山秘宝“贯虹秘笈”,曾向华山弟子王刚威
逼利诱,却始终徒劳无功。后得知华山掌门萧长风,乃是一个好色之徒,便着令
骆霜茹色诱萧长风,务须把“贯虹秘笈”夺到手。

骆霜茹早便探得消息,知晓萧长风前来越州参加武林大会,便与康定风和十
多名女弟子赶至。

华山是武林大派,自是受邀入住雁影门;而天熙宫近几年间,在江湖上更是
声名大噪,自然也成为受邀之列。

今趟骆霜茹既是有心而来,当然早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这头色中饿鬼堕进
来。果然如她所料,这个老淫虫一见骆霜茹,便即晕头转向,受其美色所惑,当
晚便给骆霜茹诱至房间,二人成其好事。

骆霜茹在宫中早便练就了一身媚功,要对付萧长风这人,真个绰绰有余,两
人自经一夜风流,萧长风便即尝得个中滋味,对骆霜茹更是难以割舍。

只见萧长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口喝尽,含笑道:“当初老夫闻得天熙宫
乃是人间乐土,宫中美女如云,起先还真的有点不相信,但见了骆总管之后,实
教老夫不能不相信了。”

骆霜茹抿嘴一笑:“没错,敞宫的两位宫主确是人间绝色,若说宫中美如云
等等,这些都是外间的谣传而已,莫教人笑话。”

萧长风顿时双眼放亮,笑道:“光是骆总管已长得倾城之貌了,难道贵宫的
宫主真是仙子化身不成,这样老夫非要拜见不可了。”

骆霜茹嫣然一笑:“看你这人忒煞没良心,听得咱们宫主美貌,便即舒眉展
眼,凫趋雀跃。倘若你真的见着敞宫两位宫主,到时便即把我抛于脑后了。”说
到这里,骆霜茹稍顿片刻,续道:“再说,你想见咱们两位宫主又有何难,就只
怕你派中事务烦多,无法抽身罢了。若得萧掌门枉顾,能至敝宫住上几天,小女
子自当扫榻相迎。”

萧长风呵呵大笑,道:“老夫并非这种人,你也过于多心了!但天熙宫这个
美人窝,老夫准不能错过的,稍些时日,自当亲临拜访。”说着便把骆霜茹扳过
身来,面向着他。骆霜茹抬起美目,见他双眼已满盈欲火,便知晓他的心意,不
禁秋波送媚,含羞不语。

但见萧长风大手前伸,双手捧着她俏脸,叹道:“骆总管真是迷人,试想你
这花颜月貌,老夫又如何肯轻易忘记你呢!”说话甫落,便见他双手下移,先在
她一对高耸的前胸握了一把,方捻着她的前襟,缓缓往两边分开,接着沿住她肩
膀,把衣衫向下拉。

骆霜茹立时玉肩袒露,整个月白色的兜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骆霜茹依然一声不响,闭着眼睛任其而为。萧长风瞪大一对淫眼,盯着她胸
前高耸插云的双峰,竟把个兜儿撑得高高胀胀,直看得他喉头跳动,唾液狂吞。

萧长风喉急地脱下她的兜儿,即见两座白玉似的双峰,傲然挺立在他跟前。

萧长风看得喉头发干,连忙弯下身躯,埋首含上她一边乳房,又吮又揉,大
肆蹂躏。只见骆霜茹身坐椅上,螓首后仰,不住发出教人亢奋的呻吟,而双手却
牢牢抱着萧长风的脑袋,惟恐他半途而废。

萧长风忘情地把弄,一面抬着淫眼,望着骆霜茹那满足兴奋的表情,笑道:
“骆总管喜欢我这样吗?”

骆霜茹听他这般说话,便垂下头来,一只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并凑近
他耳边道:“嗯,你实在太懂得弄了,霜茹好舒服,我不要你停下来,继续让我
升天吧。”

萧长风听着,自是加倍卖力,便此弄了炷香时间,萧长风才站身而起,忙忙
把裤子脱下,立时露出他那青筋暴现的玉茎,直挺挺的竖到骆霜茹眼前。

但见骆霜茹双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玉手便即握上他
的龙筋,说道:“他怎会这么硬,又这么热,真是令人爱杀!”

萧长风在她熟练的挑逗下,立时快感连连,呼呼喊爽,喘声道:“快点再让
我爽一回,便像昨夜一样,给我用力地吃。”霜茹也不做作,吐出小舌头,先在
他顶端舔了一会,方徐徐含入口中,一口口的吸吮起来。

萧长风浑身畅美,低首望着她含吞舔吐,小嘴吃得唧唧价响,不禁看得淫火
大动,便挺动腰杆,急急抽插起来。骆霜茹无奈,也只得闭目承受。

过不多时,萧长风越动越快,每下直抵她喉头深处。骆霜茹勉力忍受这痛苦
的冲刺,然在她心下,也不知骂了萧长风多少遍。心想若不是为了瑶姬交下的任
务,不得不尽情讨好于他,这个老色鬼休想能碰她一下。

片刻之间,骆霜茹骤有所觉,只觉他的宝贝在口中渐趋胀大,且不住地脉动
跳跃,便知他面临崩溃的时刻,她本想再加把劲,好让他草草完事。孰料萧长风
突然抽拔而出,淫笑道:“骆总管你果真厉害,险些被你吸了出来。”

骆霜茹心中正自有气,但脸上却丝毫不露,仍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只听萧长风道:“咱们到榻上去,让我今次好好享受一番。”

骆霜茹摇头道:“现在时候已是不早,武林大会也将要开始了,还是待到今
晚再与你尽兴好么?”

可是萧长风正乐在兴头,如何肯就此回枪收兵,笑道:“我的好妹子,现下
才不到午时,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个多时辰,你急个什么。”话落便拥着骆霜茹来
到榻边,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得清光,并要他坐在榻缘,不许她卧下。

骆霜茹为求讨好于他,也好教他能早点完事,只得千般讨好,任其摆布。

萧长风匆匆脱去外衣,站在榻前把骆霜茹的双腿分开。骆霜茹见他如此施为,
当即自动大分双腿,把个娇艳欲滴的花穴,全然展陈在他面前。

骆霜茹单手往后支撑着身子,一手提着他硕大的宝贝,抵着花唇轻轻磨蹭,
淫声腻语道:“好人,快点来吧,还等个什么,把你的大宝贝全根弄进来吧。”

话间便把纤腰往前一凑,只听“唧”的一声,硬大浑圆的棒头,倏忽被她吞
没。

萧长风喊了一声爽,便奋力望前一挺,立时齐根而没。

骆霜茹“啊”的低叫一声,喊道:“你这一下怎地这么狠啊……弄得这么深,
胀得人家又饱又满,爽死人了。”说着便低头望着他大出大入。

萧长风见她又媚又俏,那里再忍得住,当即大力阔斧的提枪奋刺,乱射乱钻,
骆霜茹给他动了一会,也渐觉兴动,牝内甘露涓涓,顺着股间湝湝而流,口里喘
道:“你这物果然厉害,真个勾人魂魄,实教人浑体难支,你且再用力捣捣,不
用理会人家。”

骆霜茹双手后撑,提高腰臀,不住往前抛送。萧长风也运气展舒,耸抽挑顶,
无所不为。只见她玉液越来越多,无可制止,便知她尝到滋味,旋即弓腰立刻,
全速疾攻。

萧长风毕竟是武林高手,体力非凡,这一奋勇捣撞,直弄得骆霜茹魂飞半天,
如身在浮云,再也支撑不住,倒身卧在榻上。只见她气喘嘘嘘,双眸紧闭,口里
不停淫言俏语,更惹得萧长风欲火如焚。

如此弄了半个多时辰,方得云收雨歇。

二人相拥片刻,略作休息,才起身穿衣步出房间。来得大厅,只听得数声号
铳响起,接着鼓乐手奏起乐来。待得乐声一过,便见一个年约五十,身穿宝篮锦
服的中年人,缓缓登上高台,抬手制止众人的话声,才朗声道:“今天是四年一
度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得蒙各路英雄光临,便请各位放怀畅饮,今日不醉不休。”

众人听后,顿时轰然称是。

罗开这时刚好回过头来,目光到处,正好看见骆霜茹与萧长风二人,眉头霎
时一皱,心想道:“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谁?两人如此亲密,莫非便是那个华山
掌门萧长风?”想着之间,便见二人已隐没在人丛中。

自罗开与怪婆婆等人离开冯府,白瑞雪便吩咐众武师们,小心看守史通明和
唐贵二人,才回到自己房间修习“玄女相蚀大法”。

虽然罗开昨夜以“乾坤坎离大法”助她运功,且冲开了任脉、督脉两大要穴,
然而白瑞雪却未曾导气归虚,归纳丹田。

但见白瑞雪盘腿坐在榻上,依着秘笈所授之法,旋即收摄心神,凝气行功。

约过了个多时辰,体内那股四外流窜的阳息,便即逐一收入脏腑中,全身越
来越感舒畅。白瑞雪只觉如在云端,浑身飘飘然的,到得后来,体内气流越行越
快,越感随心所欲。

只是半天功天,白瑞雪已将阳息全部通过诸穴,缓缓纳入丹田,最后便到修
习“肆同契”的阶段。她瞧着秘笈内的经脉图,凝神用功,一口气直练至酉时,
方行大功告成。四肢百骸,暖洋洋的甚是受用,说不出的舒服,精神爽利。

白瑞雪稍作休息,用过晚饭,便来到关禁二人的房问,屏退看守的武师,推
门进内。

她心里知道,若不早点在二人口中探得火药的消息,迟了恐怕再难挽救,因
此也不敢耽搁,打算先解除二人身上的体毒,望他们能知恩图报,不作隐瞒,把
事情全说出来。

正当她进入房间,便见二人正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她,白瑞雪微微笑道:
“不知两位想了一夜,现下想通了没有。”

史通明迟疑了一会,望了望身旁的唐贵,接着道:“今日失手被擒,我两人
这条性命,可说是去了大半,就是你们不宣扬我俩的身分,血燕门迟早也会知道。

咱们昨夜反覆思量,均感自从身中剧毒,为了保得一时性命,年多以来,确
也做了不少违心之事,想来真个贻羞江湖,就是再活下去,也觉没什么意思。

“再说,关于咱们身上之毒,是否能够除去,我二人再也不放在心上了。但
经过一日的考虑,咱们已下了决定,倘若在临死之前,再能为武林做一点好事,
以赎前罪,便是就此一死,已是心满意足,再无他望。现在姑娘你想要知道什么,
尽管问便是。”

白瑞雪确没料到竟会如此顺利,不禁大出所望,当下敛衽一礼,道:“史堂
主如此明理,小女子这里先行申谢。据我所知,两位本是武林中的英雄人物,却
不明因何会加入血燕门,不知可否见告?”

唐贵叹道:“这都是怪唐某定力不足,受女色所惑,方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话后又是长叹一声,白瑞雪却凝神望着他,静心倾听。

唐贵又道:“一年多前,唐某因事前往闽州,途中遇见四个男人正在调戏一
名女子,当时侠义心起,便即上前把四人教训了一顿,三数招间,便将他们打得
落荒而逃,便认识了那名女子。当时我看清楚那名女子,样子长得实在漂亮动人,
她一颦一笑,在在都把我深深吸引住。言谈之间,才知她是要到钱塘省亲。我想
到她孤身一个女子,独个儿在外走动,实是危险万分。

“要前往闽州,钱塘是必经之道,我见彼此同路,便顺道送她一程。在这几
日间,咱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到得第四日,便已抵达钱塘。眼见分手在即,可
是在咱们心里,仍是依依不舍,于是我在钱塘多当了几天。这几天下来,咱二人
终日寄情江南山水,尝尽经丘寻壑之乐,之后便与她成其好事,彼此感情更是大
进一步。

“其实我到闽州,确是有件重大事情要办,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便只好和
她分手,并约定日后见面之期。可是到约期当日,她并没有出现,教我好生失望。

如此过了半年,一日她突然到青刚岭找我,那时我方知道她是心怀鬼胎,半
年前的相遇,却是她设下的圈套,存心引诱于我,并在咱们交欢之时,暗把剧毒
种入我体内。自此之后,我便受制于她,再无反抗余地。“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心想那女子想必便是瑶姬了,但瑶姬此人,说什么也
是自己男人的女儿,为着天熙宫和纪长风的声誉,实不宜在人前多说,便续问道
:“听你这样说,血燕门的门主,便是那个女子了?”

唐贵摇头道:“不是,血燕门门主是个男人,而且武功异常厉害,迄今为止,
我仍没想出他是何方神圣。”

白瑞雪心中一凛,心想道:“不是瑶姬,又会是谁?难道天熙宫与血燕门之
间,内里当真有着什么重大关系?”便又再问道:“既然那个门主的武功如此了
得,想必是当今武林中的响当当人物,你又怎会不认识他?”

史通明道:“血燕门的杀手群,见面之时,人人全都要戴上头罩,其身分样
貌,是全然保密的,门规早已定下,彼此之间不得相互交谈身分,违者需受割舌
之刑,咱们平时的呼唤,都以代号来作称呼,当然门主也不会例外。”

白瑞雪问道:“你们还有和那女子见面么?”

史通明点头道:“史某与唐兄弟一样,当初身上中了剧毒,却不自觉。直到
快将半年,我体内突然产生变化,只觉浑身血脉燥热难当,终日欲火如焚,而那
股淫欲之念,却逐日大增,宛如吃了春药般。最奇怪的是,我胯下的阳物,由朝
至夕,就是昂然不倒,直是痛苦难当。就在我忍无可忍之际,那女子突然出现在
我眼前,她还对我说,在半年之前,她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每到半年,体内的剧
毒便会发作一次,若不及时得到解毒,毒发之时,将会阳息尽泄,直至脱阳而死。

而当今世上,可说无药可解,唯一能为我解毒的,便只有她一人。

“当时我听后,不禁大吃一惊,着实愤惧交加,却又傍徨无计,但体内确实
有中毒的现象,教我又不能不相信。最后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能为血燕门效
力,成为血燕门的杀手,每半年毒发之期,她自会现身施救,为我暂时解去体毒,
若然我不答应,她也无能为力。那时我心想,堂堂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甘心
受制于人做这些无耻的勾当!我在脑间电转思索,心想自己横竖一死,倒不如在
死前先把这淫邪女子当场毙了,就是自己不幸毒发身亡,总好过留着她为害人间。

“我当下把心一横,便与她动起手来,岂料这女子的武功相当厉害,是我所
料不及,才斗上十多招,史某便已给她点倒。接着她对我说,要是我不肯归顺他
们,或是中途背叛血燕门,不但我活不成,就是连我的家人,门人子弟,都会成
为血燕门追杀的对象。当时我听见后,想起血燕门直来的手段,心下怦然一惊,
不由神丧气沮,纵是自己不畏身死与之顽抗,也未必能就此了结。最终我为着一
家数十口的性命,只得吞声忍气,投降归附,让我不得不屈服下来。”

白瑞雪听到这里,也闻之震骇,方知道血燕门果然心毒手狠,无所不用其极,
她相信唐贵的遭遇,自当大同小异,也不再多问于他,便道:“据知血燕门暗运
火药至越州,究竟所为何事,两位可知道么?”

唐贵道:“我二人只是接到那门主的命今,叫咱们护送火药至此,暗埋在擂
台地下,但用意何在,咱们着实不大清楚。”

白瑞雪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暗叫一声“好险”,心想他们把火药埋在擂台,
还有什么好事。血燕门为鬼为蜮,果然存心不良,今趟幸好发觉得早,要不然真
个祸患无穷,凶险之极。

再想眼下二人虽是外表合作,问所必答,可是人心难测,决不能轻忽尽信,
遂道:“两位如此合作,所说的事,小女子自无怀疑,只是事关重大,不能不得
小心谨慎,只好让两位在此多容一刻,待这件事解决后,自当设宴谢罪,还请原
宥。”

史通明笑道:“姑娘不用多礼,我与唐兄弟既已把事情说出来,已有自知之
明,纵是不中毒身死,也难逃血燕门这一关,我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还有
一事,我现下方记起来还没有与姑娘说。咱俩守在密林,一是负责看守比武场,
二是在密林等候血燕门门主的命令,倘若给他们发现我二人突然失踪,恐怕会让
他们起疑。”

白瑞雪听后,眉头不由一聚,心想这事真个可大可小,若被血燕门发现,无
疑是打草惊蛇,要是处理不当,岂非前功尽弃。便即问道:“血燕门何时会与你
们接触?”

史通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来便来,今人无从捉摸,这次我只是受命
在密林等候,他们何是到来,这个我便不知晓了。”

只听唐贵在旁道:“唐某却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白瑞雪目光一转,连随望向他,唐贵续道:“姑娘大可派人换上咱们的衣服,
守在树林等待他们前来接洽,只要不是门主亲自前来,便不会让来人起疑。只有
这个方法,血燕门才不会发觉咱们失踪被擒。”

其实白瑞雪早有这个打算,却没想到唐贵竟会自动提出来,光是这点,更显
出二人充满真诚。白瑞雪缓缓点头,道:“这方法很好,但有一点小女子还是不
明,为何门主亲自前来便不行?”

唐贵道:“这个问题连唐某人也不甚明白。直来血燕门门规所定,上至门主,
下至一般门人,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头上均要戴上头罩,便连衣服鞋履,也是
全然相同,绝无异处。见面之时,若非必要,彼此间绝少言谈。饶是如此,门主
却别具慧眼,竟能一眼便可把每个人的身分瞧出来,到底内里纰漏何在,唐某至
今仍是想不通透,这一点实是令人费解。”

白瑞雪听到这里,对血燕门的种种行径,也总算明白个大概,接着朝二人道
:“两位体内的剧毒,小女子自会尽办法为你们解救,或许还要多费一点时间。”

她虽然随时都可为二人解去身上之毒,但回心细想,这毕竟是唯一能牵制二
人的方法,但求安全起见,也不争于一时三刻,还是与罗开商议后再作计较为好。

史通明听见,摇头苦笑道:“我们能否解除体毒,也只有听天由命,姑娘也
不用为此事过于粗心。”

白瑞雪虽见他说得诚恳,但心里却想,这是性命攸关之事,又有谁人能如此
豁达大度,这种矫情镇物的言语,她听了之后,也不禁暗里窃笑,遂辞了两人,
回身走出房间去了。

当晚,白瑞雪把二人的说话,详细地与罗开等人说了,大家商议后,决定由
罗开与上官柳代替二人的身分,问明了血燕门的暗号切口,当晚便隐伏在密林里,
一心等待血燕门的人到来。

二人待至三更时分,果如唐贵所言,血燕门真的派人前来留下说话,要他们
二人紧守林中,比武首日,门主将会亲到会场,到时会以响铳为号,见后便即燃
点药引。

罗开听后心下一惊,却唯唯点头应允,那人交代清楚后,便隐没林中去了。

上官柳待那人远去,便道:“没想到血燕门这么快便现身,若非史唐二人合
作,咱们及时赶到这里等候,若不然,后果实是不敢想像!”

罗开道:“听刚才那人所说,药引的源头,极有可能埋在林子里,咱们四下
找找看。”上官柳点头称是,便即分头寻觅。可是这树林占地甚广,且树高林密,
灌木丛丛,一时间又如何找得到。二人寻找了半天,仍是一无发现,只得作罢!

当下二人赶回冯府,在史通明口中问出火药埋藏位置。

罗开道:“比武首日,那人说血燕门门主将会亲临会场,瞧来此事越来越感
到不寻常,内里必定藏有什么诡局,虽然至今仍不知晓他们的意图,但料来也不
是什么好事,说不好到时会有一番恶斗。”

怪婆婆道:“这样正好,罗开你尽管放手和他们斗一场,倘若不济,还有我
这个老太婆在,这二十年来我在山上也憋得够了,正想找个人较量较量,这回可
好了,便要他们看看老太婆的手段。”

董依依搂住怪婆婆,撒起娇道:“有邱婆婆出手,还有什么不成,你们说是
么?”

众人自是点头说是,白瑞雪道:“有邱老前辈压阵,若论到武力,咱们自是
不怕他们,只是血燕门行事暴戾恣睢,蛆心狡肚,不知会使什么狡狯手段,着实
教人防不胜防,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白婉婷在旁道:“他们既然在擂台下埋有火药,想必是要谋害哪一派的人了。”

白瑞雪摇头道:“我看并非如你说这么简单,若是只为谋害某人某派,血燕
门大可派杀手去办便行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竟要在擂台下埋上大量火药。据
以往历届武林大会来看,每一届擂台之上,除了当今武林盟主外,还会列坐一些
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便如今届到会的少林空明大师、武当的长春真人、峨嵋的慈
玄师太、华山掌门萧长风、衡山的远虚道长等,相信也会被邀到擂台上的嘉宾席
就坐,主要是作比武的评判人。而今次血燕门如斯作为,瞧来他们要对付的目标,
大有可能是针对各派的掌门人。”

众人听了这番说话,无不栗然一惊。上官柳颔首道:“白庄主所说极对,依
我看不论他们意欲如何,还是先行将埋藏的火药处理掉,方为万全之策。”

罗开也有同感,连随道:“明天便是比武的首日,我和上官柳今晚便去毁了
那些火药,这事实不宜再多作耽搁。但还有一事想与大家说,我打算让史唐二人
回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留守在树林,大家意下如何?”

白瑞雪道:“你是要他们作内应?”

罗开摇了摇头,道:“不是,比武当日,咱们必须集中人手来应付血燕门,
这样我和上官柳再也无法伪装二人下去,倘若给血燕门发现史唐二人不在,到时
可就麻烦了。”

董依依道:“你不担心二人会背叛咱们么?”

罗开道:“我相信不会,二人以往在江湖上,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二
人今次又如此合作,显是颇有悔悟之意,再加上他们有把柄在咱们手中,背叛咱
们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难道血燕门便会就此放过他们,这一点他们会比咱们还
要清楚。”

白瑞雪微微笑道:“此话虽然说得极对,但要令他们消了翻悔之心,能够死
心塌地与咱们合作,我瞧这样好了,让我先为他们解去身上的体毒,好让他俩知
道咱们的诚意。”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心下倏地升起一股难言的谦意,目光不自觉地往她望去,
白瑞雪也正好望向罗开,并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时董依依开声道:“既然知道了血燕门的恶毒举动,咱们为何不去通知雁
影门及各派掌门,好叫大家一起来对付他们。”

白婉婷笑道:“倘若雁影门内也有血燕门的人在,岂非打草惊蛇。”

罗开点头道:“婉婷说得对,就是雁影门没有他们的人,可是越是人多知道
此事,便越是难以保密,若稍有声息传到血燕门耳中,便没有戏唱了。”董依依
也觉有道理,边听边不住点头。

第三集第二章林中仙子

白瑞雪带同两名武师,推门进入关禁二人的房间,随即吩咐两名武师,给他
们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

史通明二人的穴道,前时早已自解。接着呛啷之声响过,铁练尽除,两人一
得自由,当下站起,向白瑞雪一揖道:“多谢姑娘。”

白瑞雪微微一笑,说道:“这等小事,也用不上多谢。待我为两位解除身上
的体毒后,再来多谢我吧。”话落便叫两名武师离去。

史通明和唐贵听见,顿时互望一眼,心里当真又是惊讶,又觉是满肚疑团,
均想道:“莫非她真是懂得解毒的方法?”

白瑞雪看见两人疑惑的目光,便道:“小女子今次进来,正是要为两位解除
身上的毒物。我虽无十成把握能够保证成功,但八九成倒是有的。既是有一线希
望,试一试倒也无妨。”

唐贵道:“光是姑娘这番心意,就是体毒无法解除,咱俩仍是铭感五内,大
恩大德,不知如何得报。”

白瑞雪道:“客套话便不消说了,我先与你们说一些解毒之法,免得到时前
功尽弃,解毒不成,而害了大祸。”她顿了一顿,续道:“当我运功为你们解毒
期间,那段时刻最为紧要,若稍有疏虞,不但解毒不成,还会郁积体内,深入肺
腑,永远不能消除,小则重病,大则丧身。皆因事态严重,到时两位务须紧记我
这番说话,方不致弄出乱子来。”

二人都是跑惯江湖的,更是走千家踏万户的人物。而这种传功袪毒等内家功
夫法门,每是运功施为之时,这段期间最为危险,二人自然明白不过。

白瑞雪朝两人道:“现在咱们便开始好吗?”

史通明点了点头,问道:“史某虽知姑娘乃是江湖中人,可是在下行走大江
南北,却不曾识荆,至今仍不知姑娘高姓,不知可否见告?”

白瑞雪笑道:“我姓白,其实我甚少在外走动,两位没见过小女子,也并非
什么稀奇事。”

二人连随拱手一揖,史通明说道:“刚才听白姑娘说,解毒之时要咱们紧记
某一要旨,不知是什么呢?”

白瑞雪徐徐走到床榻旁,回头道:“现请两位先行把衣衫脱去,上榻安卧,
小女子自会详细解说清楚。”

两人听见,也为之一呆。史通明结结巴巴道:“白姑娘的意思是……”

白瑞雪笑道:“看你大惊小怪的。解除淫邪之毒,自是要用淫邪之法,这有
什么奇怪的。”

史通明和唐贵相视一眼,心想这也有点道理,便再不犹豫,把身上的衣服,
由外至内,上上下下脱了个精光。二人爬上床榻,依她吩咐朝天仰卧下来。

白瑞雪也同时宽衣解带,没过多久,一具晶莹剔透,匀称无瑕的玉躯,立时
呈现在两人眼前。只见她靡颜腻理,当真百世无匹,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直瞧
得二人目瞪口呆,怦怦心跳,暗地里大赞不绝。

但见白瑞雪优雅地坐在床缘,向史通明道:“便由史门主开始好么?”

史通明尚没来得回答,白瑞雪的柔荑已经伸将过去,轻轻地握着他正缓缓暴
胀的玉茎,在她几番套弄下,便即硬如铁柱,朝天直竖。一个红得异常出奇的玉
冠,兀自闪闪生光,泛着湿润的光芒。

白瑞雪这时道:“你茎端赤红,眉心泛红,这些都是中毒的征状。一会儿你
进入我体内时,千万不能急色,更不可自行挺动,必须眼观鼻,鼻观心,把浑身
欲念抑压住,极力护住心神,决不可兴动泄出来。要不然便如我所说,将会前功
尽弃,大有生命危险。直至我运功完毕,把你体内毒素悉数吸除方可。这点你须
当紧记。”

史通明自知生死攸关,便即颔首应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白瑞雪徐徐上榻,见史通明的宝贝已进入状况,便即提高丰臀,单手轻提龙
枪,把他的头儿先在户门磨蹭,直到自己欲念渐浓,内中玉液满溢,方缓缓坐下,
龙枪立时寸寸深进。

史通明只觉她紧不可奈,被她的窄细玉缝箍得畅美非常,且又润又暖,如投
温室,直美得难以形容。再看见她那姱容修态,仙姿玉质,确也令人难以按忍。

但当想起白瑞雪的一番说话,只得勉力强制,把团团欲火压了下来。

而在二人身旁的唐贵,目光到处,方好见着他们的交合所在,更是情欲大动,
恨不得白瑞雪马上来为自己解毒,一尝那销魂砭骨的滋味。

白瑞雪深深抵着尽处,闭上双目,气凝丹田,运起“肆同契”的吸毒神功,
脸上红气顿时大盛,膣道猛地强烈收缩。史通明被她这般一弄,立时又爽又美,
只觉内中蠕蠕而动,肉壁时收时放,宛如婴孩啜食,且炙热非常。

到得后来,史通明顿觉龙枪略感麻痒,继而印堂一热,一道热流直往金律、
玉液、鱼腰、百劳和十二井穴。这股热流不断在四肢百骸来回游走,说不出的舒
服。他不禁合上眼睛,任由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白瑞雪喘声道:“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说话
甫毕,史通明便觉她徐徐脱离自己身体。他张眼一望,只见白瑞雪笑脸盈盈的道
:“你没事了,体毒终于全部解除,你看……”

史通明循她目光,把眼望向自己胯间,果然看见殷红如血的玉冠,现已回复
原来的色泽,心里不由大喜,一叠连声多谢。

白瑞雪休息片刻,再为唐贵解除剧毒,如此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行完事。

二人身上淫毒尽去,知道这条性命终于捡回来了,对白瑞雪自是感激不尽,
千多万谢。

白瑞雪爬伏在唐贵身上,正自养息凝气。方才行功为二人解毒,所耗内力着
实不少。她调气生息约有盏茶时间,才抬起头来,只见唐贵一脸感激之情,怔怔
地与她目光相接。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为你们解毒,实
是我另有原因的……”

唐贵道:“白姑娘的意思,唐某也猜想到几分。我两人的性命是姑娘救回来
的,若有什么用得着咱们,大可以直说无妨,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就是要
咱们在血燕门里作卧底,也不成问题,只要唐某做得来的,决不会皱一皱眉头。”

白瑞雪嫣然一笑,道:“两位请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说话绝无这个意思,更
不是要你们步履险地,为咱们作什么卧底。”

史通明在旁道:“莫非要咱们加入你们,联手对付血燕门?要是这样,我两
人便即加入是了,铲除奸邪,也是我等学武之人该做之事,更不用迟疑。”

白瑞雪道:“这样当然最好,我们人手向来薄弱,多一分人力,自是多一分
成功的机会。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日子,血燕门门主既然驾临,相信会有大
事发生,咱们必须结集人手,与他们对抗到底。为免打草惊蛇,小女子只想你们
恢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返回密林的岗位,免得给他们起疑。”

唐贵道:“只要白姑娘信得过咱们,这般小事情,自无问题。”

白瑞雪点头一笑,道:“你这样说,当真越说越不成话了,我又怎会信不过
你们呢。过了明天这个重要日子,关于两位的去留,再另行计较好了。”

史通明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臭嫖子,若再给我遇上她,非要把她生吞活
剥不可,史某这年多来的冤屈气,不要好好掏回来,实难消心头之气。”

白瑞雪笑道:“你不是说过她武功极高么,当年你已经斗不过她,恐怕你现
今也未必能胜她,依我看还是忍耐些时,要报仇总会有机会的。”

史通明道:“没错,我一个人或许不是她敌手,但我多结好手与她一拚,也
未必便会输与她。”

唐贵附和道:“史大哥说得对,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我「长虹剑派」虽非
什么大门派,但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就不相信斗这个妖女不过。”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们老是说什么报仇的、妖女的,这些都是
将来之事。我说还是先把事情查探清楚,再去找她报仇也不迟,说不好内里还有
什么秘密呢。”她这番说话,全都是为了瑶姬的安全着想,免得二人真个倾巢而
出,找上瑶姬报仇,天熙宫确也不易抵挡。

二人见她这样说,也只好不再出声,白瑞雪看见二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未
必便能说得动他们,到得那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便道:“我也该离开了,你
们体毒刚除,今晚便多加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白瑞雪说完,走下榻来,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间。

罗开和上官柳二人换上血燕门的黑衣,头上戴了脸罩,夤夜赶到长堤坡来。

时正夜幕笼罩,万籁俱寂。长堤坡上依然守卫森严,六七名雁影门子弟,手
持兵刃四处巡视。

罗开叫上官柳留守密林,在旁监视接应,他孤身一人,展开上乘轻功,几个
纵落,便已欺近擂台。罗开见着一名守卫刚背向身子,他看准机会,便如夜猫般
跃至擂台边,顺手掀起擂台下的布帐,闪身钻了进去。

罗开依循史通明的指示,果然给他发现火药主引的所在。这一条主药引埋藏
得极为巧妙,药引之上均缠上杂草,混在草丛中实难让人发现。主药引是由密林
直引至擂台,再连接数十条分支药引,接上埋在四周的火药。

他顺着药引的伸延,轻易地把火药找了出来。罗开逐一将火药的药引拔除,
再把火药集中在一处,从腰间掏出预早携带而来的水袋,再把火药全部弄得湿透。

罗开为求谨慎,又是四下搜寻一次,证实再无一点遗留,方从擂台底窜将出
来,避过众守卫的视线,便朝密林奔回,打算与上官柳会合离去。

当他来到密林藏身之处,上官柳竟然不知去向。罗开大感奇怪,便即察觉大
不对劲,连随凝神静听。他内功是何等深厚,一听之下,便即发觉三四丈处藏着
有人。

罗开不动声息,直朝那人方向缓步走去。才行出十多步,便即看见上官柳靠
坐在一棵大树前,动也不动,连脸上的面罩也给人扯了下来。罗开大吃一惊,心
想莫非被血燕门的人发现了。想到这里,连忙飞步奔到上官柳身旁。

但见上官柳双眼转动,知他只是穴道被封,便放心下来,旋即连拍带拭为他
解穴,可是上官柳却依然动也不动,连开声说话也是不能,便知他被独门手法点
了穴道,一时难以解开。

便在这时,鼻子里隐隐闻得一阵脂粉香味,罗开不禁剑眉一轩,忽听身后一
把娇柔的声音说道:“他的穴道是我封的,旁人决难解得来。”

只觉那声音又清又脆,异常婉转动听。他连忙回头瞧去,只见一个容姿秀丽
绝俗,身披一袭白衣,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娇娇滴滴的站在一株大树旁。在黑
压压的树林里,犹似身在烟雾中的白衣仙子般,教人莫可逼视。

罗开看见这个少女,心下也为之骇然。以罗开一身深厚的功力,竟能让她悄
没声息的出现在身后,自己却懵然不知,其武功之高,便可想而知。罗开徐徐站
起身来,说道:“姑娘究是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说话之间,罗开与那少女目光相对,心头又是一惊。只觉这少女长得异常秀
美绝伦,卓然独立。一对清澈的眼睛,温柔如水,心想:“这少女当真美得惊人,
若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相比,她这份温文秀雅,可算是以她为最了。”

那少女张着水灵灵的眼睛,徐徐道:“你们血燕门的人,怎地会这般残忍,
洛阳马家庄与你们有何仇怨,竟将人家上下三十多口,一夜间斩尽杀绝,连小孩
妇弱也不放过,如此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你们怎能做得出来。”只听她语
音脆嫩,言语平和,全没带半点怒气。

罗开听见她这番说话,方想起身上正穿着血燕门的黑衣,竟给她误会了,但
一时也不想多作解释,便道:“听姑娘的意思,是想杀咱们为马家庄的人报仇?”

那女子螓首轻摇,道:“我不想杀人。”

罗开眉头一轩,心想这少女心肠也挺好的,但她既没有此念,如此这般做作,
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道:“姑娘既然这样说,小可告辞了。”

白衣少女道:“虽然我不想杀人,却不能就此放你们走。”

罗开剑眉一聚,道:“姑娘的意思是……”

但见白衣少女在身后一摸,右手轻扬,手上已多了一条银色的软索,说道:
“请你不要怪我,我虽不愿意杀人,但为了你们能放下屠刀,再不能胡乱杀人,
我不得不废了你们的武功。”

罗开呆了一下,见她手里的软索一晃,徐徐垂在地上,索身约有手指般粗幼,
似是用银色丝线编织而成,闪闪生光。软索之端,嵌着一伙白玉明珠,圆润晶莹。

她适才随便的一抖,软索在空中一个圈转,像灵蛇般垂卧地上,其身手确是
不弱。

罗开不由起了一个念头,一心想看看这少女的功夫如何,便道:“你我无仇
无怨,姑娘倘若真要动手,便点到即止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放心,我说过只是废你武功,到时自然会
放你们回去,什么点到即止,便不必了。”

罗开听她口气极大,心想难道她当真如此厉害,从不曾遇过敌手,当下道:
“姑娘似乎智珠在握,认定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了。”

白衣少女道:“我从不曾与人真正动手过,也不知今次能否胜过你。只是我
不想你们再杀人,逼不得已也只好动手了。”

罗开听后又是一怔,便即点头道:“这么说,姑娘请出手吧。”

那少女道:“好,你要小心了。”话落,一道银光忽地甩了过来,直扑罗开
的面门。罗开见软索点至眼前,出招迅捷异常,连忙闪身避开。岂料软索突然一
个兜转,宛如灵蛇般,软索末端的明珠转点过来。

罗开顿时大骇,赶忙仰首闪避,索端在他鼻前一掠而过。罗开恐她再次回点,
身躯横移两步,果如他所料,索端竟如影随形,直追了上来,点向他鼻下的“人
中”穴,认穴之准,确是非同凡响。

这一连串的追击,立时把个罗开弄得狼狈不堪。少女的软索既速且准,灵动
异常,罗开方刚避过,便又紧接击来。

他脸色一变,见索端再次点至,也不作多想,抬掌往那白玉圆珠推去。他内
力深厚,圆珠给他掌力一催,反弹射向白衣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嗯的一声,似乎十分惊讶。随见她纤腰款摆,猱身滑开,软索又再
兜转而来,点向罗开胸口“膻中”穴。

罗开见刚才一掌见效,顿时惧意全消,依样画葫芦又是一掌,把圆珠震荡开
去。就在他全神贯注眼前之际,孰料另一伙圆珠,突然从左侧打至,直点他手肘
的“曲池”穴。

罗开不防她有这一着,只觉手肘顿时一麻,齐条右手臂立时垂软无力,拿在
手上的长剑,再也无力拿握,连鞘带剑丢在地上。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跃开六七尺,定睛一望,才看见那白衣少女手
上的软索,头尾两端竟然都嵌上一伙明珠,一条软索,却是一分为二。

只听那少女道:“你也很厉害呀,若不是我双索连击,恐怕也打你不过。”

幸好罗开身具雄厚功力,虽是被她点中“曲池”穴,却被他运气一冲,便即
全然解开。可是手肘处乃是酸酸麻麻,一时间也未能尽去。他知道光凭一对肉掌,
确实不容易对付她的双索。

当然若使出「混沦掌」或「玄虚指」,她也未必抵挡得住,但「混沦掌」这
门功夫,实在有点儿霸道,倘若拿捏不好,一出手便有伤人之虞。而「玄虚指」

若化为凌虚点穴,确也可以即时把她点到,但若然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又
如何能看出她的武功底子。

不知为何,罗开对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竟存在着相当好感,不住地寻求诸般
藉口,实是不忍心伤害她于分毫。但这个也难怪他,如此一个温柔婉雅,仙子般
的人儿,又有谁会狠心伤害她,只怕爱护她也惟恐不及。

罗开听她这样说,便道:“姑娘这手双索功夫,果真出神入化,小可委实佩
服得紧,可是若说真能胜过在下,却也不然。倘若姑娘能够把在下点倒,莫说是
给你废去武功,便是给你杀了,我也不会皱皱眉头。”

白衣女子道:“我说过是不杀人的,既然你不认输,咱们再打过便是。”

罗开点了点头,忽地右掌一翻,沉喝一声,运起在寒潭中虚空撷物的捉鱼法
门。但见丢在地上的长剑,如箭般被他吸回手中。那少女见着,不禁嗯的一声,
方知道眼前的人非她想像中平庸,顿时露出一副震惊的脸容。

罗开突然显了这一手,一来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二来他知道要对付这种长
索兵器,空着双手实难掏得好处。他直来就不擅用刀剑,更不爱携剑在身,但他
今次既然要冒充血燕门,免得让人犯疑,只得取了唐贵的长剑配带在身上,现正
好用来对付这对银索。

白衣少女见他握剑在手,便道:“你用兵刃,这样彼此便公平多了。”说话
方歇,手上的软索倏地笔直飞出,直点罗开手腕的“灵道”穴。

罗开暗叫一声“好!”长剑圈转,使起纪家剑法,这也是他唯一懂得的剑术。

只见他的剑尖疾刺索端的圆珠,剑尖尚没刺着,圆珠已一个迥转滑开,另一
伙圆珠亦已攻到。

罗开手捏剑诀,顿时与她一对银索拆解起来。只见银光闪耀,剑若游龙,渐
斗渐趋激烈。

二人堪堪斗了六七十招,罗开只守不攻,见招拆招。这数十招一过,罗开已
看出这白衣少女武功虽精,比之自己,终究尚有不及,若说功力,更是相差甚远。

白衣少女一对银索,时高时低,时左时右,犹如两条银龙般,随着罗开身周
飞旋,当真矫矢非常,回转如意。可是每一点打,均被罗开的内力震开,准头尽
失。那少女愈斗愈是心惊,阵阵强大无匹的内力,自银索不断传将过来,震得她
手臂酸麻作痛,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确实远在自己之上。

又斗了十多招,但见那白衣少女突然往后跃开,银索被她一抖,瞬间便给她
收了回去,只听她缓缓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我是打你不过的了,但你要听我
劝告,不要再做这些害人之事,你可以做到么?”

罗开听见,险些要笑出声来,确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天真可人,当真与董依
依有得比拚。他心里想,幸好今次她遇着的是自己,若是真的遇上血燕门的杀手,
他们会与你这般磨菇么?当下说道:“姑娘所说的话,自是对的,小可决不敢忘
记,以后更不敢作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衣女子笑道:“这便好了,我还道你不肯听我的说话呢。”说完便缓步走
到上官柳身旁,但见她弯下身躯,拼指连点,上官柳立时活动起来。

上官柳连随站起身,口里说了声多谢,白衣女子却微微一笑:“我打输了给
他,自然无法废你的武功了,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只要
记住不再做坏事便行了。”说完见她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跃起,飘飘然的飞向密
林深处,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罗开望着她远去,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起她刚才那温柔可
亲的说话,娇美不可方物的姿容,心中也不由一荡。旋即又自觉好笑,笑自己因
何胡思乱想。暗自骂道:“罗开呀,罗开,你这个人确是要不得,身边已经有了
几个天仙般的女子,为何又再想入非非,见了一个又爱一个,这般得陇望蜀的性
子,实是罪恶之极。”

上官柳见罗开脸容几变,便道:“这个女子当真奇怪得很,也不知她是何方
人物?”罗开只是摇头一笑,便问他如何失手于她。

上官柳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见你窜进擂台底,谅你也不会有事发生,便
打算到林子里巡视一下,看看可有血燕门的人在。岂料走出不远,便看见那女子
出现在身前,当时我大吃一惊,正想拔剑之际,突然一道银光疾飞而来,势道确
实快得惊人。

“我连忙侧身闪开,孰料那银光一个回转,便点上我胸口的膻中穴。那少女
对我说什么胡乱杀人,打算要废我武功,正当她动手间,幸好你及时来到,要不
然我可就栽得冤了。”

罗开也把火药已经毁了之事,全说给上官柳知道,二人便离开密林,飞奔赶
回冯宅去。

第三集第三章擂台比武

次日一大清早,长堤坡上已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早已潮涌而至。

罗开等人带同月明庄十名武师,一行十多人踏上长堤坡,雁影门的知客弟子
马上迎将前来,问明身分,便引领众人来到擂台北首的一个角落。

这里早便预设了三张圆桌,桌上均竖有一块红底黑字的木牌,写着“余杭凌
云庄”五个字。

罗开众人才一坐下,怪婆婆便破口大骂:“那个姓傲的当咱们是谁,竟要老
婆子我坐到雷公也打不着的地方,实在欺人太甚。”

她这一句谩骂,众人方察觉到此话的意思。这里的位置,却是在会场的最外
围处,距离那比武擂台,少说有三四十丈远,也是最为角落的一个。其轻侮之意,
尽表无遗,明着雁影门直不把凌云庄放在眼内。

再看看周身的帮派人士,莫不是一些孤雏腐鼠,默默无闻的小派人物。

怪婆婆当年是何等身分,便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这些武林泰斗,也要给她
几分面子,目下看见这等情景,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董依依见她不住大发噜苏,便靠向她来,笑口盈盈的出言安抚,笑道:“邱
婆婆你也不用生气嘛,那个姓傲的不给脸子,确是他不该,直是泥球儿换了眼睛,
有眼不识泰山。但我的邱婆婆是什么人物,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待一会儿我陪婆
婆你上台去,到时咱师徒俩显露一下身手,保证那姓傲的见着,立时连盟主也不
敢做,退位让贤,我可说得对么?”

怪婆婆老眼一瞪:“这个劳什子盟主,老婆子会稀罕么。”言下之间,怒气
已稍为消却了不少。

罗开环观会场,放眼望去,场中早已坐了千多人。心想天下正邪各派,只怕
有泰半集中于此,确是难得一次的盛举。

会场入口处,还有不少武林人士,比肩接踵,相继而来。再看那些名门大派,
位子尽皆云集擂台边两侧,一堆黄,一簇青的,有些十数人一堆,近百人的也不
乏少数,个个衣着鲜明,气派十足。

怪婆婆这两天以来,自大会开始至今,除了看见少林空明大师,还有一些颇
为面善的武林耆宿外,当年故旧好友,却一个不见,心里不禁有些怅然怀想。

便在这时,突然群雄之声哄然大作,喝采声随即此起彼落。

罗开众人张眼往擂台望去,便见少林方丈空明大师及十多人,缓步踏上擂台,
空明身后却是一个道人,见他面容清臞,髯长及腹,一对眼睛闪烁四射,背上悬
了一柄长剑,瞧来武功造诣相当不凡。

白瑞雪凑头向罗开道:“空明大师身后的人,便是武当掌门长春真人,是当
今一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一手七星剑,可谓打尽天下无敌手。”

怪婆婆在旁冷笑道:“这也未必,七星剑法固然厉害,也不见得天下无敌。”

白瑞雪听见,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究竟是如何,我也不
曾见过。”

武当掌门之后,还跟着八个人,白瑞雪依次为众人细说。那八人便是,衡山
掌门远虚道长、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嵩山掌门梅笑天、崆峒掌门仇天伯、恒山掌
门妙月师太、崑仑掌门黄眉道长、华山长门萧长风,其余一人却是众人认识的峨
嵋掌门慈玄师太。

罗开初见萧长风与骆霜茹一起之时,那时已对此人的身分有所怀疑,现听了
白瑞雪的说话,证实此人确是华山派掌门,不由也向他多看两眼。

怪婆婆在这些人中,终于给她发现两个故友。一是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当年
他只是派中的第一代弟子,没想到二十年之后,已成为一派掌门人。二是恒山派
掌门妙月师太,怪婆婆在浙江某封刀大会,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当时已是
相当投契,颇为谈得来。

这时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已经纷纷步上擂台,一字排开的就坐在贵宾席。而
最上首的一个坐位,现时却是空着,瞧来这个位子,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傲远天的
坐位了。

罗开心想,幸好昨夜把擂台下的火药毁掉,倘若火药真的爆将开来,纵令台
上各人武功盖世,也难逃得粉身碎骨之厄。现下各派掌门临莅,血燕门的火药已
被毁去,他们再无威胁的凭仗,要是血燕门真个前来找场子,无疑是自掘坟墓。

突然一阵雷鼓声“碰碰碰”的响起,随见三个人步上台去。走在前头的却是
一个身穿深篮锦服的中年人,其余两人,均是一身灰衣的老者。

只见那中年人在台中一立,众人见他须发微白,腰板硬挺,腰上围着一条阔
有四寸的银腰带,中央嵌着一块杯口大的宝玉,碧绿通透,一瞧便知此物价值不
菲。台下群雄见着这中年人,顿时齐声喝采,场中这千多人均是武家子弟,个个
无不中气充沛,这一叫喊,真个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罗开认得此人便是武林盟主傲远天,见他向四方抱拳一揖,众人的喝采声也
渐渐止歇,接着大声道:“今届武林英雄大会,承各路前辈英雄赏光,千里赴会,
傲某人至感荣宠,在此先行谢过。”话后再度一揖,群雄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傲远天双手一抬,止住众人的喝采声,又道:“今日得蒙各方英雄群集,正
好是以武会友的好日子。自百多年以来,历届武林英雄大会皆是如此,想必大家
都清楚了。”

台下群雄齐声称是,傲远天又道:“今次大会也是与往届一般,欢迎各路英
雄才俊,少年豪杰上台一显身手。但先要声明,所谓比武,便是比较武艺,切磋
较技为主,并非什么生死相搏,各位务须紧记,点到为止,不可弄出人命损伤。

倘若相互间私下有何梁子,也请在大会之后自行了断,决不可在此解决私怨
旧仇,若是有人执意在台上搅混,无疑是和大会过不去了。“他说到这里,四周
的采声再度响起。

傲远天又道:“好了!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便请各位英雄上台赐教。”

话声一落,便即看见台下有人暴喝一声,一个灰影直飞上擂台。

众人张眼望去,见那人年约三十岁,中等身材,骨架坚实,一对粗眉又黑又
浓,强悍外露。见他先向各派掌门与傲远天躬身一揖,回身走到台口,抱拳一礼,
朗声说道:“在下黄山黑沙门周贞,那位英雄请上台赐教。”

接着一个青衣汉子跃上台来,同样朝众掌门及盟主一礼,说道:“俺乃四川
白狼帮李方胜,愿领教周兄的高招。”

两人手上均没持兵器,瞧来是以拳脚定胜负了。周贞抱拳一揖,说了一声请,
当即摆开架式。李方胜回了一礼,猱身直上,一拳往他胸口锤过去。周贞侧身避
开,身躯一矮,右腿倏地横扫而出,迳踢向对方的下盘。李方胜纵身一跃,在空
中翻了一个筋斗,人尚没落地,双脚便已连环踢向周贞面门。

周贞连忙举掌一挡,大喝一声:“小心了!”化掌为爪,直往李方胜胸口抓
去。

台下群雄的喝釆声也随之响起,望着两人在台上打打滚滚,转眼间便拆了三
四十招,互相有攻有守,一拳一脚倒也清脆漂亮。

小金自从跟着罗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比武情景,他不懂武功,自是觉得
样样新鲜,只觉两人每一出手,均是虎虎生风,威猛之极,不由看得睁大眼睛,
口里不住价喊好。

罗开等人,个个都是身怀独到武功,对台上这种寻常比武较艺,自是看得兴
趣索然。但见着小金看得如此兴奋,众人心中也为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头。

白婉婷在旁向小金道:“小金,那个粗眉汉子这一拳,叫作「拂云手」,是
寻常武家常用的拳招,乃是由华山派「傍花拂柳」这一招演变而来。拳式虽似,
但变化却大有不如,也较为容易学习。”

小金看得兴趣盎然,问道:“这一招已经这般厉害,那门「傍花拂柳」的功
夫,岂不是更加惊人。”

白婉婷笑道:“自然是比这一招厉害,其实更厉害的功夫还多着呢,就是那
招「傍花拂柳」,在顶尖高手看来,也不外如是,若遇着像罗开哥这样武功高强
的人,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小金从没看过罗开的武功,现乍听之下,自是震惊不已,不由瞪大眼睛,望
向罗开道:“原来罗公子你这般好本领,连华山派的「傍花拂柳」功夫也不是你
的对手,好厉害啊!”

罗开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想道:“自己若非拥有恩师
的一身浑厚的内力,每一出手,均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论真才实学,武功招式,
自己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只怕连白家姊妹也不如。”

便在这时,忽听得邻桌传来一阵冷笑,一个声音哼道:“好一个河门海口,
大言不惭的家伙。”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胡茬,两眼如豆的中年汉子,正自神情倨傲,
盘手在胸的坐着。瞧他此刻的脸容,刚才这一句说话,敢情是由他口中所发。而
在那人身旁,却围坐着六个彪形大汉,个个同样傲里傲气,望将过来。

在那胡茬汉子身旁的一人道:“余杭凌云庄,俺在杭州打滚十几年,从不曾
听过有什么凌云庄,没的是方刚入道的小伙子,竟敢在此口出狂言,说得自己天
下无敌,连华山派也不放在眼内,也不怕贻笑大方,教人失笑喷饭。”

怪婆婆听得老脸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正当要发作之际,白婉婷却
第一个按捺不住,抢先道:“哦!你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是新门新户,要不然也
不会坐在你们邻桌。”

她说到这里,便望一望他们桌上的名牌,接着笑道:“但什么青海死蛇帮,
怎地本姑娘也不曾闻过,料来比咱们也高明不了多少吧。”

那伙人听她把“青海四龙帮”说为“青海死蛇帮”,无一不暴跳如雷,随即
呛啷啷的一阵乱响,个个抽出身上的兵刃,跃身起来。

那胡茬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摸到咱们四龙帮的头上来。”

罗开眼看他们便要动手,眉头一紧,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旋即站起身,
抱拳道:“各位请勿动怒,有话好说。方才咱们言语冲撞,实是不该,小可先敬
各位一杯陪罪。”

那胡荏汉子见罗开笑齿盈盈,不住拱手行礼,一副猥鄙蠖缩的模样,还道他
当真怕了自己,不由气焰更炽,高声喝道:“一句不是便想抹过去,你道咱们四
龙帮是……”话还没说完,骤觉眼前剑光闪烁,胸前“幽门”、“通谷”两穴忽
地一麻,竟被人点了穴道,身子往下慢慢滑落,坐回椅上动也不动。

其余六人也是同等模样,有些胸口给点了“神藏”穴,有些被点了“灵墟”、
“神封”、“步廊”、“膻中”穴不等。

只见白婉婷还剑入鞘,凑头向那胡茬汉子道:“我罗开哥好声好气与你们说
话,已经大大给你们脸子了,莫不要敬酒不喝。我现在与你们说,我不是什么东
西,更不是如你等般窝囊,人称”冷艳天娇“便是本姑娘,若是心中不服,大可
以来找我算账。”

那些人一听见“冷艳天娇”这四个字,顿时浑身又是一颤。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冷艳天娇”这个人,但稍有在江湖走动的人,又怎会没
听过这名字。这些人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娇滴滴,样子甜美的少女,竟是近日
名动江湖的厉害人物。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四龙帮,恐怕当今武林的大帮小派,也
不敢轻易招惹于她。

怪婆婆在旁冷冷说道:“直是井底之蛙,四龙帮这个名字倒也改得威猛,可
惜名实不相副,求贡不相称。浪得虚名。”

罗开见白婉婷一下子便把他们点倒,也为之一愕。虽则理在己方,曲在彼方,
但毕竟是言语冲突,并非什么大事情,内心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当下运起玄虚指,
“噗噗噗”数声过去,顿时把他们的穴道解开。

那些人看见罗开只是凌虚几指,便把众人的穴道解了,这等功夫,当真生平
未睹,无不大为佩服,实是敬畏交加。只见那胡茬汉子略一定神,便即抱拳向罗
开各人一揖:“原来各位真人不露相,在下刚才实在多有得罪。”那人自知功夫
与人家相比,实在相距十万八千里,自觉无法高攀,连名讳也不敢多说。

罗开还了一礼,即见那人缩着肩膀坐回位子,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小金在旁直看得合不拢嘴,先前光是白婉婷那手剑尖点穴,已看得他惊喜万
状,现再见了罗开这手玄虚指,更令他折服不已。他此时方知道罗开的武功,确
实是如此地惊世骇人。心想自己若能学得他一招半式,便已心满意足了,不由想
得浑浑噩噩,心驰神往。

上官柳看见小金一脸艳羡之色,便已猜到了几分,便向他笑道:“你不用痴
心妄想了,便是你穷一辈子功夫,也未必学得来。这样吧,让我授你几套花招,
当你练得几年,保证十个八个也打你不过。”

小金听见立时雀跃起来,正想要多谢,怪婆婆却在旁道:“小金怎能跟你学
功夫,到时只怕好的学不到,坏的便学到十足十,到时江湖又多了个淫贼,岂不
是遭殃,还是跟老婆子我学好了。”

上官柳顿时脸上一红,虽是给她损了一招,但回心一想,却也不大放在心上,
当即笑道:“对!对!小金你真是福缘不浅,邱前辈肯收你为徒,实是可喜可贺。

前辈传功教艺,确比我高明得多,只怕不出十年,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小金这些日子来,早便听闻怪婆婆当年的事蹟,现听她肯收自己为徒,真个
大喜过望,立时喜道:“那太好了,徒儿小金拜见师父。”便欲跪倒下来磕头。

怪婆婆当下喝住:“你急个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旁人看见成何体统,
你这么想磕头,总有得你磕的,回去再磕个够吧。”

小金伸伸舌头,连忙称是。董依依却撒娇起来,嗔道:“邱婆婆你好偏心,
为何你只传授我功夫,却不愿收我为徒,但小金你却肯收他,这是为什么嘛?”

怪婆婆老眼一翻,道:“这个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不要多问。再说,师徒之
名,只是一个名分,我向来对这些繁文褥节从不理会,你我虽无拜师之礼,却有
师徒之实,我何尝不是传授你武功。”

董依依素知怪婆婆的性子,若再和她歪缠下去,势必又给他骂个没完没了,
便只得鼓起腮帮子,坐着不再出声。

这是擂台上已有了变动,李方胜与周贞斗到五六十招,他却一个大意,胸膛
中了一脚,被周贞踢下擂台。另一个黄衫老者,手持双刀跃上台去,报称是风火
刀门下,姓高名勇。

周贞从场中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二人略一行礼,便即斗将起来。

那老者高勇刀法极快,两柄快刀招中套招,连绵不绝。只见他一刀攻出,另
一刀却护在身前,左刀攻出,右刀回守,双刀交互连使,当真攻守兼备,刀招着
实牢固严紧。

而周贞的剑术也自不弱,只见他剑招迅捷无伦,一剑刺出,翁翁直响。那老
者连攻数招,均被他长剑挡开。再过十余招,周贞瞧出破绽,挺剑中宫直进,疾
刺高勇的小腹,委实又快又准,势道凌厉。

高勇眼看不及避让,迫得双刀横砸挡格,堪堪给他挡开这厉害的一击,当下
猱身反攻,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一刀快过一刀,这般东砍西斫,旁人顿感眼花
缭乱。可是周贞毕竟教他高出一筹,不但守得严密,攻时也是凌厉之极。三四十
招过去,猛听得嗤的一声响,高勇的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及皮肉,却将裤子
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高勇大吓一惊,连忙往后疾跃,岂料周贞乘着他侧身闪避,右脚倏地递出,
正好踢中他后腰的“悬枢穴”,高勇顿时身子一软,周贞已把剑尖指向他胸前,
这一仗周贞又胜了一场。

转眼之间,已有十多人分别上台,周贞在第三轮已给人打下台来。这时台上
是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正自斗得难分难解,拳风呼呼,脚去无影,打
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显露了这一番身手,确令台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更令一些人顿感自愧
不如,望台却步。

今次到会的门派,也可说是正邪大混集。

这些所谓邪派,也并非一些山贼匪寨,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是有门有户的江
湖中人,只是一些名声不大好,行事不择手段的门派而已,要不然也无法参加四
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直到现在,擂台上较技的人物,还没看见什么成名之辈上台去。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那一些大门派掌门及各大帮的帮主,或是一些早有名
气的人物,若非到不得已,或是有某种原因,是绝少会上台较技。这些武林名宿,
大多是在江湖上打滚数十年,方能闯出名堂来,说来实是得名不易,倘若上台输
了一招半式,对声望自是大为有损,更是难以下台。因此历届上台比武的人物,
多是一些年轻壮汉,或是后起之秀,均想凭此盛会露一露脸,希望能打出个名堂
来。

正当擂台上斗得拳掌飞舞,好看煞人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龙吟似的啸声,
其声清亮明澈,如狂风般涌至:“血燕门门主驾到!”

会场上近二千人听着,无一不惶恐惊惧。均想血燕门这些杀手门,直来只是
暗地里辨事,从不曾光明正大在人前出现过,今趟因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
是门主亲临,更教人疑团叠生,心神不定,更不知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罗开众人也不禁神色一变,白瑞雪悄声道:“他们终于来了。光凭这一声啸
叫,那人的内力果然刚猛,只是有点儿霸道之气。”罗开也有同感,不由点了点
头。

台上盟主傲远天及十大掌门人,同时把目光朝来声望去。

只见长堤坡的入口处,一队黑衣人正缓步而来,在那行人的中央,一顶四人
抬的黑色大轿,在队伍中高高耸立而起,由四名黑衣大汉抬着。见那四人步履轻
捷,如肩上无物,足见他们功夫不弱。

黑轿轿帷低垂,无法看清楚轿帷之内,究是坐着何许人物。但众人心中,皆
知轿中坐着的人,必是血燕门门主无疑。

黑衣人一行四十多人,襟前均绣着一头火红色燕子,头戴面罩,诡密异常。

队伍之前,见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唯一黑衣腰间,却围上一条火红色腰带,
与一般黑衣人大为有异。

四人领在前头,直朝擂台走去。来到台前,那顶黑色大轿在台下中央放下,
其余四十多名黑衣人,分站黑轿两旁,刚好把擂台围住。

但见那四名领前的黑衣汉子,轻轻一跃,便跃上台去,也不向台上众人行礼,
其中一人朗声道:“咱们是血燕门座前血鬼史,奉本门门主之令,命盟主傲远天
上前跪礼,拜见本门门主。”

此话一出,群雄立时响起倒釆之声,轰然四起。

众群雄均想,这血燕门门主好生无礼,竟然要堂堂盟主向他跪拜。

一时间台下骂声不绝,什么“装腔作势”“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等等,
即时此起彼落,大骂不已。

傲远天听见鬼史的说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想十大掌门在此,岂容你们
在此撒野。连随望向坐上十位掌门人,见各人皆眉头深锁,向他摇了摇头,其用
意相当明显,便是怎能屈膝于人。

傲远天见着,心里不由踏实了不少,明着众掌门绝不会坐视不理,便即站身
而起,拱手躬身施礼,道:“血燕门门主远道到来,傲某人无上光荣。来人,快
另开新席,好生招呼。”他知来者不善,也不想多说什么。

孰料那人却冷哼一声:“见我门主,因何不上前跪拜。”说着身形一闪,五
指箕张,直往傲远天胸口抓去。

这一抓当真势猛劲速,且无半点朕兆,傲远天虽是武功不弱,却也难以抵挡
他这如雷似电的一击。

群雄看见,也不由大骇,惊声四起,眼见傲远天势难逃出这一抓。

便在这时,十派掌门倏地站起,同时疾扑上前,欲施解救。

只听空明大师大喝一声:“休得无礼!”一只袍袖顿时鼓起一股劲气,呼的
一声直击向那鬼史,而这股强烈的劲气,把另外三名鬼史同时裹住,惟恐他们乘
势进击。

那名鬼史见一阵劲风扑面推至,心里知道厉害。但见一道黑影幌动,人已往
后飘开半丈。这一抓一退,虽是刹那间之事,却已瞧出那鬼史的武功确是不凡。

空明合十道:“善哉!善哉!,傲盟主与你有何仇怨,施主何须恁般狠毒,
一出手便使上「毒魔爪」,也忒煞毒辣了。

那鬼史嘿嘿两声冷笑,道:“少林高僧,武功果然厉害,若是往日,我自当
然不是老和尚你的敌手,可是今日就……”这句话说得异常隐晦,一时实教人难
以明白。

空明也听得眉头轻皱,道:“施主的说话,老衲实在不明,请施主……”

话还没有说完,便即听见身后长春真人颤声道:“你……你……”

空明回头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九派掌门脸现惧色,身子已缓缓软倒下
来。长春真人、妙月师太、兹玄师太三人,连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运功。其余
各派掌门,正自勉力撑持身躯,欲要坐起身来。

空明看见这等情景,立时明白过来,显是九人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着了人家
道儿,但到底是何时给人暗算,一时还想不出来,便即朝向血鬼史道:“阿弥陀
佛,施主的手段好生恶毒,老衲不能再手下留情了。”话落微一运气,却发觉体
内真气无法凝聚丹田,立时头晕眼花,烦恶欲呕。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收
歛心神,盘腿打坐运功。

原来空明功力较九派掌门深厚,体内毒药方发作较迟,可是他再一运气,便
即加趋药力,再也支持不住。

见那血鬼史呵呵笑道:“这是「五更软骨茶」,你们也休想凭功力便能解除,
喝了此茶,任你功力盖世,也只是癈人一个吧了。”

这时十大门派的弟子,骤见自家掌门身中异毒,心下自是大急,齐抢上台去,
却被台下血燕门的人当中拦着,顿时兵刃交加,双方便斗了起来。

罗开起先远远望见台上的情景,还想着血燕门只是凭着台下的火药,才会矫
揉造作,在台上有恃无恐,没想到他们还布下另一手段,实是令他意料不及。

他明白事态严重,也不遑多想,便即展开轻功直往擂台飞去。而白家姊妹、
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等人,接着跟随在后。小金虽不懂武功,但见众人都去
了,也不想留下来,同时发足捉上去。



第三集第四章正邪混战

罗开凝目望去,眼见擂台之下正斗得激烈,而不少门派弟子冲破台前的包围,
才一踏上擂台,却被台上那四名血鬼史一掌一个,纷纷被打下擂台。罗开心想,
血燕门的人固守擂台,料来是以各派掌门作为要胁来达成他们的图谋,若不及时
上台解救,其后果当真不敢想着。

他思念甫落,却见身前人群密集,早已乱成一片,看此情景,实难穿越人丛
抵达擂台。但眼看形势紧逼,心知实不能耽搁片刻,当即提气踪身跃起,使开上
乘轻功,脚尖在人群的肩膀轻轻一点,藉着一点之势,在众人头顶疾跃而去。

便在罗开展开轻功,全力朝擂台飞去之际,却听得怪婆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罗开,我和你先上擂台去。依依,台下这些王八蛋便交给你处理。”

怪婆婆和董依依的轻功是众人之最,早便依样画葫芦,踏着别人头肩紧跟其
后。董依依听见怪婆婆的说话,当下应了一声。

罗开与怪婆婆脚下不停,同时提气,跃起一丈多高,宛如两头巨鹰似的,直
朝擂台飞去。

二人跃到擂台上空,正要往下扑落,但二人尚在半空,便觉脚下风声劲急,
一条铁棍从下击上,砸向二人的脚踝。听这劈风之声,便知兵刃十分沉重。

罗开艺高人胆大,竟然不闪不避,运起五成功力,脚尖迳向铁棍顶端点去,
那名血鬼史持棍上击,眼见这一砸正中二人脚踝,孰料棍端被这猛力一撞,立时
拿捏不住,即听“砰”的一声,那根铁棍直插入擂台,竟然全根直没台底,只留
下一个圆圆的窟窿,那人大吃一惊,连忙跃开丈许。

罗开才一踏上擂台,抬眼一望,便即吓了一惊,原来盟主傲远天已落入四人
手中。

只见傲远天浑身垂软,显是穴道被制,正颓然坐在一名血鬼吏脚边。而两个
雁影门的灰衣老者,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实不知生死。

怪婆婆身形一落,便即抢到空明跟前,蹲身道:“老和尚你放心,有我老太
婆在,保证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你专心运功好了。”

空明听见是怪婆婆的声音,徐徐张开眼睛,说道:“善哉!善哉!多谢婆婆
出手相助,老衲身中「五更软骨茶」,便是再运功下去,恐伯也没有多大用处。”

怪婆婆便知他们是中了五更软骨茶,顿时放心下来。她知道这五更软骨茶,
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服者会一时筋骨无力,浑身乏力,并非什么烈性的毒
药,可是此药并无任何解药,四个时辰之后,药力自会解除。

怪婆婆说道:“还好是「五更软骨茶」,并非什么剧毒,应该没有大碍,老
和尚你暂且休息一会,这里的事万大有我。”话后便即站起身来,跃到倒在地上
的灰衣老者跟前。

怪婆婆把手一探,发觉二人已鼻息全无,却是死去。怪婆婆见两人身无伤痕,
显然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心想血燕门的手段果然狠毒,动不动便出手杀人。

只见其余各派掌门运功片刻,竟发觉全无作用,依然浑身无力,便知再运功
下去,也是枉然,只得放弃。各人张开眼睛,看见擂台的正中央,这时却站着一
个年轻人,正与血燕门的人对峙着。

台上众掌门,随了峨嵋掌门慈玄师太一人外,其余九人均想,这年轻人到底
是谁家子弟,竟敢单人匹马面对四名血燕门杀手,这无疑是以卵投石,枉送性命,
不禁也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

众掌门随听见台下传来的厮杀声,而自家的弟子,却无一人站在台上,便知
弟子们正与敌人剧斗中,想着这一场厮杀,实不知伤亡如何,更令他们耽心不已。

这时台下正是一片混乱,那四十多名血燕门杀手,武功确实相当惊人,果真
当者披靡,连空见大师这样的武林高手,却被两名血燕门高手抖缠着,正斗得难
分难解,让他一时无法冲上台去。其余血燕门的杀手,均是以寡敌众,力敌群雄,
且能绰绰有余,显得应付裕如。

董依依来到台下,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法,在众人之间穿来插去,每挨
近一名血燕门杀手,便给他们一根“漫雨梅花针”。而白家姊妹与上官柳三人,
也已陆续赶到,加人战圈。

再说擂台之上,那四名血鬼史把傲远天胁持在手,已知是有胜无败的局面,
立时信心十足,傲气勃然。看见罗开二人踏在台上,虽然身法速捷无伦,但对眼
前这一老一少,也不多大放在心上。

只听一名血鬼史冷笑一声,对罗开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昨晚和你一起的
人呢,为何不一起上来受死?”

罗开听见不由一怔,心想莫非他们已知道火药被毁了不成?

一想及此,便即高声喝道:“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埋炸药,施毒药,究竟居
心何在?”

那血鬼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果然有点本事,竟能查出咱们在擂台埋下
火药,但实在可惜得紧,阁下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出咱们门主的法眼。”

众掌门听见擂台之下早埋了火药,均觉一惊,不约而同互望了一眼,背上顿
时冷汗直冒。

罗开剑眉一紧,说道:“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既知我已经把火药
毁掉,还敢前来这里生事,也忒煞目中无人了。”众掌门听见火药被毁,不由放
下心头大石,均对这个年轻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血鬼史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盟主已在我手中,十派掌门也在咱们控
制之下,难道凭你这个后生小辈,便能扳转眼前大局么?”

怪婆婆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也太自视过高了,莫说各派掌门尚未落在
你手中,就是你身旁这位武林盟主,未必你便留得住。”

那个血鬼史望了她一眼,鼻哼一声:“就光凭你两个人,恐怕还没这个本事
在我手上要人。”

怪婆婆点头一笑:“是么……”话方说完,随见她身形一幌,人已骤然没了
影踪。四个血鬼史只觉眼前一花,即见千百道人影在眼前飘掠而过,如鬼如魅,
无实无质,待得定下神来,已看见傲远天好端端的站在怪婆婆身旁,连身上的穴
道也已解开,不禁大为骇异。

只听怪婆婆向傲远天道:“你须得打起精神,莫要又给人抢去了。”这句话
说得无礼之极,全不把傲远天这个盟主放在眼内。

傲远天虽心感不悦,毕竟眼前这老太婆救得自己脱险,再看她一身武功,实
是教人匪夷所思,只好说了声感谢之词,默言站在一旁。

台上众人见着怪婆婆这一下身法,全都瞧得目定口呆,咋舌不已。

只听空明大师低声赞道:“好厉害的「幻影流光」,当真是神出鬼没,老衲
委实钦佩得很。”

怪婆婆向他笑道:“老和尚你也太夸奖我了,这等雕虫少技,也算不上什么,
用来吓吓人还可以。”

血燕门诸人听着她这般说话,不由色厉内荏,已大存怯意,先前的气焰,不
由也消了大半。

四人回想适才她这手闪电般的身法,无一不汗流浃背,胆颤身摇。均想她既
能轻易地把人救去,自然也能轻易取自己性命,只要被她挨近身来,在穴道上点
一点,便是不死,也难免成为他人肉俎,任人宰割。

四个血鬼吏骤失人质,便知形势有了重大转变。四人心中皆想,眼前这个少
年的武功或许不弱,却也不惧。但这个老太婆便不同了,光看适才这一手,似乎
武功相当精湛,要闯过这一关,相信绝非易事。

正当四人傍徨无计之际,台下的剧斗突然逐渐歇止,格斗之声慢慢停了下来。

少林空见大师、峨嵋三英,还有不少各派弟子,均已纷纷跃上擂台,团团护
在自家掌门身前。

四名血鬼史看见,更觉一惊,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往台下望去,方发觉带来
的几十名杀手门,均已倒躺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不少伙伴已被人绑了起
来。

血鬼史见着,这一惊当真非同少可,这些人皆是血燕门中以一敌十的好手,
能胜得过他们的人,江湖上实在并不多,怎可能在一下子之间,竟能这么快便失
手被擒?

他们四人又哪里知道,这些杀手们之所以被擒,全都是栽在董依依的“漫雨
梅花针”之下,只消针上的药力一经发作,即令你武功更好,也要睡倒在地,任
人宰割。而不少杀手们在搏战之间,突然药发,当场便给人杀了,或是栽倒被擒。

细看擂台之下,死伤人数确实不少,只见死伤者横七竖八,躺满一地。身上
受伤的人,全都卧在血泊之中,正被同门里伤止血,取药的取药,敷治的敷治,
顿时乱成一片。

这一场血战,血影门的杀手死伤十多人,而各门派弟子,死伤者更是严重,
略一看去,恐怕已超过百多人。

便在此时,忽听白瑞雪的怒叫声响起:“罗开!不可放过他们,那……那些
人把史通明和唐贵捉去了。还有那顶轿是空的,内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血燕
门门主在轿子内。”

罗开听后一惊,心想,难道那血燕门门主乘混乱中早已逃去?这一念头在他
脑里闪然一掠,便即回复过来。目前最重要之事,莫过于想办法救出史唐二人要
紧,当下戟指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二人?”

一名血鬼史虽知形势不利,却岂能就此示弱?当下朗声道:“这两人背叛门
主,自是要接受本门的惩处。”

罗开笑道:“好!你说他们二人因背叛而要受惩罚,恐怕我也难阻止你。但
这两人是我朋友,我便不能不管。你们这几十人无理来这里撒野,今日落在我手
中,也该接受我的惩处,你们若劈两人一刀,我同样会在你们几十人身上各劈一
刀,这样也该公平了吧。”罗开这番话却是存心恫吓,只希望血燕门不致马上伤
害二人,延后得一时三刻,再另寻解救之法。

擂台上的群雄顿时怒道:“还和这些人磨菇什么,杀了便是。”随见有十多
人跃上前来,抡动兵刃便要动手。

罗开知道若把眼前四人杀了,欲要救出史唐两人,更是难上加难了,说不好
两人立即会有送命之危,当下高声道:“各位朋友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冲上前去的群雄听见,当下停住脚步,齐齐望向罗开,均想这少年不知是何
门何派的子弟,竟敢在此强行出头。

罗开看见各人的目光,多少明白他们的心思,便即道:“血燕门心怀叵测,
先在擂台下埋上火药,幸得在下两位朋友帮忙,方能把火药毁掉。现在我两位朋
友也因此事被擒,今日落入他们手中,可谓生死未卜。倘若要救出我两位朋友,
只有落在这四人身上。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各位先行暂且停手,把四人交给在下
料理,望能在他们身上能救出我两位朋友。”

众人此刻方知火药一事,均大骂血影门心狠恶毒。

峨嵋三英同时踏出,只听那个叫止怡的尼姑道:“罗少侠这说话极有道理,
少侠的两位朋友与咱们众派有恩,便是咱们众派的朋友,又怎能不加以营救。”

各派子弟也颔首称是,相继附和。台下近二千群雄早已围拢在擂台四周,均
望着这个无名小辈的一言一动,待得听见擂台之下埋藏有炸药,人人无不惊异。

站近擂台的群雄们,早便有数十人窜进擂台底,不一会便把早已浇得湿透的
火药取了出来,高声喊道:“台下果然藏有火药,都找出来了……”接着四方八
面骂声不绝,群情激愤。

四名血鬼史见此环境,眼看今趟实是凶多吉少。心想现在只剩下自己四人,
彼众我寡,想要杀出重围,当真是渺茫之极。

四人原是血燕门中的一流好手,武功之高,实不下一般寻常门派的掌门或帮
主,在血燕门中除了门主之外,资力殊深,权势极高。今番奉门主之命,打算藉
着这次武林大会,各大派云集于此,打算把众掌门一举擒获,以作要胁,好达成
门主统一武林的霸业。

岂料事与愿违,原本藉以要胁众人的火药,却被罗开悉数毁掉。这还不打紧,
十派掌门先后中了“五更软骨茶”,本无还手之力,眼看便可手到擒来,却又走
出这一老一少来,且被两人制得无处动弹,而带来的门中好手,刹那间又一一失
手被擒,便知今日大事是无法成功的了,既是横竖都要被擒或被杀,也只好放手
一搏,当下朗声道:“咱们来得这里,早便把生死置诸度外,但只是死不甘心而
已。”

罗开眉头一轩,问道:“这些都是你们自找,还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血鬼史鼻哼一声:“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原来都是些人多欺人少,树碑
立传之徒。倘若以一对一,咱们也未必便输与你们,现在命丧在你们这些人手中,
实在令人死不瞑目。”

罗开道:“如此说你想怎地?”

那血鬼史冷笑一声:“没错,你两个朋友是我擒去,你若要救回二人,便须
拿点本事出来才是,要不然就是把我们四人磨成灰,你两位朋友也休想活下来。”

罗开剑眉一聚,问道:“你意下想怎样?”

血鬼史心想,若是群斗起来,光凭咱们四人,任你再厉害也是敌不过人多。

但眼前这个小子,开口埋口便说二人是他的朋友,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当下
道:“想我放你两位朋友不难,只要你和我单打独斗,旁人不得干挠,若然是你
胜了,莫说是放了你两位朋友,便是要我自癈武功,我也不皱一皱眉头。”他这
一句说话,自是一心要堵住各派高手,尤其是针对怪婆婆,免得他们插手相助,
自己四人方能有一线生机。

众门派子弟听见,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大哗起哄,顿时骂不绝口。

空明的师弟空见大师缓步走出,十合道:“阿弥陀佛,那两位施主对我派有
恩,也算是咱们少林的朋友,便由老衲与阁下过两招好了。”

那血鬼史呵呵笑道:“少林空见方丈乃前辈高人,在下后学晚辈,又怎敢与
方丈动手,要是方丈真要以大压小,在下再无话可说,只得垂手受诛便是。”

这血鬼史果然言辞便给、口齿伶俐,一句“以大压小”,便把空见挤兑得无
法动手。

怪婆婆深知罗开的实力,若论剑招刀法,兵刃功夫或许不足,但以他一身浑
厚的功力,也未必便会输与他,当即以“传音密秘”对罗开道:“你放胆和他一
搏好了,但须得紧记,决不可用「混沦掌」和「玄虚指」,免得被人误会你是天
熙宫的人。一会你只管运起内力蛮打,以你这身功力,想必这人也非你的敌手。”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心想因何怪婆婆不许我用这两门功夫?

回心细想,立时明白她的用意。想道:“这两门功夫均是恩师成名之技,场
中认识恩师之人自不会少,倘若我此刻使将出来,当然有不少人懂得这是天熙宫
的武功,血燕门也会认定我是天熙宫的人,势必向天熙宫寻仇不可。况且天熙宫
也有人在场,必会让他们起疑,无疑多生事端。”一想及此,不由暗暗赞许怪婆
婆心思细密。

饶是如此,罗开心下也确实为难,他除了这两套功夫和一套纪家剑法外,便
再无他学,现叫他与这血鬼史过招,当真胜算全无,不由首鼠两端,沉吟难决。

怪婆婆见他趑趄不前的模样,再以传音密秘道:“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避
重就轻,不用兵刃与他相对,只和他抡拳动脚,保证你输不了。”

罗开无奈,俗语说:“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好拼命去干一场
好了,再听见血鬼史与空见这番话,当下道:“与这等人交手,实在有辱空见大
师,在下虽是武功平庸,也未必会输与他。”

血鬼史正是要他这一句话,心想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你知晓
我的厉害。便即道:“好一个夜郎自大的小子,今日倘若我胜不了你,要剐要杀
也无话可说。要是你输了,便得让咱们离去,如何?”

罗开道:“我今次与你一战,主要是救回我两位朋友,若是我输了,只是罗
某无能,只得任凭处置便是。可是你们谋害诸位掌门,行径殊恶,能否放你们离
去,实非本人可以作主,到时自另有人与你交涉。”

那血鬼史仰天一笑,说道:“这样说你和我还斗个什么,光是擂台上已经站
有近百人,斗完一个又一个,要我斗到何时方休。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
不但会以人多欺人少,还懂得买弄手段,实是可笑!可笑!”

此话方毕,突然在台上传来一声佛号,见空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两
位容老衲作一个主意好么?”

罗开连随道:“不知空明大师有何高见?”

空明大师徐徐道:“倘若施主今仗能够胜得罗少侠,老衲只得作主让你们安
全离开,要是各派怪罪下来,一切便由老衲承担好了。若然罗少侠胜得施主一招
半式,必须放还两位朋友,而施主本人和你门下人众,须得与老衲同赴少林寺,
静思前过,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各门派听见空明大师的说话,均觉这个年轻人年纪尚轻,如何看也非血鬼史
的敌手,便知此战大为不妥,实是输多胜少。但少林方丈既然已经开口,却不便
再加异议。

血鬼史心下暗笑,要是连这个小子都应付不来,还能做人么。当下道:“素
闻空明方丈一诺千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好,一言为定,今仗我若输了,便依
从方丈吩咐是了,若是我赢了,各派决不能食言。”

台上台下各方群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均是心存感激,见他不但毁去擂台下
的火药,解除众人粉身碎骨之危,继而又孤身上台,力护各大派掌门,对场中各
人实是恩深义重。现听见二人即将比武,虽觉今仗己方胜算不高,却无一人不高
声呐喊,千多人均为罗开打气助威。

台下四周喝采声此起彼落,嘈杂盈耳。白婉婷和董依依虽知罗开的实力,但
关怀之情却难以抑止,便双双走到他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瞧来这个人武功
不弱,你千万要小心才是。”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我对你有信心,好好给些
颜色他看。”

罗开朝二人笑一笑,以示感激。当即踏前两步,朗声道:“你我今日便以拳
脚论输赢,可有意见?”

场中诸派掌门虽身子难动,眼睛耳朵却是无碍,听得罗开此番说话,全都暗
吃一惊,众人皆是见多识广,尤其对武学一道,更是知之甚稔,听后无一不暗叫
一声“糟”,更有不少人摇头叹息,打定输数。

那血鬼史听着,正中下怀,暗自笑道:“拳脚功夫最重于内力修为,你这小
子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贻开始练武,相信也高不到那里去,竟敢和我比拳论脚,
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便即道:“好!小子,过来纳命罢!”

罗开摆开架式,二人一跃而前。但见血鬼史右手在胸前圈了数转,倏地向罗
开胸口抓去。

光是血鬼史这一下起手式,场中过半人都凛然一惊。怪婆婆喝道:“这是黑
风手,不可大意!”

罗开飘身让开,暗提七八成功力,先护着全身上下要穴。血鬼史见一抓不中,
左手猛地递出,一掌朝罗开右腰劈去。罗开见来掌急劲,一时也不敢出掌硬接,
又是侧身让了开去。

原来这黑风手,乃是左手使抓,右手使掌,抓掌双混的怪异武功。这黑风手
出于西域比萨教,百多年前由西域传入中土,若然练得七八成火候,出抓可贯穿
大树,掌劈可砸碎巨岩,实是一门威猛刚劲,凌厉狠辣的功夫。

但见血鬼史直抓横掌,一招换着一招,瞬眼之间便连攻出十多招,一团黑影
呼呼飞舞。罗开立时给他的威势全压了下去,只得左闪右避,不曾与他埋身接上
一掌。

堪堪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血鬼史的掌风嗤嗤价响,威猛非凡。一抓一掌快如
闪电,罗开实战不多,更不曾见过这等狠劲的功夫,一时无策抵御,只好见抓便
闪,见掌便退,让他每一下抓掌都掠身而过,全然落空。

众群雄看得神眩目驰,虽不见二人拳掌相交,但见进攻的迅捷,闪避的灵敏。

再见罗开被他一轮抢攻,却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不由也为他捏一把冷汗。均
想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要一个闪失,这年轻人非当场送命不可。

白婉婷姊妹、董依依、上官柳等人更是瞧得心惊胆战,只有怪婆婆脸容不改,
全神留意二人的身法进退。

罗开虽一时无策以对,然内力雄厚,闪挪进退,却异常轻巧敏捷。血鬼史见
屡攻之下,依然无法碰他一角衣衫,立时加紧抢攻,黑风手源源而出,罗开身形
虽快,却给他骤然而来的急攻,也给制得无处躲闪。

正当罗开低头避过劈面的一掌,猛听得嗤喇一声响,一片衣布凌空飞起,罗
开左肩的衣衫已给扯去一幅。他心下一惊,呆了一呆,便在他这一瞬间呆愣,随
听得碰的一声,罗开胸口竟被一掌击中。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横飞而出,直掼了
出去,拍挞一声摔在两丈开外。

众人见着不禁大骇,数个女子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第三集第五章绝世惊艳

罗开凌空直飞跌出去,只觉胸口气血倒转,剧痛难当,说不出的难受。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飞奔上前,赶忙把他扶身坐起,又是焦急,又是惊恐,不
住口的问他伤势如何。

怪婆婆伸指搭上他手腕脉门,眉头略为一舒,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罗开
功力深厚,便是受他十掌八掌,也未必伤得了他。”

众人素知怪婆婆的本事,她说没事,自是错不了。唯董依依还是放心不下,
哽咽着问道:“罗开哥真的没事么?”

怪婆婆沈着脸道:“我既然说没事,便是没事。罗开,你暗运真气试一试,
便即知晓。”

罗开连忙收歛心神,气运甘田,旋即发觉胸口烦恶尽去,内功暗增。罗开心
下一宽,便即把内息运行数遍,果然全无阻滞,通畅如常。

不消片刻,罗开张开眼睛,瞧见众女关怀的神色,不由心中感动,便向她们
说已经无碍。

怪婆婆低声道:“光看他这一掌,此人的内力与你相距甚远,大可和他接掌
硬碰,无须顾忌什么?”

空明也接着轻声道:“罗少侠,你须得和他抢攻,可不能再挨打。尽量施展
轻功,半步不可停留。”

罗开听见连随道:“多谢大师指点。”空明大师是何等人物,若非身中毒药,
浑身无力,一身本事才施展不出来,但目光尚在。加上怪婆婆这绝顶高人,二人
所指点的,必是一个重要的关键所在,也是取胜的重要诀窍。

罗开也不假思索,便即站身而起,向那血鬼史走去。

众人看见罗开中了这一下重掌,居然只是略一调息,便能立即站起身来,不
由惊讶万分,顿时齐声喝采起来。

各派掌门也大感诧异,眼见方才这一掌,实有开碑裂石之能,这般给当胸打
了一掌,就是不死,势必重伤,筋骨尽断。却没想到罗开竟浑若无事般,步履依
然轻捷,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血鬼史这一掌击出,已用上八九成功力,料来这一掌便把他解决,心里暗
喜,正要开声讥诮夸示几句,骤见罗开跃身而起,不由惊疑起来,把冲到口边的
说话缩了回去。

罗开走近前来,笑道:“你刚才这一掌看似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

血鬼史怒道:“小子不用多言,今回我可不再手下留情,让你尝尝我的滋味。”

只见他声落掌到,出手当真又快又狠。

罗开又是一个后跃,避了开去。血鬼史连抓带拳攻了十多招,罗开展开轻功,
依然轻松避过,血鬼史骂道:“你这等东闪西避,算是什么,有种便出手挡我一
招。”说着一招照罗开面门抓去。

罗开侧身让过,笑道:“你要我出手,这也使得,我要发招了。”说着暗提
八成功力,陡然间自他身侧一闪而过,直是快得惊人。

血鬼史眼前人影一闪,便见罗开闪到自己身后,再来不及转过身子,当下横
掌劈出,欲要阻挡他背后的攻击。

可是他出掌虽快,罗开却比他更快,只见他右掌往他左肩一印,内力一吐,
血鬼史顿时立足不稳,往前跌出半丈。那血鬼史果然不弱,心下虽惊,却反应极
快,回身便是又再一掌,罗开也不和他硬接,旋即身形拔起,跃上半空,一个转
折,飘开数丈之外。

血鬼史飞身跟进抢攻,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往罗开肩膀抓去。

罗开与他纠缠了几十招,虽没正式埋身厮拚,却把他的一招一式全看在眼里,
早便牢记在心。见他右脚横移,左肩微动,便知晓他要使那一招,而接着下一手
招式,将会左手同时直取中宫,直击自己胸膛。

罗开见那一抓快至肩膀,便把肩膀微侧,轻巧地让开,同时运气右掌往前直
推。果然如他所料,他右掌刚发,血鬼史的左掌便已击来,顿时两掌相碰,碰的
一声响过,这一回往后跌飞而出的,已非是罗开,却是那名血鬼史。

但见他身躯如断线风筝,飞出两丈有多,连滚几个筋斗方停顿下来。各群雄
见着,立时欢声雷动,纷纷高声喝釆。

那血鬼使身躯摇幌几下,勉力缓缓站起身来,见他左手早已垂在身侧,再也
无力抬起,明着他的左手骨已被罗开震断。

罗开踏前几步,拱手道:“承让了。”

血鬼使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躯浮动,再也无力撑持,颓然坐倒,一股鲜血自
他口中喷将出来。

随听几声怒吼,倏地自罗开身后响起,三名血鬼使同时跃身而起,直朝罗开
扑了过去。

这一下变起仓卒,人人都大吃一惊,惊怒交集。

罗开心知不妙,猛地回身,却发觉一人已挺剑直刺自己眉心。另一人则从左
边攻至,一柄判官笔迳点他腰胁。而第三人已窜到他身后,此人手上的兵刃,原
是一根大铁棒,先前早被罗开打入擂台底,只得空手上阵,一对肉掌带着一股劲
风,正拍向罗开后心。

三人身形一立,顿即把罗开围在垓心,三面攻势同时展开。

罗开见敌人来得极快,也不敢怠慢,当即使开纪长风所授的轻功身法,但见
他身形一幌,从两人之间窜了开去,顺势一掌把那柄判管笔拍去,一股劲力送出,
判管笔直荡了开去,只听“当”的一声,方好格开从身侧刺来的长剑。

众人见他一幌一闪,便已轻松地避过三人的攻击,无不高声叫好。

怪婆婆见三人骤然偷袭,本想上前拦阻,却见罗开出手奇巧,心想他准可应
付得来,当下改变心思,先让罗开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倘遇有危险,再出手帮
忙也不迟。

董依依在旁却看不过眼,怒声骂道:“好不要脸,三个打人家一个。”

话落便抽出寒玉短剑,正要上前帮手,却被怪婆婆一手拉住,道:“不用急,
再看一会儿。”

白家姊妹早已提剑在手,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也只好停住脚步,凝视场中的
一举一动,早已打定主意,只要罗开稍有危险,便即随时出击。

三个血鬼史的武功本就不弱,现下以三敌一,更是信心十足,心想你功夫再
高,也休想逃出咱们三人联手。

当下一人攻敌,两人却封住罗开的退路,使他无法闯出包围。数招一过,三
人果然越斗越是顺手,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严密无比。

罗开与三人拆得几招,便觉压力渐增,他不下三四次想突围抢出,却每每被
三人挡回,连遇险招。

突然一柄长剑从斜剌里递出,刺向罗开的左胸。罗开侧身一避,长剑已穿过
他胸口衣衫,划破了一道口子。

罗开久战至今,已摸出不少埋身搏斗的门径,加上他功力深厚,敌人的一招
一式,均清楚入目,若非前后三面受击,他早便胜了此仗。这时见长剑横贯胸前,
当下想也不想,回指往剑刃点去。只听当一声,长剑便给他弹开,剑端前三寸之
处,同时应指而断,三寸断剑的剑尖,立时直飞了出去。

罗开身后手持判官笔的一个,笔端也已点到,疾点他后腿“承山”“飞阳”

两穴。这是奇经八脉中的阳蹻脉,蹻乃足也,一经点上,登是小腿麻痹,无
法立足,武功再高也只会任人宰割。

罗开眼观八路,见判官笔霍然点至,两腿一矮,膝盖往前一屈,先避过点来
的一笔,旋即翻手拼指点出,方好点上那人右肩下的“诀盆”穴。

只见那人仰身便倒,横卧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罗开藉此空隙,猱身滑出两
步。他一招得手,心头更是踏实了不少,心想道:“方才因何没有想到,对方功
力和轻功均不及我,早便应该行这一着才是。”言念及此,当下再提两成功力,
使开身法在两人间迅速游走。

现在对方少了一人,罗开压力大减。

这时二人见罗开点倒一人,心里已是一惊,再见他身形倏地加快,便明白他
以快打慢的心意。二人都是久临大敌,身经百战之士,越是难斗,越是打起精神,
半点也不敢怠忽,更不焦躁,沉着应战。

在旁的群雄豪杰,见罗开虽以一敌三,却显得游刃有余,不由心感佩服。不
少长辈人物,便往场中指指点点,指点本门后辈弟子。

只听使剑的血鬼史突然大喝一声,断剑自左至右横削而至,而另一人同时出
掌,夹着一股劲风正劈向罗开后心。

罗开后路被封,只得强行险径。他待剑刃削到身前,倏地身子滑落,背贴地
面,断剑自他头顶而过。便在这瞬眼间,罗开探手疾拿他腕上“神门”穴,接着
右脚递出,脚尖直撞他胸下“通谷”穴。

那人只觉腕上一麻,手上长剑立时拿捏不稳,直飞了出去,同时胸口一痛,
已被点中要穴,人也被这冲力一撞,跌出六七步,方行软倒下来。

便当那血鬼史长剑飞出,另一人方好照罗开打来,那知飕的一声,却打了个
空,而那柄长剑却迎面点至。他手中空着,无法挡格,急忙中低头避过。罗开见
有机可乘,左手疾递,以擒拿手向他后头抓去,五指一紧,那人顿时全身一颤,
随后罗开右手连点,颈项“廉泉”、颈下“天突”两穴同时被罗开点中。这两穴
均是任脉中要穴,被重手一点,便会气门一窒,浑身垂软。

罗开两招间便将二人点倒,当真又快又准,群雄心里大为赞佩,喝采之声自
四方八面如雷价响。

罗开走到被他掌伤的血鬼史跟前,问道:“现在胜负已定,尊驾也该把我两
位朋友放还吧。”

那名血鬼史只是闭上眼睛,坐着不动,却没有开声回答。

罗开再问了两回,那人依然不闻不应,接着一丝黑血只他口角流出。罗开见
着便知不妥,连忙蹲身轻碰他左肩一下,岂料那血鬼史应手便倒,身躯徐徐跌在
地上。罗开伸指一探他鼻息,已是气绝身亡。

怪婆婆在旁道:“瞧来他们口中早藏有毒囊。”

罗开一听,飞身抢到另外三个血鬼史身前,但见三人口角之处,同样渗出一
道黑血。他看见不禁一呆,心想四人这么一死,要救回史唐二人便不容易了。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犹如白蝶般飘身上了擂台。众人抬眼望去,
见那少女削肩纤腰,长得仙姿玉貌,娇如艳雪,异常美貌动人。

罗开抬眼一望,便即认出她是林中与自己动手的少女。

上官柳看见这少女,同时轻嗯一声,眉头不由一紧。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见他这模样,心下奇怪,白婉婷立即问道:“你认识
她么?”上官柳点了点头。

董依依笑道:“敢情是你曾偷过的女子,我说得对吗?”

上官柳笑道:“在我偷过的女子中,还没有一个及得上她。”接着便把那日
在林中之事说了出来。

白瑞雪听后道:“这样说,她既然与血燕门为敌,也算是个侠女了。”上官
柳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声应她,一对眼睛直盯在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缓缓行到罗开身前,轻声道:“你两位朋友我知道在哪里。”这话声
宛如飞泉鸣玉,清脆悦耳。她话声虽细,但擂台上人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听见大喜,便即问道:“这便好了,敢问姑娘他们在何处?”

但见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他们两人确被血燕门的人捉去了,可是你大可
放心,他们已经落在我手上,现藏在我的住处。”

罗开朝她一揖:“蒙姑娘出手相助,罗某先在此谢过。我两位朋友既然在姑
娘住处,不知可否见告,好让在下把二人接回来。”

那少女揜口一笑:“你这人真是急性子。好罢,带你去也可以,但我只能带
你一人去。”

罗开眉头一轩,回心一想,女儿家的住处,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了,这也是理
所当然之事。便道:“好,在下现在跟姑娘去。”

“跟我来吧!”说话甫毕,但见那少女脚尖一点,身子便已飘了起来,迳往
北面飞去。瞬眼之间,却见她单足落在二十丈远的旗杆上,稳如榤桩。只见她白
衣飘飘,当真如仙子下凡,好看极了。

场中众人直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相信世间会有这般优美
的轻功,无不骇然叹服。

罗开来到众人身前交待一番,说一去便回。

众女不停口的要他千万小心,还说笑叫他不可见色起心,顿时弄得罗开脸上
一红。当下暗提真气,往那少女方向飞去。

罗开展开轻功与她并肩而行。只见两人穿过小山城,足不停步,急奔了数十
里。那少女起先仍能紧紧跟随,但时刻一久,内力立判,已经渐渐不继。罗开不
由放缓脚步,问道:“姑娘,不知还有多少路程方到姑娘居处?”

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又奔了两三里,二人来到一条大江边。但见秋江如练,碧水盈盈,当真景致
绚丽,极其入画。

二人脚下渐缓,白衣少女指着一艘高蓬大船,说道:“便是这里了。”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那艘大船堂皇之极,船身雕楹玉楯,龙凤飞骧,委实穷
极技巧。罗开心下奇怪,这艘船如此瑰丽奢华,便是皇家画舫也有不如,实不知
这少女是什么人物。

当二人接近大船,船上走出八名青衣汉子,分站两旁恭迎。白衣少女领着罗
开缓步上船。上得船来,罗开更是目光一亮,只见船上的装饰异常富丽,一梁一
柱,皆是馏金龙凤,轮奂轮美。

两名紫衣丫鬟迎上前来,同时躬身道:“恭迎方坛主。”

只见白衣少女一声不响,回眸望向罗开道:“罗少侠,请进内里用茶。”

罗开颔首说了声多谢,心想她到底是什么门派的坛主?

两名丫鬟在前领引,经过一个绚丽的大厅,来到厅的尽头处,见有两扇浮雕
花卉的大门。两名丫鬟左右把门拉开,白衣少女轻声道:“罗少侠请。”

一走进房间,罗开又是一呆,只见房内四壁全是白玉嵌镶,雕有龙云。房中
一张玉石圆桌,尽处却见一张紫檀龙凤榻,金镂被褥,毛皮帷幕。整个房间散发
着阵阵幽香,教人一望便知,这处正是女子的内寝香阁。

罗开心下嘀咕,因何这少女会带自己进来这里,莫非想色诱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向那少女望了一眼。见她柳腰轻转,正好回过身来,朝他道
:“请坐。”

白衣少女待罗开坐定,才绰约而坐。罗开见她姿态轻柔,犹如白衣仙姬,也
看得痴了,只见这少女不但似玉如花,文静秀雅,且面薄纤腰,玉乳如峰,满头
乌丝在发端轻轻的束住,大有洛神再生之态。

罗开当初与她在林中初遇,早便被她仪静体闲的风姿所迷,今日再见,更教
他神魂颠倒,方寸渐乱。

白衣少女秋波一转,望了罗开两眼,突然掩口“噗嗤”一笑,轻轻一叹道:
“我真是的,到现在还没向你说。”抬手一整秀发:“我叫方妍。”

罗开连忙拱手道:“方姑娘好。”

方妍道:“你叫我名字好了。是了,我只知少侠姓罗,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罗开忙说道:“不敢,在下姓罗名开。”

方妍微微点头,轻声道:“罗……开……,这名字很好听,但罗少侠的武功
这么厉害,敢情是名家子弟了,不知少侠的师承何在?”

罗开抱拳道:“在下没得恩师允许,实不便相告,还请姑娘原宥。”

方妍道:“罗少侠神功盖世,不知少侠何以对自己的师承来历,也有这等难
言之隐?”罗开听后笑而不答,方妍也微微一笑,再不追问。

这时一名丫鬟送上香茗,便回身退出房间,同时把门掩上。

罗开见她自始至终,还没谈及史唐二人,正想开声发问。方妍似乎瞧出他的
心意,徐徐道:“罗少侠请先用茶,我还有一事想先说与你知,待一会儿,我自
会不负少侠所望。”

罗开轩起眉头,怔怔的望着她,只听她道:“那晚小女子误认少侠是血影门
的人,先在此谢过。”她话声轻缓,温柔似水,便如流泉的淙淙细语,举手投足
间,均含蕴着几许柔情,教人听后,无不心动。

房间的幽香非常清淡,夹着小小兰桂之香,闻之异常舒服美畅。

罗开在这满盈幽香的环境中,眼睛望着这个美女,令他的心神定力,也开始
难以支持。他越看着方妍,越觉她美得令人心悸,只觉世间一切美丽的词汇,却
不足形容出她美丽的万一,似乎世间任何女子,若与她相比均黯然失色。

罗开虽然潇洒倜傥,也曾当过天熙宫的面首,但他对每个女子,直来都是彬
彬有礼,便是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他也不随意轻薄。

但他此刻见着方妍,竟不自觉地产生一股无形的冲动,胯间之物,不知为何
竟失控似的,渐渐发硬起来,极想扑身前去,把这美的惊人的少女抱在怀中,肆
意狎淫。

罗开心念及此,不由猛然惊觉。想道:“我自从修习了「乾坤坎离大法」,
对性欲一事,可说是收发自如,定力是何等雄厚,怎地我此刻竟会如此,莫非这
里有什么不妥?”

正当他还没转念之际,方妍又再徐徐道:“似乎少侠也对血燕门相当深恶,
今次若非少侠及早发现擂台下的炸药,后果真是……”话后轻轻叹息一声,目光
微抬,依依落到远处,良久叹道:“唉!血燕门的手段,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目光一转,转向罗开:“少侠说是不是?”

罗开颌首道:“正是。但他们今次的企图何在,在下至今还想不明白。”

方妍缓缓点头,道:“今次我带你来这里,除了你两位朋友的事外,我还有
一件东西给你看,当你看过后,或许你会更了解血燕门。”

罗开听见,不由定着眼睛望向她,眼神盈满着疑惑。

方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罗开道:“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说着回
身向锈榻走去,罗开跟随其后。来到榻前,方妍让开一旁,道:“你自己看。”

罗开略一迟疑,便走前两步,往榻上望去,不由咦的一声!

便在锦绣华丽的衾褥上,骇然放着一柄黑鞘的匕首,鞘上有着一头火红的燕
子,燕子之下,还刻有一行字,写着青龙坛三个字。

罗开伸手拿起这柄匕首,从鞘中抽出,只见刃长六寸,犹如一泓秋水,闪烁
着清澈的寒光,显是锋利非常。罗开心中暗忖:“这一柄匕首,自然是血燕门之
物,她给我看究是什么原因?她又怎会有这一件东西?”

只听身后传来方妍柔美的声音:“这是血燕门青龙坛坛主的随身匕首。”一
只莹白的玉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接过他手上的匕首:“这也是坛主的令牌,持
匕首者,可以统御青龙坛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

罗开听到这里,更是诧异不已,心想她怎会知道这么多?这时一股少女的淡
淡甜香,不住渗进他鼻中,而这清幽的甜香,混和着房间的淡香,却令罗开为之
一荡,教人心神无法抗拒,醺醺欲醉!

与此同时,罗开只觉方妍柔软的躯体,正靠贴在他背幅,她那丰挺饱满的玉
峰,却牢牢地轻抵着他。这诱惑实是太大了,原先渐趋平息的欲念,刹那间又再
度给燃点起来。

罗开模模糊糊间,慢慢回转身子,方法觉她是贴得如斯地近,两人胸前的衣
衫,已是挨贴在一起。四道目光,顿时痴痴地扣在一处。

这时他心里的一切疑惑,也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是有一个念头,便是想亲
吻一下眼前这个人间绝色。

罗开这时只觉脑间一片空白,素来敏锐的思考,已缓缓离他而去,竟逐渐开
始迟钝。「乾坤坎离大法」的定力,此刻竟变得如此地脆弱,全起不了作用。她
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方妍的娇靥秋波;鼻中嗅到的,便只有诱人的幽香;
身体所触到的,也只有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罗开心里雪亮,必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妥,要不然他决不会如此,可是他就是
无法抗拒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开始慢慢抬起,触上她迷人的俏颜,只觉所碰触到的,却是一团暖玉,
何等地滑腻柔软……嗯!这触感实在太美好了,委实美得难以形容!

方妍同样痴痴的抬起螓首,含情脉脉的与他目光相接,蕴藏着一股令人醉生
梦死的诱惑力。

罗开定眼望着她,只见眼前这白衣少女,当真丽如艳姬,清如秋月,实是秀
美绝伦。方妍缓缓往前靠,罗开顺着他的迫近,身子退了一步,腿弯已触到柔软
的榻沿。

便在这时,胸口膻中穴突然一麻,立时浑身无力。

罗开猛然一惊,身子却往下倒去,直倒在那幽香醉人的锈榻上。

第三集第六章朱雀坛主

罗开给她一指点中胸膛膻中穴,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心神也为之一震,
便因为这样,让他的意志也恢复了不少。他终于明白,此刻自己正身处危境,只
不知她正安着什么坏心眼儿?

方妍优雅地坐在床边,缓缓伸出她那纤柔嫩白的玉手,温柔地在他俊脸上轻
抚,柔声道:“罗少侠,你必定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罗开虽是膻中穴受制,但耳目却不受影响,依然能言能听。

罗开叹了一声,道:“方姑娘这样做,自有姑娘的原因,罗某既落入你手,
也只得认命是了。”他心想:“这少女故布疑阵,陷我于此,必有所为而来。她
若是肯说,我便是不问,她也会自己说出来。她若不肯说,我多问也是枉然,又
何须多此一问呢。”

方妍微微一笑,慢慢低下头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一股清幽的甜香,顿时
又传进罗开的鼻子,异常舒服,教人心猿难定,意马狂奔。

罗开张着眼睛,抬目望去,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着实美艳绝伦。只见她柳眉
含翠,星眸如波,唇檀凝朱,鼻如玉琢,当真美得勾魂摄魄,叫人难以自控。

罗开只消多望她一眼,便有一股欲火自下身涌起。他霍然一惊,这到底是什
么原因?莫非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作怪?

他一念及此,便想起在寒潭习来的闭气之法,当即暗运内力,闭上呼吸。不
消片刻,顿感灵台清明,再无方才那种茫然荧惑的感觉。罗开心下一喜,便即把
真气凝聚一处,欲要把阻塞的穴道冲开。

方妍的玉手,温柔地划过他的嘴唇,向他轻轻一笑道:“罗少侠不但武功了
得,而且雄姿英发,俊朗非凡,实是世间罕见的人中骐骥。”她略一停顿,又再
道:“我现在便向你说个明白好了,小女子的真正身分,却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
主,今次邀少侠至此,实非心存恶意,只是本门门主极为欣赏罗少侠,便着我前
来,相劝少侠加盟本门。适才你所见的匕首,便是门主赠与少侠之物,只消你点
一点头,这柄生杀予夺,口含天宪的令牌匕首,便是罗少侠的了。

罗开顿时恍然,心想:“原来她当晚在林中出现,便已知晓自己的一切计划,
难怪血影门这般神通广大,如此快便知晓火药被毁。”

罗开思念一转,当下笑道:“在下只是一介莽夫,又如何能担当此重任,况
且我辈行走江湖,须当诛强救弱,又怎能帮虎吃食,贵门主的厚爱,罗某心领便
是。”

方妍冁然轻笑,徐徐道:“罗少侠的意思,是不予接纳了?”

罗开道:“在下何德何能,实是不敢莽然答允。是了,罗某还有一事不大明
白,不知方姑娘可否见告?”

方妍柔声道:“罗少侠何必见外?阁下贵为门主的要客,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少侠有何垂询,小女子自当竭诚奉告。”

罗开心想,这一家人云云,只是你一厢情愿吧,罗开便是万刃穿心,也休想
我会加入你们。便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今日擂台之上,各派掌门突
然身中「五更软骨茶」,这一切自然是贵门的所为了,难道在雁影门里,也有你
们的人存在?”

方妍微微一笑:“罗少侠好聪明,既然你也快成为本门的坛主,我也不妨与
你说,其实本门的人,可说是无处不在,并不单是雁影门。”

罗开听后,不禁又是一惊,血燕门处心积虑,到底是有什么图谋?

他略一沉吟,笑道:“姑娘方才之言,大概是说错了。在下早已言明,贵门
与在下实没半点瓜葛,又何来说什么坛主呢。”

方妍微笑道:“现在你虽是拒绝,但我相信,少侠最终还是会接纳的。”

罗开心里发笑:“且又看看你有何手段。但瞧她这副模样,似乎早已成竹在
胸,显得信心十足,莫非她另有什么诡谋?”罗开不住在脑中思索,突然,脑间
犹如电光一闪,猛地想起史唐二人当初的遭遇,心想:“莫非她要在我身上下毒,
好以此来控制于我?”他一想到这个“毒”字,不由背脊冒汗。

罗开想到史唐二人,不禁为二人处境担心起来,当下问道:“姑娘我还有一
事要问,我两位朋友……不知是否在这船上?”

方妍道:“我从来不打诳语。你可以放心,他们二人暂时没事,到适当时候,
我自会让他们与你见面。”说着间,她的玉手缓缓往下移,温柔地抚上他的胸膛。

只见她螓首轻抬,望向罗开道:“少侠真是很强壮,喜欢我摸你的感觉吗?”

罗开见她举动大胆,言语诱人,与林中初会,直是判若两人。现见她这等举
止,自是知晓她的企图。

他适才紧闭呼吸,体内欲火早已尽消,思考回复如常。罗开素来聪明过人,
已知房间的香气,实是蕴藏着催情药物,倘若此刻自己不作出反应,极容易会给
她起疑。他虽然内力深厚,但要马上冲开穴道,也不是一蹴即成,非要炷香时间
不可。

罗开想到这里,当即收歛心神,暗运「乾坤坎离大法」,胯下之物,经他运
气一催,立时缓缓硬将起来,好让她免生疑窦。

果然如罗开所料,方妍的小手,徐徐再度下滑,指掌掠过他小腹,接着按上
他那庞大的龙杆。

方妍抬起汪汪的美目,绝美的娇靥上,泛起一抹如春风似的笑容,望向罗开
道:“你真的很大,让人家马上便想要你了。”话声轻柔动听,温馨之极。

罗开没想到这句淫词腻语,竟会出在这样一个清纯文静,美若天仙的少女口
中。相信世间之上,确没一个男人能抗拒她这诱惑。罗开虽然定力强横,心头也
不禁为之一荡。

方妍五只如笋的玉指,攀上他撑得老高的蓬帐,缓缓轻握着。

只见她绝美的俏脸上,稍为略一动容,迷人的美目,立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方妍慢慢转过头来,朝向罗开道:“真是宏伟,相信你身边的女人,实是受
用不少了。”

罗开听后也暗自一笑,但表面上却露着一脸惊讶:“方……方姑娘,你……

你想怎样?“

方妍嫣然一笑,柔声道:“我想怎样,难道你看不出来?”说话方落,她整
个娇躯爬伏到罗开身上,温暖柔软的樱唇,靠贴着他的双唇,轻轻磨蹭道:“吻
我,让我享受一下你的味道。”随见她丁香微吐,慢慢把罗开紧闭的双唇撬开。

罗开既是假装,自然要装得像模像样。况且眼前这个人间尤物,着实令人难
以抗拒。他起先还装着有点犹豫,直到她舌尖闯入,不住在他腔内探索翻搅,罗
开便显得热情起来。

一时间,只见二人你贪我爱,彼此挑逗着对方的情欲。

方妍的玉手,从不曾难开过他的宝贝,她一面贪婪地的把玩着,一面陶醉在
热吻中,沉重的气息,不禁急促起来。眼前这个男人,着实令她迷醉,他样子不
但俊朗,且热情似火,宝贝壮硕,无一不令她感到心满意足。

她暗自想道:“今日难得遇上这样的极品,非要在他身上好好享受一番不可。”

罗开表现得相当配合,他一边热情回应,一边暗自加紧冲开穴道。他十分清
楚,只要穴道一旦解开,形势将会立时改变,到时便能好好给点厉害她看。

便在二人打得火热之际,方妍徐徐抽出舌头,贴着他鼻端道:“你知道吗,
人家已经给你挑起欲火了,你呢?你想不想要人家?”

罗开装出喘气兮兮的样子,声音带着粗嗄,喘道:“当……当然想,只是…

…只是在这里给人看见,似乎有点……“

方妍道:“你放心好了,没我命令,谁也不敢进来,就是今日你我大干到天
明,也没有人会阻挠咱们。”

说罢,方妍开始为罗开松解上衣,罗开道:“你点了我的穴道,我便是抬一
下指头也不能,这样你不觉情趣大减么。”

方妍笑道:“你今日便做个皇帝儿好了,乖乖的卧着,一切由我来便是了。”

罗开苦着嘴脸,道:“这有什么兴头,我想抱你又抱不着,想摸你又摸不着,
这样不能,那里不得,岂不大杀风景。”

只见方妍轻轻吻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好么?”

她把罗开的上衣除去,缓缓撑身而起,把衣衫放在榻前的小几上,再回身解
开罗开的腰带,动作不疾不徐,把长裤褪去。

罗开那惊世骇俗的巨物,已把内裤挺得如一顶高蓬,直诱惑着方妍的眼睛。

方妍看着这约隐约现的宝贝,不由淫心大炽,胯间的蜜液,失控似的自膣内
涌将出来。

她似乎十分懂得享受,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方妍的衣衫仍然完整,雪白的轻衫,更显她肌肤如雪,风姿绰约,除了她漆
黑光亮的青丝外,全身俱白,连束在发端的丝带,也是洁白无比。方妍把束发解
开,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飞散开来,把她的姱容更衬托得美艳无方。

但见方妍纤腰轻挪,已坐回罗开的身边,玉手握上他的巨物,一上一下的套
动着,叹道:“我还没见过这般宏伟壮大的东西,光是用手一摸,便已叫人爱不
释手,着实是一件神物。”

她说话不但语声缓慢,且异常轻柔,不时中辍一下,夹杂着低微的叹息,让
人听来,更觉娓娓动听,陶醉诱人。听她又道:“遇着这样的好东西,若不为他
吹奏一番,实是女人的大憾,你喜欢我这样吗?”

罗开望着她的绝色,听着她的淫语,若非身处险地,实是男人的莫大艳福。

但她既然有为而来,也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方可,便道:“罗某当然喜欢,
只是如此作法,实在有辱姑娘了。”

方妍浅然一笑:“只要你开心便行,只怕小女子口技不好,不能令你满意尽
兴吧了。”说话甫落,便见她弯下娇躯,螓首低凑,隔着罗开的裤子,开始舔弄
起来。

只见她小嘴启张,横吹直衔。没过多久,便已把唾液湿透裤子,一根红得发
紫的龙筋,已是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方妍见着,更瞧得心荡情动,随见他紧含
龙冠,吃得唧声大作。

罗开把眼望去,见方妍粉颈低垂,目光微抬,正朝他望将过来。晶莹明亮的
眼睛,不住流波送盼,柔情万种,当真美不胜收。

方妍已被眼前之物,挑诱得淫火难抑。但见她一对玉手,挽着裤头往下拉落,
一根青筋暴现,硕大粗长的龙筋,跳弹了出来,顿时直竖云霄。方妍乍见这巨物,
顿即惊噤难言,直瞧得她心头乱撞,花宫作痒。

罗开看见她那惊讶的表情,心头不由发笑,暗地里再催运「乾坤坎离大法」,
阳息直贯龙杆,立时又粗壮了几分。

方妍看见,直把她的心儿都勾了出来,不禁叹道:“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
槌,实是世间罕见!”说罢玉手前探,紧紧挐住,只觉他粗有把围,玉指难圈,
且炙热非常。再看他头如鸭蛋,冠沟怒突,当真是人间神物。

她虽是年纪尚轻,却见事不少,如此巨物,方妍还是首趟遇见,怎能不叫她
淫情勃发。方妍着实爱极他了,只见她手擫龙柄,宛如按笛,小嘴凑前,抵着龙
首轻轻点嗍,不时含蛋舔眼,小手撋动。

罗开虽有「乾坤坎离大法」护身,但见眼前这个美人儿,如此吮柄咂龟,淫
行无忌,也不觉情急兴焰。

方妍吮弄良久,方缓缓撑起身来,轻褪罗衣,随见白衣飘飘落地,直脱得精
光赤体,现出一身白玉似的玲珑娇躯。

罗开双眼看定,才发觉方妍不但外貌秀美,内里更是一绝。常言仙姿玉质,
肌香体轻,用来容易方妍,委实贴切不过。

只见他玉峰丰挺,形如覆碗,蓓蕾粉嫩,亭亭如榫。再看她楚腰纤细,犹似
稍扼欲折。胯间之处,坟高如芅,衬上修长赛雪的玉腿,直是香粉塑成,玉石雕
就般完美。

但见方妍再度爬上罗开身上,如白玉般的身躯,牢牢贴着他胸膛磨蹭,肉帛
厮磨,着实消魂袭袭。

方妍发觉那柄火热的龙筋,这时正好搁在她胯处,烫贴着她丰满的水蜜桃,
弄得她淫心大炽,不由双腿合拢,立时把他夹在腿间,直烫得她涓涓如潮,畅美
难言。

方妍抬着柔荑,轻抚上他俊脸,柔声道:“罗少侠的利器太坚,小女子门户
窄少,着实担心容他不得。”

罗开笑道:“容不得也要容,看我已给你弄成这样子,如何再按忍得住。”

方妍微微一笑:“看你这副喉急相,你还没有服待人家呢,便想要人家。”

罗开苦笑道:“我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便是心想,也是有心无力,你何不
先解开我的穴道,好与你尽兴一番。”他明知方妍不会为他解穴,但还是开口探
问。

果然如罗开所想,只听方妍道:“你是聪明人,怎会说出这种傻话儿来,要
是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以你这一身本事,我又如何制得了你呢。不要多想了,
目下我先让你乐一乐好么?”

原来房间里的幽香,名为紫玉芙香,除了带有催情作用外,还能让人内息流
散,一时难以凝聚。方妍极有信心,罗开虽是内力雄厚,也难把穴道冲开。可是
她绝没料到,罗开不但拥有过甲子的功力,还练有一门闭气之法,这般寻常毒物,
只能使他一时受制而已。

罗开听后,不禁轩眉道:“如何乐法?”

方妍并不回答,只见她缓缓跪身而起,两条白玉似的大腿,跨坐在罗开健硕
的胸膛上。罗开见着,便明其意。方妍娇躯前挪,把那鲜嫩猩红,翕合蠕动的花
户,已渐渐移至他鼻端。

罗开眼前之物,早已发浪发骚,沟壑之处,只见粼光闪耀,滑滑滚流。

方妍朝他微微一笑,淫荡地双指一拨,两片花唇,顿时翻将开来,现出内里
殷红诱人的蚌肉。

罗开也向她一笑,心想真是人不可以貌相。若非亲历其境,如何也不敢相信,
这样一个外表文静清纯,美艳无方的少女,内里却是淫秽如此。他轻轻探头舔了
一下,方妍立时浑身一颤,罗开望去,见她正低垂螓首,星眸水光盈然,正怔征
地望着罗开的举动。

罗开一不做二不休,长舌突然猛地深进,先在内里掏括一番,不住抖动挑拨。

方妍直美得全身发热,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只见她晕满桃腮,娇吟细喘,
阵阵琼浆玉液,滚滚如潮。罗开立时吃个尽兴,吮得隰隰有声。弄得方妍腰摆臀
颤,口里浪声连连:“啊!要死了,人家要被你吸干了,再深一些……是了,是
这里了,你真好,吃得人家乐透了。”说着单手捧着罗开的脑袋,不住往自己胯
间挤去。

方妍挺起花宫,低头望着罗开舌头吞入吐出,又吸又嗍,直瞧得亢奋难当,
不禁嘤声连绵,低声喘道:“人家受不了,我要你……现在便要。”说着抽身而
起,挪身至罗开腿间。

只见她玉手提杆,略一牵引,便把龙冠抵着宫门。方妍徐徐压下,龙冠立时
撑开花穴,慢慢深进。

罗开只觉她门户奇窄,实与白家姊妹不相伯仲,不由惊疑起来。

方妍也觉花房胀塞爆满,龙杆异常炙热,烫得美畅非常。她略一抽提,龙沟
立时括着膣壁,带着花露飞溅而出。

但见方妍身子后仰,双手紧按罗开双膝,把个猩红淫靡的花房,全然呈现在
罗开眼前。随着她身躯抛动,即见巨物捅进抽出,花唇翻飞,甘露猛冒。而方妍
一对浑圆的玉峰,淫邪地上下幌动,实是猥亵无比,诱人之极。

罗开望见这情景,见着骚液滔滔而淋,也觉意满神舒,但他仍不敢大意,不
停运行内息冲穴,便在方妍大起大落,沉醉其中之际,罗开骤觉膻中穴一松,他
终于把穴道冲开。

罗开心下大喜,暗地屈动一下指头,果然活动如常。他一声不响,知道现在
仍不是反攻的时机。

方妍从不曾遇过这么巨大的东西,今日一试,当真滋味难忘。她没料到,自
己一个小小的门户,竟然能容下这般庞然大物,那股充实的胀塞感,确令她美得
神魂飘荡,难以自我。

方妍只觉快感一浪浪击至,见她星眸半闭,朱唇微开,俏丽的娇靥,已是红
晕满盖,让她更显娇艳。方妍狠抛几下,直美得淫声连绵,不由叫道:“嗯!胀
得我好舒服,这物当真天下鲜有,又这般热,煖如红炭汤洛,直弄得人家遍体快
畅,万趣皆集,真令人美死。”

罗开心想:“我现在暂且不动声色,先看看她有何手段能让我就范。但若要
她不犯疑,该早点儿泄身才是。”

言念及此,罗开当下道:“姑娘且慢一慢,再下去便忍不住了……”

方妍听着,便即扒下身来,贴着他耳边喘道:“你好生厉害,竟能有这般耐
力,倘若忍不住,便射出来好了,人家想要。”

罗开才一听完,便觉她内里突然产生一股强劲吸力,犹如小嘴般咬着自己不
放。他猛然一惊,心想这不正是「玄女相蚀大法」,因何她会懂得此法?

他脑间倏地一转,立时想起她刚才的说话,又想起史唐二人的遭遇,便即灵
光一闪,全然明白过来。想道:“难怪她如此充满信心,原来她是想故技重施,
运用”肆同契“把淫毒种入我体内,以此来控制于我。”

罗开一想至此,心里便有了主意,又想:“倘若我运用「乾坤坎离大法」,
自然让你无法得逞,但如此做法,便无从得知血燕门的秘密了。既是这样,我何
不来个将计就计,好教你落个马仰人翻,只轮不返。

只见罗开佯作一惊,叫道:“姑娘……你那里怎会……”

方妍轻抚着他额角,欣赏着眼前这个美男子,柔声道:“舒服吗?你要是受
不住,便尽情射给我便是。”说完在他颊上吻了一下。

罗开当即收了「乾坤坎离大法」,果然被她强烈一搾,顿时腰眼一麻,噗滋
滋的射将出来。

方妍只觉一股暖流疾喷而至,便即把阳息吸进体内,接着运起神功,使出
“肆同契”,把毒物种在罗开身上。

罗开露出一副畅悦的模样,缓缓舒了一口气。

方妍搂紧着他,低声道:“你射得真多,很舒服吧。”罗开嗯了一声,听她
又道:“将来你我共侍一主,便是一家人了,咱们快乐的机会还多着呢。”

罗开道:“方姑娘,在下大胆问一句,倘若我不加盟血燕门,你们会怎样对
待我,是要杀我吗?”

方妍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这般亲密了,还叫我方姑娘,叫我的名字不是
更好吗。”罗开只笑不答,方妍道:“你刚才的说话太言重了,没得门主下令,
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罗开冷笑一声:“是么,但你刚才因何以「玄女相蚀大法」对付我?”

方妍顿时一呆,怔怔望住他一会,说道:“你……你怎会知晓?”

罗开叹道:“唉!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确没想到,想不到像你这样美貌的少
女,又如此年轻,却心如蛇蠍,毒辣至此!”

方妍脸容一歛,良久才抬起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也再不用隐瞒。没错,
我在你身上是用了「玄女相蚀大法」,也注了一种毒素,只要你应承加盟本门,
我自会给你除去。”

罗开眉头一紧,问道:“要是我不加盟,便会毒发身亡,是吗?”

方妍点了点头:“嗯,半年之内,体毒若得不到解除,将会阳息枯干而亡。

这事对你生死攸关,加盟与否,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罗开道:“你们血燕门,直来便用这种手段控制武林人士?”

但见方妍犹豫一下,点头道:“似乎你已知道很多,是吏唐二人告诉你吧。”

罗开没有回答她,接着道:“莫非他们遇着的女子,便是方姑娘你?”

方妍摇头笑道:“他们还没这个资格要我亲自出手。咱们血燕门,共分有神
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五坛,每坛各有一名坛主。朱雀坛便是由我掌管,
同样拥有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只是朱雀坛的成员,全都是年轻少女,
主职是为门主收纳江湖上的各派好手。”

罗开道:“所谓收纳,自然是和在下一样,种毒除毒,便是朱雀坛的职责了。”

方妍微微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像你这般英雄了得,
武功盖世,何尝不是这样。”

只见罗开呵呵笑道:“姑娘说得对。但什么英雄了得,武功盖世等云云,在
下实在不敢当。”

罗开本想将计就计,先行假意加盟血燕门,继而再深入探查这神秘组织,但
回心一想,恩师纪长风的嘱咐还没办妥,实不宜横添事端,还是先把史唐二人救
出,打后再作计较。

便在罗开沉思间,方妍已将他牢牢抱紧,依偎着他道:“不要再多想了,加
盟本门,到时自有你的好处。咱们再来一次如何,今次我会让你更加舒服。”

罗开道:“你已经把毒种在我身上,可说得其所哉,现在还要再来么?”

方妍微笑道:“你放心吧,此毒只消下一次便行了,再下也没有用。来吧,
难道你要我一次便足够了么?”

罗开道:“当然不足够,我还没有偿还你呢。”说着他抬指一点,同样点了
她胸口的膻中穴,这一招当真是以牙还牙。

方妍猛地一惊:“你……”

她还没说,罗开已把她裸躯抱住,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道:“你不
是说还想要么,就只怕你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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